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夫人浅笑,柔和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很难讨厌起来:“王妃,语欣现在好了,妾身是来谢谢王妃的!”
惜然怔了下,原来小郡主叫语欣,不知是谁取的名字?她心里闷闷的,唇边却扯出微笑:“也是林弗淮给的药方,我只是借花献佛,水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改日王妃帮我谢谢林公子!”水夫人浅笑,望着惜然比以前更美几分的脸,感念她运气一直很好,到哪里都能碰到好男人对她那么好。
惜然点头,水夫人展开手中的画,脸上显出清淡的笑意:“这是妾身画的一株兰花,希望王妃喜欢!”
惜然望着展开的兰花,色彩淡雅,清姿娉婷雅容,神静韵高。
惜然眼中泛喜爱之色,赞道:“这是水夫人画的?”
水夫人浅笑:“是,王妃喜欢才好。”
惜然笑道:“喜欢得很,难怪水夫人会不屑柳状元的墨宝,原来水夫人的造诣不下柳状元呀。”
水夫人柔和笑道:“王妃谬赞了!”水夫人见惜然是真心喜欢,心里也自是欢喜。
这么多年,离若晨心甘情愿就娶了水云一个侍妾,惜然心底一直纳闷水云为何独得离若晨的青眼,此刻,她是真心佩服水云的才华,倒觉得有丝的自惭行秽。
水夫人站了起来,浅笑道:“妾身不打扰王妃了!”
惜然微笑道:“谢谢!这幅画我真的很喜欢!”
水夫人离开后,惜然环视一下房间,问翠萍:“翠萍,你说这画挂哪里比较好?”
翠萍笑道:“我看摆在琴架上面的墙面最好,不过那里挂着王爷画的翠竹图,王妃舍得取下吗?”
翠萍说完,掩嘴轻笑,一副促狭的样子。
惜然怒目嗔着她道:“谁希罕他东西了,和水夫人的一比,真是俗不可耐。”
翠萍脸上泛起调皮的笑,道:“既然那么俗,王妃还向王爷讨了几幅挂在这房里?”
惜然跺脚,睨着翠萍,道:“我若知道水夫人画得比他好,才不要他的画,简直太……”
“太什么了?”翠萍笑,“一会王爷回来,奴婢告诉他去。”
“好呀,你绝对是离若晨安插在这我里的耳目。”惜然笑骂道。
惜然环视一周,还真觉得放琴架墙上比较好,可是还真有些舍不得取下离若晨的画。
这些画,都是几年前,她说尽好话,他才故作为难地同意送她几副。
翠萍催促道:“王妃,想好了吗?我让侍卫来挂上去?”
惜然叹气:“好吧,就依你。”
侍卫把离若晨的画取下来,把兰花挂上去,正要离去。
惜然左看右看,咬牙道:“还是把翠竹图挂上去吧,我看习惯了。”
翠萍掩嘴轻笑:“奴婢早猜到王妃会舍不得的。”
惜然瞪她一眼,收了水夫人的画,交给她,笑道:“先放好,过些日子,我想好了再挂起来吧。”
惜然好奇地问道:“翠萍,你以前认识水夫人吗?”
翠萍摇头:“奴婢哪里敢打听王爷的事情?”
惜然睨她一眼,叹道:“你们都向着王爷,被王爷的美男计迷住了,我要考虑换成男仆,心就向着我了。”
翠萍扑哧笑道:“王妃,你若敢用男仆,怕王妃招一个就被王爷杀一个。”
惜然落寞地坐在桌旁,两手托腮,离若晨身旁怎总围着那么多特别的女子?一个医术高超的晓梦,一个才华横溢的水夫人,还有她在云祥绸缎见到蒙轻纱的神秘女子……
她真的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除了容貌出众一点,真不知离若晨喜欢自己什么……她心底对他的感情又不确信起来……又想起楚凌的案子来……
翠萍见惜然一下子沉默,道:“王妃,水夫人再有才华,可是也比不得王妃在王爷心里的位置。”
惜然叹道:“红颜易老,只有才华经得起岁月的洗礼。”她很不自信地感慨起来。
翠萍笑道:“王爷都有小世子了,玉贵妃还不是依然美丽,皇上还不是依然宠玉贵妃……”
惜然一时回答不上来。
翠萍笑道:“王妃不要瞎想了,你不在府里这一年,你都不知王爷怎么过的……”翠萍说起来,鼻子发酸,说不下去。
惜然望着爱笑爱闹的翠萍,叹气:“你看说着说着就掉泪了,别说了!”她心里也不好受,是不是内心对天长地久太过奢求了?能幸福一日是一日,这样是不是会过得开心很多?
离若晨和李如眉进了相府,柳浩南也在。
李相微笑着望着两人,他虽是听闻离若晨诸多冷落自己女儿,但看着两个相偕来相府,还是很开心的。
“爹!”
“李相!”
李如眉娇嗔道:“王爷,你应该唤岳丈!”
