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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悟人生(1)

这些生命观念与主张,我们今天看来也如沐惠风,十分中肯和科学,契合前沿意识。在这个充满了诱惑,充满了欲念,也充满了争夺的世界,要做到清心寡欲,超然而自信地走自己认定的精神历程是有一定难度的,但也并非做不到,关键在于能否放弃。

活的轻松点

在高节奏、高效率的现代生活压力之下,人们普遍感觉活的很累。对有些人来说,生活处于困顿状态,迫于生计,实在是难以轻松;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则是欲望太高所致。人有欲望,无可非议,对效率、利益和良好生存环境的向往,是人类的正常心理。问题在于欲望太高太强烈,过度了就适得其反。

唐代杰出的文学家、著名的唯物主义思想家柳宗元有一篇不足二百字的短文《蜕负版蜕传》,说有一种名曰蜕负版蜕的小虫,喜欢背东西,遇到什么都往身上背,背多了非常劳累,被压得倒在地上。人们怜惜地帮它去掉。它趴起身又去背,还好向高处爬,弄得精疲力竭,坠地而死。文章接着说,有一种贪得无厌的人,见到名利就捞,多少都不够,最终劣迹败露,有的被罢官,有的被贬谪。可是他们仍不思悔改,再得势时,贪取更甚,这种人自以为聪明,其实跟蜕负版蜕一样愚蠢,到头来自取灭亡。

在今天五光十色的生活面前,名呀,利呀,色呀,诱惑的东西太多,因而引起一些人强烈的欲望,就跟蜕负版蜕那样,见啥背啥,不知满足,所以活得很累,甚至被活活累死。而有的人却能保持内心的操守,不为名利所动,本色轻松地做人,活得非常愉快。后一种人懂得修身养性:事能知足心常乐,人到无求品自高。他们自觉地把欲望降到最低点,把理性升到最高点。古往今来,那些健康长寿的人,那些人格高尚,具有爱心,事业有成,给人类留下精神财富的人,无不清心寡欲,淡泊名利,乐观豁达。著名的美籍华裔数学家陈省身,有一个很有趣的“数学人生法则”,说数学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九九归一,化繁为简。在人生的过程,没有名利欲望、思想单纯专一的人,往往容易在某一方面取得成功。陈省身先生做到了这一点,所以他90多岁高龄,仍然站在世界数学领域的高峰。原全国政协主席李瑞环,2003年政协换届时,以年龄,以资历,本可以连选连任,他却主动请辞。退休后,调查研究,悉心写作,于2006年出版了《学哲学,用哲学》一书,引起社会热烈反响,好评如潮,畅销全国。他还把一生的大部分积蓄捐赠给曾工作生活过多年的天津市,为群众解困济贫。

在世俗人的眼里,他们并不聪明,甚至有点傻。其实,他们是大智若愚,高格清风,懂得幸福的源泉就是寡欲,少一点欲望就多一点幸福,因为幸福跟欲望成反比;他们懂得舍弃,有舍便有得,舍弃跟得到成正比。一个人要想有所作为,在前进的路上有力地向前走,就不能背负太多的东西,不能为名利所累,这就要懂得并学会寡欲和舍弃。寡欲和舍弃的过程,就是轻装前进的过程。能够做到寡欲和舍弃,便会有一个坦然而轻松的人生。

可惜懂得寡欲和舍弃的人很少,践行的人更少,尤其那些贪心不足的当红者。

(2006年8月5日)

学会羡慕

羡慕,是个褒义词,意思明了,谁都理解,没有高深奥秘需要探究。然而,最近有个朋友讲了一件与羡慕有关的事,对我颇有触动,觉得羡慕并非那么简单,而是大有学问,值得琢磨、学习。

先谈谈朋友说的那件事:去年秋天,朋友同班同学聚会。毕业20多年了,昔日的青春已逝,一晃都进入“不惑”之年,当年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起步的50多位学子,如今拉开了距离档次,有的当了处长,有的任了经理,有的评了教授,有的成了专家,有的出国,有的下海……总之,是名利双收,春风得意。当然,多数同学仍然是“三无”(无官无钱无职称)平庸之辈。不过,大家都看得开,想得通,羡慕了一番,热闹了一阵,聚会过后,该干啥把啥干,谁也没把它搁在心上。唯独在某县城工作的李某却像丢了魂,闷闷不乐,打不起精神。原来他羡慕别人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与有官有钱有职称的同学相比,觉得自己没出息,太窝囊,干了这么多年,要官没官,要钱没钱,还是个小干事。从此就不再好好上班,升官没希望,就想方设法去捞钱:买彩票,运气不好,中不了奖;诈金花,手气太臭,只输不赢。很快多年的积蓄弄光了,就把房子抵押上贷款去炒股,半年折腾下来,20多万元没了踪影。

看来,李某是不懂得羡慕,也不会羡慕,因而吃了大亏。本来,羡慕是一种积极的心态,是一种向上的思想境界。说浪漫了,是做人的智慧和艺术;说严肃了,是一个人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反映。因为,羡慕常常会影响一个人的生话追求和精神能见度。于丹在谈《庄子》心得时说道:“一个人永远不要羡慕他人。”她说的是圣人的思想境界,凡夫俗子一般难以做到。其实,羡慕别人也并非是件坏事,人人都有优势和长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羡慕别人可以得到经验,受到启发和鼓励,对自己大有裨益。重要的不是该不该羡慕,而是采取什么方法和态度。我以为羡慕至少要把握好两点:

