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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剑术,工具

在离开屋子之后,柳絮又跟十三说了很多事,还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并跟十三拉钩约定有空闲要去找她玩,从目前小女孩的身份考虑,十三不得不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答应了是一回事,去不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他每天都得忙着修炼武功和感悟剑术至理,哪有时间出去玩啊。

当十三走到大书斋门口之时,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李大福刚才站立的位置,结果两人的目光恰好相对。为此,他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与柳絮辞别之后,他就向李大福走了过去。

此时,大书斋门口再次出现大量孩童,因男童们也是此刻考完试,都纷纷从大书斋内走出,个个都是直扑向自己的父母。十三想走快几步却是不能,还是被那些调皮的孩童们挤压了一番。

走到李大福身前之时,十三身上的白色花边衣物已变得有些凌乱,对此他心中仍然免不了一阵不爽。李大福见他真像个女孩子一样仔细整理衣物,脸上又露出了可恶的笑容:“小燕儿,考得如何?”

十三嘟着小嘴,狠狠刮了他一眼,这才答道:“笑什么笑,都是你惹的祸事。”

这话惹得李大福又是一阵好笑,随即牵着十三的小手往酒楼方向行去。大书斋位于城东,与城南的醉香酒楼距离不算近,一路上李大福再次询问十三的考试过程,不过十三却没有过多讲述,只是对那篇名为帝河的文章稍微品评了一下:“那篇文章不知是何人所作,行文用词均颇有水平。”

“这回知道帝国有能人了吧!”李大福看着十三,笑道:“此文乃大学士王鹊所作,在帝国广为流传,更是被诸多文人品评夸赞。就算识字不多的平民,看过之后也是喜爱不已。”

“王鹊?此名怎如此似女子之名。”王姓听起来普普通通,谁用上都不奇怪,然而鹊字却是一种小鸟之名,通常都只有女子才会拿来做名。十三听到这个名字,心中自然有一丝疑惑。

听此一问,李大福摇头道:“王鹊并非女子,而是一名风流倜傥的男子,不过现年已有六十,所以也可以称之为德高望重的文人墨客。其虽在帝国中没有官职,但颇得当今圣上器重,曾多次相邀入宫请教治国之道。”

十三看着李大福,眼中亮光闪动:“你怎对此人如此了解。”

闻言,李大福稍微转头避开十三的目光,眼中稍显暗色,不过嘴上却解释道:“帝国中有文人曾为王鹊作传,我又略识文字,恰巧看过而已。”

对于李大福的说辞,十三自然百般不信,他感觉李大福身上的秘密必然与这个王鹊有些关联,否则李大福又何必躲开他的目光,还做出这样一番解释。十三也没有说破,相处这么多年来,两人早已形成默契,可以试探彼此的秘密,却都不会追问到底。

有些话,该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出来。

见十三对自己的解释没有任何回应,李大福自然知道十三心中已经起疑,因此他连忙错开话题:“小燕儿,你觉得自己能够通过这次考试吗?”

“不知道。”是否能否通过考试,十三并不在意。习文识字他可是没有多少兴趣,若不是李大福坚持,他还懒得参加此次考试呢。前世,他一生都在追求剑道,此生他一样以此为目标。习文识字只要略微明白便可,进行深入研究根本无用。

剑道才是他最为喜爱的东西,持剑在手时他整个人都会显得精神百倍,出剑时身体随之而动的感觉一直让他深深着迷,完全不能自拔。

回到酒楼之后,张氏又拉着十三询问了一番,十三知道她也只是表示一下关心而已,因此应付了几句后就跑回了房中。现在既然大书斋的考试已过,他也不用再被李大福要求练字了,因此他将有更多时间舞剑。

再次关牢房门,十三取出那根小圆木棍舞动起来。这一个月他对于剑术至理又有了更多的感悟,此时舞动的速度开始慢慢加快起来。而那根小木棍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太多变化,但除了十三手握位置外,其它地方都已经小了一圈。

十三闭着眼睛,用心感受着小木棍上传来的细微阻力,心神沉静再次进入那种玄妙的境界之中。若是由普通人来挥动小木棍,那自然不会使得小木棍掉落出灰来,因为他们不懂剑,更不懂天地自然的力量。

身为剑客,剑出若不是为了制敌、退敌和伤敌,那便是领悟剑术。然而剑本身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有所损伤,只是极其微小,不是所有剑客都能够感受得到。

