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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练字,舞剑

而最开始接触他的李大福则成了唯一的亲人,以他前世活了近三十年的经历,他自然一下子就分辨出李大福跟自己没有任何特殊关系,对方只是一个好心人而已。

现在既然李大福要把他扮成女娃,那他就好好做一个女孩子好了。做女孩子,应该会没有那么多人怕他争权夺势了,哪个大男子会在乎他这个小女人呢?

不过关于前世记忆的秘密,他不会对李大福提及。

李大福也曾试图从十三的嘴里套出一些秘密来,但是都被他一句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你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就得先说出自己的秘密给顶回了肚子里。

李大福当然也是有秘密的,十三从对方的日常行为就可以看出来,这个醉香酒楼掌柜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普通,但是十三不会问。

李大福伸出自己厚实的手掌摸了摸十三的小脑袋,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如果哪天你想变回男儿身,就自己变回来。不过我希望不是现在,起码等你能够自己独立生活后才行,现在就好好做我的乖女儿吧。”

“咯咯,我本来就你是的乖女儿呀。”十三又把声音变回了清脆的女娃声,他咯咯地笑着挣脱了李大福的魔爪,随后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几圈,把一个小女孩应有的可爱表情扮演了个彻底,这才接着道:“爹,你真要我去那个什么大书斋做写字学童啊?”

李大福看着十三,很认真地点头:“你需要去大书斋,读书识字对你来说已经不成问题了,但是你还需要一个身份,如果一直在我身边,你就永远是平民一个,这不足以保护你。”

“平民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与世无争。”十三摇摇小脑袋,把自己的两条辫子弄得四处飞舞:“况且,我不想要什么帝国封赏,更不喜欢做官。”

官场是什么样,十三最为清楚,那也是一个纷争不断的地方。

李大福轻轻吸了口气,缓声道:“我不是要你做官,只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好一点的身份,何况以你现在这副女儿打扮,帝国也不可能给你官做。如果你有一个好一点的身份,就算有点什么事发生,我也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十三静静地盯着李大福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后,才无奈地点点头。他没有从这个大叔身上看出什么望子成龙的期望,只是有着浓浓的关怀。

看来,李大福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天已大亮,李大福已经离开去打理酒楼,房间里只剩下十三自己在练字。

风雪帝国的文字很像汉字,只是在笔画和结构上完全不同,有的字大,有的字小,有的笔画很长,有的却很短,把字一个连着一个写出来后感觉颇为凌乱,整体的美感更是欠缺。

十三刚开始也不认得这些字,不过他前世毕竟身为殿下,对文字也有些研究,在李大福稍加指点后他就慢慢分析出了一些结构,在稍加询问后也懂得了不少。

而文字虽不同,但是念出来的音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因此经过这几年的学习研究之后,一般的文字他已经能够认识。

现在他面对的难题是改掉以前书写的习惯,或者用习惯改变这个世界文字的写法。

十三捻着一支不知道用什么毛做成的毛笔,在墨汁上浸了浸,并理顺了笔尖,然后开始在白纸上一笔一划的勾勒出一个文字。这个文字共十六笔画,写前面几笔的时候他感觉还能找得到地方下手,但是写到最后几笔时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等把字勉强写完后,他可爱的小脸上已经皱起了好几道纹。这个字这样写实在是有够难看,比八爪鱼的爪子还要凌乱。他深吸了口气,略作思考后就下了一个决定,他要改变这些文字的写法。

把写了一个字的白纸狠狠揉成团后,他再次铺开一张,然后抓起笔刷刷刷几笔就把刚才的字重新写了一遍。看着白纸上笔法刚劲有力、结构紧凑、字体优美流畅的新字,他的小脸上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样好看多了。”他点点头,随后继续写下一个字,这回不再纠结原文字的结构和写法,他写得顺畅了很多。

一个小时后,他已经写满了十几张白纸,所有文字加起来应该也有数千个。这时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再练下去,至少现在没必要,等李大福回来的时候把自己写好的给对方看看就行了。就是不知道,他写的这些字李大福能不能认得出来。

