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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却道当时已惘然

“落风……”柳影慈泪如雨下,恨自己没用。

“是时候送你上路了!”那人看着云落风,冷笑道:“你们俩,来世再见吧。”

说着他掌风一出,竟将云落风打下山崖。

“落风!”柳影慈凝视着云落风飘向崖底的身影,想扑过去却动弹不得,心如刀割,猛然她背后遭到一击,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凌云山庄厢房。

“落风……”柳影慈昏昏沉沉地醒来,睁开眼,迎上眼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庞。

“你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我……”柳影慈艰难地想坐起来,但身子生生地痛,她猛吸口气。

“躺着别动,你的伤还没好呢。”那个女孩轻声说道:“而且,你中了毒,需静静调养。”

柳影慈环顾四处:静雅的房间,整齐的桌椅……柳影慈看着那女孩低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那女孩看着柳影慈,甜甜地一笑,轻声说道:“这里是凌云山庄。”

“凌云山庄。”柳影慈喃喃道,看着面前温柔可亲的女孩,低声问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那女孩摇摇头,看着柳影慈,轻声笑道:“是我哥哥把你带回来了。”

“紫烟”。一个好听的男子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可以进来么?”

“哥哥!”那女孩欢喜地迎了过去,笑着看着那男子,娇声道:“哥哥,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你个馋丫头。”那个男子爱怜地抚摩着女孩的秀发,笑着将一个玲珑的锦盒放在她的手中,道:“你不是一直说想吃扬州微记坊的糕点么,这次正好路过,就给你捎来了。”

“还是哥哥对我好。”那女孩小心翼翼收好糕点,看着那男子甜甜地一笑,道:“谢谢哥哥。”

柳影慈看着这一幕,心中万般滋味,不由想起了她的父母、师父,还有她的心爱之人。他们都离开了她,如今世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想着,想着,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她赶紧抬手拭去。

“哥哥……”那个女孩回头看看柳影慈,说道:“你救回来的姐姐已经醒了。你过去看看吧。”

那男子走到床边,看着柳影慈,轻声道:“姑娘,你醒了?”

柳影慈看着男子,低声谢道:“影慈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那男子淡雅地一笑:“姑娘不必道谢,我只不过是路过树林发现女子昏倒于树边,顺便将你救回来了而已。”

柳影慈闻声一怔,看着男子,低声问道:“你是在树林里救回我的?”

“是的”。那男子看着柳影慈,微微笑道:“当时发现你时你昏迷不醒,我替你把了脉,发现你中了一种很罕见的毒。”

柳影慈又是一怔:“很罕见的毒?”

“是的,你中了昙花醉,这种毒很罕见,只有苗疆一些少数的人会使用。”

“幸亏我们家有主传的灵丹妙药”,女孩看着柳影慈,甜甜地笑道:“可以解得天下其毒。”

柳影慈看着紫烟二人,再次低声谢道:“有劳两位费心了。”

男子看着柳影慈,微微笑道:“姑娘无须客气。”

“就是嘛!”女孩看着柳影慈,甜甜地笑道:“姐姐干吗那么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

柳影慈淡淡一笑,看着男子低声问道:“还为请教两位尊名?”

“我叫岳紫烟,他啊……”女孩指指那男子,笑道:“姐姐随便称呼就可以了。”

“这……”柳影慈低头不语。

“紫烟……”那男子看着紫烟,无奈地笑笑:“我小妹就这样,女子莫怪。”

柳影慈淡然一笑。

“我叫岳凌霄,是凌云山庄的庄主。”那男子淡然一笑道:“姑娘且在此安心养伤。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紫烟一把拽住岳凌霄的衣角,撒娇道:“哥哥,你去哪啊,我也要去。”

“紫烟乖。”岳凌霄看着紫烟,柔声道:“哥哥有事,不能陪紫烟。再说,紫烟还要陪着柳女子呢。”

“嗯。”紫烟放开岳凌霄的衣袖,道:“我会好好陪着影慈姐姐的。”

岳凌霄轻柔地摸摸紫烟的头发,淡然一笑,离去。

岳紫烟凝视着岳凌霄远去的身影,转过头,看着柳影慈笑着道:“我哥哥好象很喜欢你呢。”

柳影慈闻言,低头不语。

“我是说真的。”岳紫烟笑着说道:“哥哥平时对人都很冷淡的,但是他对你可不一样,他看你的眼神,说的话语,都很温柔呢。”

柳影慈仍是低头不语。

岳紫烟丝毫未受影响,仍开心地说着,忽然她问:“影慈姐姐,落风是谁啊?姐姐昏迷时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柳影慈沉默着,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袭白衣,凌风而立。她不由地伸手想抓住那个身影,却怎么也抓不住。

“影慈姐姐。”耳畔传来岳紫烟的唤声,柳影慈木然回神,呆呆地看着紫烟。“影慈姐姐……”岳紫烟怯怯地看着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你的手抓的我好痛。”

闻言,柳影慈急忙松开手,望着紫烟,道:“对不起,抓疼你了?”

