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丑说我穿这么好像是去见丈母娘的,我说穿这么好看去见他是为了威风,他笑了笑帮我扯了扯衣领。
我傻笑了笑。
我到树林的时候,邓海涛那小子已经早早的到了。
我问他是不是一个人,他说是的。
然后他就问我叫他来做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笑了笑。
然后我就把手机拿出来,把那段他的视频放了出来。
一段呻吟的视频就出现在耳朵里,他说,“想不到你也好这口。”
“你知道这是谁的视频吗?”我大笑道。
“难道是你的不成?”他也笑。
我不想说些什么,只是觉得邓海涛那小子就是****一个。
我把视频放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你昨天的视频啊。”我哈哈大笑。
他的眼神中有过一丝疑虑,“你确定那是我的?”
“你说呢?我昨天都看见了。”
“那你把那给我看看。”
我居然说也没说就把手机给了那小子。
卧槽,我真傻。
那小子把视频硬是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
“是你吧。”我阴险的笑道。
然后我发现那小子居然一下子大笑了起来。
“现在视频在我手上,哈哈。”
“卧槽,你真尼玛阴险。”然后我有些傻眼了。
那小子准备把手机直接砸到地上去,可是突然被我机智的制止住了。
“你砸吧,大****,我无所谓,既然今天我敢单独找你肯定就是有备份的,所以你这个砸了我就把我那个备份的直接传到网上去,到时候你自己看后果吧。”
然后那小子迟疑了。
我一把从他手中把手机夺过来。
“那你想怎么样?”那小子问我。
“不想怎么样,本来想敲诈你一笔的,可是被你这样一搞,没有心情了,我想直接发到网上去。”我突然转口,其实是想吓吓他。
那小子突然逼近了我。
“干什么?”我说。
“不要这样嘛,学长,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对着搞的,你原谅我吧,我真心错了。”那小子装柔情。
“那你该怎么样补偿我呢?”我问。
“我这人除了钱什么也没有了。”
“你意思是你要给我钱?”我心里窃喜。
“是的,我只有钱了,”
“好吧,到时候你给我钱了,我再把东西给你。”我不以为然的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嗯,嗯,好的,学长,你千万不要把东西传到网上去,钱我要去弄明天才有,你要等等。”那小子看我像看他爸爸似的。
‘“嗯,好。”
“那学长我走了。”邓海涛那小子就从树林离去,我走出树林的时候觉得这一切都不会这么顺心的,因为我的心里有那么一丝的不顺,但是也不知道是那里出现了问题。
第二天是周末,我在学校的旗杆下等陈嫣,她硬拉着我去爬山,我想是我欠她的。
她的装束让我差点没有认出来,浅蓝色的运动服,很干净的白色慢跑鞋,还戴了顶印有NIKE的logo的棒球帽,头发扎成了辫子,从帽子后面伸出,后面背着一个大得很夸张的大肩包,陈嫣把车停在我的身边,我副了一下特意戴的太阳镜,看着她这副仿佛远走高飞的打扮,我偷偷朝自己座下扫了一眼,胯下这辆老式的二八自行车实在是太掉价了。
“怎么?准备出发了吗?”陈嫣问我。
“你这行头挺运动啊,一看就知道是去旅游的。”
“呵呵,你绝对想不到,这些都是我表弟的,昨天上街陪他买的,没想到我穿着倒是挺合适,怎么样?还不错吧。”她说。
“哈哈,挺帅的,小伙子挺精神嘛,快赶上邦德女郎了。”这几天可能是看到类似的电影吧。
“讨厌吧你,好了,我们出发吧。”陈嫣显示去很有劲头的样子,说着甩了甩头给我做了一个GO的手势,乐得我差点翻了。
“好,我们出发咯。”我双脚离地,使劲一蹬,老爷车和法拉利同时开动。
穿过城市的喧嚣,远离城市的繁华,我们渐渐来到公路上,清风吹拂着陈嫣前面的刘海,吹乱了我早晨定过型的短发,我们一路上心情畅快有说有笑,我们一起哼着歌,从朴树到郑钧,从水木年华到许巍。
天边的云朵缓缓飘动,不时有几只小鸟唧唧喳喳的从头上掠过。太阳照得我暖暖的,衬衣上个被附着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我的精神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感到无比惬意与舒坦。公路一直延伸到远处山脚下,过往的车辆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这样的旅途让我产生了到远方旅行的冲动。我开玩笑的对陈嫣说,“哎,你说咱俩要是这样一直骑一直骑一直骑到北方该多好啊。”
陈嫣诧异的扭头问我,“你不会是想把我卖掉吧?”