他,现在该做另外一件事了。

十三放下笔,走到门口往外瞄了瞄,确定没有人后立马把房门关牢。然后爬到自己的小床上摸出一根三尺多长的小圆木棍,在房中慢慢舞动起来。

他舞得很慢,看起来既没有速度,更没有力量,完全不像剑法。但那确实是剑法,只是这剑法已经不再追求力量和速度。

在前世,他的剑道已经大成,快时如光似电,剑出可碎巨石、断钢铁。今生,他拔剑将不再追求速度和力量,而是找寻剑术至理。至于剑术至理是什么,他也已经摸到了一些端倪,现在他需要的是更深入的探索。

木棍缓缓划过看不见的空气,一丝丝不易感觉到的阻力传到十三的小手臂上,他如同小女孩般粉嫩可爱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以前他一直不注意这些微小的阻力,因为这完全不会影响到他出剑,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依靠这些阻力去寻找剑术的至理。

何为剑?比匕长,比刀窄,两面有锋,前段尖锐。除了柄,剑身处处皆可伤人。这是十三初学剑时的认识,但现在他已经不再如此觉得。

剑为物,物为剑,既如此,应该物物均可为剑。但剑却仍被江湖人称之为剑,而不会把剑当物用,剑不做刀,不做匕,只因为剑配上了术。

剑术不是因为有剑才成术,而是因为有术才出剑。因此术才是剑道的至理所在,但术却又包括了很多东西,如剑招、剑式、剑法,出剑即可成招,用招则成式,多式结合便成法。

而剑法之中又包含了力量、速度、角度、时机,任何一个出错,剑法便不能再称为法。剑法的使用靠的是人体素质,手、脚、眼、耳、鼻的协调配合与皮肤对周围的感应能力,这些缺一则不能练到剑道大成。

当十三的剑道大成之时,他已完全领悟了剑法的含义,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所领悟的剑道并没有真正达到极致,剑术不应该只是靠人体来发动的。

人体素质终究有限,人会生病,会受伤,会死,但是剑术本身呢?它怎么能被人体限制?木棍在十三手中越舞越慢,到最后几乎没有移动分毫,但他确实是在舞,只是很慢很慢。

十三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手中的木棍上。一丝丝阻力还在传来。这力量很微小,但是给他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

“小燕儿,快开门,该吃饭了。”

张氏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把十三从刚才那玄妙的感觉中拉回了现实,当他睁开眼时所有感觉都失去了踪影。他叹息一声,连忙把木棍重新放到了小床上,并用被子盖好,然后才用甜甜的声音答道:“娘,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说着他跑到了房门前准备开门,但是在双手伸到门闩上时,他却猛然回头看向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在那里的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些灰白色的灰。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但很快就变得光芒闪烁起来。顾不得拉开门闩,他小跑着来到那些灰白色的灰旁,伸出嫩嫩的小手捻了一些到手指上,并且用手指搓了一下。

搓完之后他的小脸露出兴奋的表情,把手指上的灰凑近小鼻子闻了闻,他的表情马上变成了露齿大笑,不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十三的这副模样十分怪异,幸好门外的张氏没有看到,否则必定以为他发神经了。

直到张氏再次催促后,他才压制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双手理了理身上的小花袄子,并把自己的两条小辫子甩到身后:“来了,来了。”

那些灰不是尘土,是小木棍上掉下来的粉末,刚才通过手感和嗅觉的验证后,十三就确定了这个事实。这让他想不激动都很困难,因为这意味着他的练习方法有用。

真正的力量和速度并非来自人体本身,而是来源于自然之中,人体只不过是起到一种引导的作用而已。

人体也蕴含着力量,因为人本身也只不过是大自然中物的一种,但是相比于大自然力量的强大,人体的力量实在微不足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人创出了内功、轻功、剑术等等各种各样的武功,目的就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从而能在自然之中生存下来。

真正的力量来源于自然,内功则是吸收自然力量来强大自身,轻功已是一种借用自然力量的术法,至于剑术目前却还停留在靠人体力量发动。这是一种消耗,当人体无法提供足够力量的时候,剑术就会变成没用的东西。

现在,十三终于找到了靠自然力量发动剑术的方法,虽然还不成熟,但却是一个良好的开头。所以他非常的开心,跟李大福和张氏一起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多吃了一碗,菜更是夹个不停。

这多吃一碗本来也没什么,毕竟他是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但是张氏却不知道这一情况,见他这样猛吃不由得有些担心:“小燕儿,别吃这么急,不然把肚子吃坏了可不好。”

闻言,十三才惊醒过来,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李燕儿,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是不能吃这么多的,因为正常的女娃都吃不下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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