“没事。”岳紫烟摇摇头,担忧地看着柳影慈道:“影慈姐姐,你怎么了,怎么有点魂不守舍。”

“我没事。”柳影慈低声道:“只是有点累了。”

“哦。”岳紫烟看着柳影慈,轻声说道:“那影慈姐姐你好好休息吧,烟儿不打扰你了。你有事就叫我。”

说着,她走出门,轻轻掩住门,吩咐门外的侍女进屋好生伺候柳影慈。

柳影慈躺在榻上,艰难地掏出那块玉坠。指尖轻轻抚摩着那玉坠上的图案。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心里,只有云落风一人。上天既不让她死,她便要好好活下去,等待有一天能报这血海深仇。

绿水湖畔,柳影慈静静地看着湖面。

转眼之间,已过了一年。这一年中,柳影慈的生活很平静,平淡如水。这一年里,她总是会梦见云落风:梦见他站在兰花中,凝视着她,温柔的笑,然后是他猛然坠落的身影,无底的深渊……她偶尔也会梦见满山的火光,遍地的尸体,鲜红鲜红的血浸透了土地,将那兰花染的血红……她总是在噩梦中醒来,满头虚汗,身子颤抖地仿佛风中飘落的落叶。她忘不了那血海深仇,可是,那群黑衣人却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踪影。

“影慈姐姐……”耳畔传来紫烟甜甜的声音。

柳影慈转身,看着岳紫烟淡淡一笑。

“影慈姐姐。”岳紫烟看着柳影慈,甜甜一笑:“我哥哥有事找你。”

柳影慈看着紫烟,低声问道:“什么事?”

“这个嘛……”紫烟嘻嘻一笑,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一定是好事。”

柳影慈不再言语,向大厅走去。

“影慈姐姐,你走错了,哥哥不在大厅,他在伊水阁等你呢。”身后传来紫烟的喊声。

柳影慈转过身,看着紫烟无奈地一笑,向伊水阁走去。

伊水阁内,岳凌霄孑然而立。

柳影慈立于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并不言语。

岳凌霄背对着柳影慈,低声问道:“影慈,你来了?”

柳影慈看着岳凌霄,低声问道:“找我何事?”

“影慈。”岳凌霄声音微微一顿:“我喜欢你。嫁给我,做凌云山庄的少夫人可好?”

柳影慈一怔,随即道:“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岳凌霄的身子微微一颤。

柳影慈看着他微微一颤的背影,低声道:“对不起……凌霄……”

岳凌霄背对着柳影慈,沉默不语。

柳影慈望望他的背影,终是转身离去。

夜凉如水。

柳影慈望着窗外,远山上悬挂着一轮孤月。她叹口气,回身拿起整理好的包裹,轻轻推开门,走出来,转身将门轻轻掩上,离去。

站在半山坡上,望着那山中的庄院,柳影慈轻轻一笑。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她不知如何面对岳凌霄,面对那个将她从鬼门关救回的男子。她早知岳凌霄喜欢上了她,只是,她不知如何去做。她的心里,自始自终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云落风,哪怕他已死去,哪怕沧海桑田,这份爱也不会改变。

忽然,柳影慈感觉到了一丝杀气。她急忙侧身蹲下隐于草中。

数百条人影向凌云山庄射去,速度极快。

倾尔,宁静地山谷里喧嚣起来。

柳影慈急忙起身毫不犹豫地返奔回凌云山庄。

凌云山庄内,已是一片混乱。

“岳庄主,我劝你把柳影慈交出来,这样对你我都好。”一个冰冷地声音传入柳影慈的耳朵里。那声音很是熟悉,柳影慈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带着怒意地沸腾。

“如果我不交呢?”岳凌霄的声音淡然、飘渺,透出丝丝冷意。

“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那人冷笑着,和身旁的人对视一眼,道:“把岳小姐请出来吧。”

岳凌霄的面色微微一变,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此时的岳紫烟被别人押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再不把柳影慈交出来,令妹的性命恐怕就不保了。”

“你们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柳影慈轻轻地从黑暗中走出来,立于岳凌霄的身旁,看着那黑衣人,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既然将我弃于树林,为何现在又来追杀我?”

“弃于树林?”那黑衣人冷冷一笑:“呵呵。岳庄主可是杀了我们众多兄弟,将你从我们手中抢走的。”

柳影慈猛然一怔:原来如此。她一直奇怪黑衣组织的人做事残忍,一向不留活口,怎么会将她弃于荒野。原来是岳凌霄将她从那些人的手中救了出来,可她,却为他招致了祸端。

忽然,岳凌霄的身影消失了,当他的身影再次出现时,他的身旁多了一个人,一个可爱的女子,却是岳紫烟。而先前押着紫烟的黑衣人已倒下,心口正中一剑,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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