前世,十三虽然也有过疑惑。剑使用得越久越多,他感觉剑的重量与质量就会发生细微的下降变化。也正是因此才让他怀疑自己的剑道大成境界是否就是剑术的最终境界,后来经过数年深入感悟,他才想到了人体本身的在剑术中起到的作用。

从此,他开始了对剑术至理的摸索探寻。

如今,他发现小木棍的变化之后,才正式摸索到了一些痕迹。剑术由人创造而成,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御敌,后来转变成伤人、杀人与名利的追求手段。那时,剑只是一种工具,而剑术同样是工具。

然而剑法有强有弱,一看剑法本身的精妙,二看个人的修习成果。但却极少有人去想剑术是否真的只是一种工具,它是否只是因人、因剑而存在,还是它在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就是一种独立存在的东西。

有人用它,它就会表现出来。没人用它,它也不会因此而消失。使用剑术之时,它从剑身上表现出来,借的是人体本身的力量,并以此御敌、伤敌、杀敌。若有人空会剑术,却无力使用和无剑可用,那它便无用处。

十三现在没有用剑,也没有用多少力气,手中拿着木棍舞动出来的却是剑术。虽然太慢看起来不像,但那确实是剑术。然而此刻他用出剑术,却不为伤敌,而是伤剑,伤他手中握着的小圆木棍。

小木棍被伤,大部份力量来自天地自然、来自那一丝丝细微的阻力,而小部份则来自十三。若想要利用天地自然之力伤敌,必须先要知道怎样使用天地自然之力。他现在就是在摸索这种力量,而他是拿手中的小木棍作试验。

万物寂静,十三仿佛置身在一个虚无的空间之中,周围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风。风来自于他所修炼的武功清风决,他所修炼的内功轻盈如风,剑术也如风。

十三的清风决内力传导在小木棍上,与天地自然之力碰撞,从而导致小木棍在无法承受之后出现损伤。这,便是十三在摸索的剑术至理的痕迹,等他能引导天地自然之力伤敌时,剑道就会进入另外一个更高境界。

转眼间,三日便过去了。在这三日中,十三除了吃饭、沐浴和方便之外,基本上都不出门。不过张氏与李大福倒是偶尔来陪陪他,张氏更是每日都拿些果子来给他吃。

第四日正午时分,十三正与张氏、李大福两人在酒楼大堂中用食,酒楼门口却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十三好奇地朝门口看去,正见一名青年白衣男子走入酒楼之中,而在门外还有一些路人在观看,有几个人还偶尔发出赞叹的声音。

酒楼的小二见有客人上门,马上热情地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招呼道:“客官,里面坐,您可是前来吃饭?”

这名白衣男子年约二十五左右,身上所穿衣物与十三那日在大书斋内看到的人无异,其面目白净,双眉舒缓伸展,两目乌黑晶亮。他并没有马上答话,反而打量了大堂片刻,在他的目光扫过十三等人身上之时,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随后才看向小二,道:“我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找人。敢问此处可有一名叫李燕儿的孩童?”

当白衣男子走进酒楼的时候,李大福和张氏就注意到了对方,并因男子身穿白衣还特意留意着对方的言行。此时听闻对方是来找十三的,立刻就猜测出这名青年白衣男子应该是大书斋的人。

听到他的问话,李大福马上放下手中碗筷起身走到了白衣男子面前,语气十分客气地道:“敢问先生可是大书斋门下文士,李燕儿正是小女的名讳。”

白衣男子微笑点头,缓声道:“小生方余文,正是来自大书斋。今日奉命前来送文帖。你的女儿李燕儿在上次考试中表现优异,经严格审核之后,决定给予通过。”

方余文说着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五寸长两寸宽的白色纸折子,并递给了李大福,然后接着说道:“三日之后,你可以拿着这张文帖带上李燕儿前往大书斋报到。”

李大福高兴地双手接过文帖,随即立刻将之打开,入目处是十数个鲜红的大字经审核,李燕儿考试合格,准予通过。三日后,可携此帖前来报到,勿迟!在这些大字的最下面还有一个同样是鲜红色的落款,正是大书斋三字。

看完了文帖,李大福脸上笑意更浓,他开口道谢:“劳烦方文士跑来一趟,三日后我必定带着小女前去大书斋报到。您既然来到了我这酒楼,就让我尽地主之谊,请您就在此用了午饭吧。”

“不必了,来此之前我已吃过。”方余文摇头拒绝,随即把目光投向正好奇看向他的十三。他对十三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点头示意,随后告辞离去。

见到十三之后,方余文感觉有些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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