也许是她可爱的表情,也许是她说话时候的语气,反正我当时哈哈大笑而且表情十分夸张。陈嫣意识到我跟她开玩笑,故意撅着小嘴巴飞快的赶到面前,我紧蹬几步想赶上她,可我这辆老黄牛似乎腿脚越来越不好使了,无论我怎么使劲,它都是只蹬不走,更何况还是上坡,等到陈嫣回头看我时,已经距离我好远了,她停下车,站在路边等我。
“猪,你好慢啊。”她冲我招手。
我赶上去,停下车,一屁股坐到路边的石块上,说,“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
“给你喝水吧。”陈嫣说。
我接过一瓶可乐,灌进去一大口,然后边打嗝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远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一座突兀的小山,没有人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甚至从没有人想要给它起个名字。
山不是很高,但有足够的树,有足够的花和野草,现在正值金秋,满山黄叶,公路两旁是大片的麦田,依稀可见几只麻雀在几个呆若木鸡的稻草人上盘旋,有时还落到稻草上的头上,诡异的叫。
“哎,徐明,你以后想干嘛?”陈嫣坐到我旁边突然问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我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的支吾着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其实我最现实的想法是上一所好的大学,我想了想说,“我嘛,小的时候我的理想是当一名科学家,为全人类作贡献,到了初中我越来越觉得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一是我根本不是学习那块料,二是我似乎只善于照顾好自己和身边的人,所以当时的理想是长大以后努力工作,然后在某一个领域干一番大事业。可是到了高中我发现眼下的关键是考一个大学,可我特厌学,因为在我看来那些数学啊还有物理化学什么的几乎以后都没有什么用,所以就想去远方旅行,避开一切远离世俗,似乎这个理想已经实现了。”
“实现了?”陈嫣有些不解一脸疑惑的样子,让我一度傻笑了好久。
“对啊,这不,我们已经出来了。”我对她说。
陈嫣笑了起来,说,“这也叫旅行啊?那除了这个,还有呢?”
我装作很神秘的样子,保密。
我没有把我的另一个愿望说出来。
“那你的呢?”我问她。
“我就和你不一样了,女孩子嘛。”陈嫣顿了下。我想起了昨天看到的一个小品,我真怕她说我十分想见小沈阳,那就太搞笑了。可陈嫣却只是淡淡的说,我想去外面看看。
我看着她那张清纯得一塌糊涂的脸,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生生的痛。
陈嫣瞬间又对我莞尔一笑,刚才那些少女的忧伤消失得杳无踪迹。她说,“其实,我也有第二愿望,要不要听?”