离若晨一怔,微有些尴尬。
李相笑道:“一个称呼而已,不用太在意。”
“爹,你就是向着王爷。”李如眉拉着李相的手臂撒娇道。
李相哈哈大笑,引着两人在桌旁坐下。
柳浩南迎了过来,儒雅气质尽显,道:“见过王爷,王妃!”
离若晨点头,李如眉亲热地坐在离若晨身边。
说了一会话,李如眉站起来,娇笑道:“我去厨房看看。”
离若晨淡淡地点头,柳浩南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李如眉。
李如眉走到厨房,指使着丫环准备饭菜,看着桌上一碗热烫,眼里闪过诡异笑意。
只见她手似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热汤,汤碗跌落地上,她哇哇叫起来。
丫环听得动静,急忙过来查看:“小姐,怎么了?”
“我的脚被烫伤了,快去叫王爷。”李如眉痛得紧皱眉头。
闻言,丫环慌忙跑到前厅,紧张地道:“王爷,我家小姐在厨房烫伤了,请您去看下!”
离若晨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旋即站了起来,对着李相道:“我去厨房看看!”
他走过游廊,跟着丫环进了厨房,只见李如眉坐在椅子上,正嘶嘶地叫痛。
李如眉见离若晨过来,终忍不住掉下泪来,扑进他怀里:“王爷,妾身本来想来厨房弄些王爷爱吃的菜,谁知不小心把汤弄洒了。”
离若晨蹲下来,看了下,淡淡地道:“叫大夫拿点烫伤的药。”
李如眉复又扑进离若晨怀里,边掉眼泪,边道:“妾身现在都走不了。”
离若晨皱了皱眉,伸手抱起她,顺着来路,走回。
李如眉窝在他怀里,嘴角浮起笑意,告诉他,去她以前房间的路。
离若晨在她指点下,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间,把她放进椅子里,淡淡地道:“丫环叫的大夫一会应该到了,你忍着点。”
李如眉扑进他怀里,双手攀向他的脖子,喃喃地道:“王爷!”
离若晨拿下她的手,淡淡地道:“本王和相爷还有些事,一会再过来看你。”
李如眉不顾脚疼,又扑上去,娇嗔地道:“王爷!什么事情,你们白天可以说嘛……”
她的红唇凑上去,离若晨偏开头,淡漠地提醒道:“这是相府!”
李如眉头靠进他怀里,抱怨地道:“王爷嫌这里是相府,那在王府,王爷也从来不来柳眉苑。”
离若晨推开她,淡漠地道:“本王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李如眉落寞地看着离若晨无情地离开,眼里是又恨又爱……
她常想若是没了楚惜然,离若晨会不会终有一天爱上自己?即使为了权势,为了那高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冷落自己吧?
离若晨回到前厅,李相问道:“如眉怎样了?”
离若晨淡笑:“已找了大夫。”
李相道:“老夫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王爷还请多多担待。”
离若晨淡淡一笑,转首对柳浩南道:“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大家用过餐,夜也渐深,离若晨站起来告辞。
李如眉却道:“王爷,妾身的脚伤得不轻,今晚我们就住相府了。”
离若晨正待开口,李相笑道:“王爷,天气也不早了,晚上带着如眉也不方便,一起住相府就是了,明早和老夫也可结伴去上早朝。”
李如眉娇嗔地道:“爹爹都开口了,王爷……”
离若晨略沉思,淡淡地道:“也好!”
离若晨复又抱起李如眉,进了她以前的房间,把她放进床里,淡漠地道:“夜深了,早些睡吧。”
李如眉拉住他:“王爷,你去哪里?你也早些歇息。”
离若晨淡淡地道:“你先睡,我还有点事情。”
李如眉嗔道:“王爷,都这么晚了,有任何事情明天再说。”
离若晨在桌旁坐了下来,随手拿过桌上的纸笑,但迟迟没有落笔。
李如眉从床上下来,瘸着脚,走到他身旁,伸手搂住他紧实的腰,头轻轻靠在他背上,喃喃地道:“王爷,你要躲我到何时?我好呆也是你的王妃。”
离若晨皱眉,在他心里,始终只认为惜然是他的王妃,他的妻,在那段混乱的日子,莫名地一道圣旨李如眉进了晨王府,做了王妃。
他担心惜然会有想法,还好她一直没有为此事和他闹……
离若晨叹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转身道:“你这又是何苦,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很好的夫家……”
“王爷,你不知道妾身的心意吗?”李如眉热切地望着他。
离若晨拉下她的手,站了起来:“你去睡吧,本王出去透透气。”
“王爷,你就准备一直这样对我吗?”李如眉气结,吼道。
离若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在亭苑里,抬头,望着天际,眉头纠结在一起。
第二天,他上完早朝,又和李相回到相府,接了李如眉,回王府。
天色正好,惜然坐在园子里的花架下看书,旁边是翠萍抱着晨惜,惜然时不时抬头笑望一眼晨惜。
晨惜把小拳头放在嘴里,时不时咧嘴笑望着四周,灵动可爱。
这样的早晨,偶有清脆的鸟啼声,空气又清新,身旁有可爱的儿子,惜然觉得特别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