当我表现出极其渴望的时候,她却嫣然一笑,“我也保密。”
一年后,我悲痛欲绝的得知我们的第二愿望是一样的,那时我难过的心如刀绞,可惜已经太晚了。
我们是在山脚下吃的午餐,很丰盛,原来陈嫣那个大包是整整一包各式各样的事物,其实我脸上不小心沾了点果酱,她替我轻轻拭去,在此之前我从未觉得,面包是如此的好吃。
午饭过后我们决定去爬山,秋日的阳光洒在我们肩膀上,我看见陈嫣的头发泛出金黄色的光泽,像极了刚出落的公主。山不是很陡,长年累月来此的人们在山坡上踩出一条人道,应了“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这句话。我们没有顺着小路走,而是选择了另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路颇有探险意味的上山了。各种树木参差斑驳,有些树上突兀的杂生出许多枝叶,旁逸斜出的挡在面前。我走在前面,替陈嫣拨开这些树枝,路过一段崎岖的小路时,有一段人为修整得平整的台阶,我一步跳上去然后把手伸向陈嫣,她很大方的轻轻牵着我的手像个小鹿似的也跳了上来。一股暖流从我的手心传遍全身。一直到山顶时我们的手再也没有分开过。
我把陈嫣送到宿舍门口,然后她突然说要用我的电话,我把手机给她,她拿过去把玩了下,然后又放到她自己的兜里。
“我先上去一会,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下来。”陈嫣笑着对我说了一句就跑了。
我傻傻的呆在下面。
不一会,陈嫣就下来了,身上背着一个东西,还提着一个箱子。
我看见那背后的是画板。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陈嫣突然告诉我。
“去哪里?”我感到莫名其妙。
“走啦,去了就知道了。”陈嫣拉着我就走。
我和陈嫣在阳光稀薄的下午并排走在路上,瘦小的陈嫣肩上背着大大的画板,右手提着画箱,显得有些吃力,我心中怜惜不已,多次提出要帮她背,却被她微笑着拒绝。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女孩虽然羸弱,却有着独立并且清醒的自我意识。于是她未曾说任何话,只是笑笑,由她去了。
梧桐叶从树上以一种眷恋的姿态落下,又在空中缓缓飘飞,婉容精灵。
最终轻飘飘的落在冰冷的地上,等待着化作一片虚无。
“陈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我问。
“去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陈嫣轻声回答,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不知道走了多久,晨曦之中的一片柔和霎时映入了我的瞳仁,这个时候,我听到身边陈嫣略带欣喜的声音,“徐明你看,就是这里。”
那是一片芦苇丛,生长着一片年轻而繁盛的芦苇。秋天悄然而至,它如同一个巫师,挥舞着手中的魔杖,将这片芦苇刷成了我衬衣的黄色。碧绿的湖水倒映着芦苇狭长的身影,它们随着微冷的秋风翩翩起舞。
一群深褐色的飞鸟缓缓飞过,远处模糊的建筑以一种安静绵长的姿态驻足。那些沧海桑田的拥有终于成为了古老墙壁上无法言语的寂寞申诉,那些亘古不变的等候终于石化成了房顶不断开放又不断枯萎的白色花朵。田野寂静开阔,大片的芦苇在风中摇摆,湖水清澈碧绿。
这便是徐溪然所说的很美丽的地方。
“啊,真的好美。”我情不自禁的赞叹,继而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片芦苇的?”
陈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她没有作答,只是放下画板,默默的将刷笔筒盛满了清澈的湖水,又随性的坐在这片芦苇中,把画纸夹好,开始作画。
我没想到陈嫣还会画画。
她用蘸了许多水的画笔轻轻挑起一点中黄,然后狂野而稚拙地将它铺满画纸。那一刻,羸弱的女孩似乎要飞起来了,她似乎已不再是她,那个双瞳之中总是有着莫名忧伤的她,此刻,她的瞳仁之中闪耀着如此明亮并且灼人的光泽,像一只太阳鸟,朝着光明的前方拍打着翅膀不知疲倦的飞翔。
我静静的站在陈嫣的身旁,我看着这个心底蕴涵着强大力量的女孩,我是多么喜爱她啊,还有她的画,画纸上俨然已经有一片偏偏起舞的芦苇。
它们舞蹈,它们舞蹈。它们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脸,向我温情的柔柔的招摇。
“你画得好漂亮,陈嫣。”我出神的凝视着这幅画,轻声说。
陈嫣没有抬头,平静的说道,“那等画好就送给你哦。”
“嗯,太好了!”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这种幸福感是陈嫣给予的,我突然萌生了一种将陈嫣搂在怀中亲吻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强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