一是羡慕别人不要忘记羡慕自己。著名学者、作家卞之琳在《断章》中写道:“一个人总在仰望和羡慕别人的幸福,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正被别人仰望和羡慕着。”的确,有许多人总是觉得别人什么都好,自己什么都不如人。羡慕别人无可厚非,但千万不可妄自菲薄,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尤其别忽视了自己也有值得别人羡慕的东西。那位李某是国家公务员,工作轻松,收入稳定,生活安逸,家庭和睦,许多人非常羡慕他。可是他却看不到自己的优越,一味地羡慕别人,渐渐地走向误区,心理失衡,抱怨,烦躁,将羡慕转化为权,转化为钱,转化为物,于是就搞歪门邪道,最终陷入贪欲的泥沼不能自拔。用一位诗人的一句诗来评说李某颇为恰当,“我被我的眼睛带坏了。”

二是羡慕别人不如自己实干。人生的幸福不是幻想来的,也不是等来的,而是干出来的。古人云:“贪看名山者,须耐仄路;贪看月华者,须耐深夜;贪见美人者,须耐梳头。”而羡慕别人过度者,恰恰缺乏走崎岖路,熬更深夜,理蓬乱发的耐心和吃苦精神。一锹就想挖出一口甘甜水井的人,永远得不到水喝。天上不会掉馅饼,明智之举是牢记古人之言:“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丢掉幻想,摒弃贪欲,踏下心来,兢兢业业干事业,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用勤奋和才智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成功与幸福,便会成为最好的自己。

(2007年9月5日)

解读心广体胖

成语心广体胖(也作心宽体胖),不少人却把最后一个字“胖”pan,误读为pang,因而把意思弄谬了,成了心胸开朗,身体就发胖健康。在食不果腹的年月,人们衡量健康的标志是有一副发胖的身体。殊不知,体胖并非健康,而是一种病态。这条成语出自《礼记·大学》:“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其本意是心情舒畅,身体健康。欲问身好,先问心好,心为身之帅。自古以来,人们判断一个人是否健康,总是把心理健康放在首位,其次才是躯体。有句哲言说出了二者的辩证关系:身安莫如心安,屋宽不如心宽。即心宽是前提,体胖是结果,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心广,就要做到豁达乐观。人一生要遇到许多事情,有顺心的如意的,也有烦心的失意的,还会遇到委屈、冤枉,甚至打击。豁达的人,则表现出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遇顺境,处之淡然,遇逆境,处之泰然。即使受了委屈冤枉,乃至打击,也是不气馁,不悲观,忍辱负重,乐观自信。最终走出低谷,事业有成。小心眼、情商不足者,则经不起风吹浪打,遇到不顺心的事,就牢骚满腹,怨天尤人;受到挫折,就一蹶不振,悲观失望。结果是一败涂地,毁了前程。这反映出一个人的品德修养和思想境界,也是对一个人理想、抱负和意志的考验。楚霸王项羽兵败垓下,无颜见江东父老而自刎乌江岸,乃英雄气短;越王勾践克己忍辱,卧薪尝胆,十年生聚,终成霸业,乃英豪俊杰。心理学家托马斯·摩尔说过:“每个人都要真正乐意接受人生全部的喜怒哀乐之馈赠,丢掉生活平稳顺达的幻想,承认痛苦与生俱来,人生无常,旦夕祸福,而悲剧总有其必然。”如能达到托氏所言,就会是一个豁达乐观积极向上的人,就会把人生看作一盘棋,楚河汉界,两军对垒,厮杀攻守有输赢,输也罢,赢也罢,都可以享受博弈之乐。

心广,还要做到宽容大度。这是一个人心态、肚量的表现,也是处世立身的良方。肚量狭小,则多烦恼,肚量广大,智慧丰饶。做人要有气度,有胸怀,有容人的雅量。要原谅别人的小过失,宽容别人的缺点。切不可鸡肠小肚,斤斤计较,尤其不得对跟自己有过矛盾和宿怨的人,耿耿于怀,怨怨相报。有修养有雅量的贤者,为人处世也总是不计前嫌,谦恭忍让。有一则故事说,哥在外面做了大官,弟在故里趾高气扬。一次,弟跟邻居为三尺院墙宅基地闹起纠纷,便向当官的哥写信告邻居的状。哥很快回信说:为人上世休争强,让人三尺有何妨?修得长城千万里,不见当年秦始皇。弟看罢信,明白了哥的意思,主动让出宅基地,一场争斗解除了。从这首打油诗可以看出当官的哥的胸怀,非宽容大度者而不能也。在现实生活中,宽容忍让是明智之举,有道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人人都能够“忍一时”“退一步”,人际关系就相亲多了,大家的心情也就舒畅了,社会自然就和谐了。

心广,更要做到清心寡欲。人有七情六欲,追求正常的物质和文化生活的丰富与优越,追求学习和事业的进取与提高,这是常理,应当尽量满足。但如果欲望太强烈,追求过度,就会变得贪婪,欲壑难填,最终必然坠入浮华奢靡的泥沼。人要活得轻松些,简单些,不要为名利所累,为贪欲所烦。累就是繁,“繁”了就“烦”了。自寻烦恼,必伤身心。魏晋竹林七贤代表人物嵇康在《养生论》中说,善养生者,清虚静泰,少私寡欲。旷然无忧患,寂然无思虑。这是何等高妙的人生境界。他提醒世人,名位伤德,厚味害性,饮食不节,以生百病,好色不倦,以致乏绝。他欣赏并强调,守之以一,养之以和,和理日济,同乎大顺。这些生命观念与主张,我们今天看来也如沐惠风,十分中肯和科学,契合前沿意识。在这个充满了诱惑,充满了欲念,也充满了争夺的世界,要做到清心寡欲,超然而自信地走自己认定的精神历程是有一定难度的,但也并非做不到,关键在于能否放弃。如果能够放弃追名逐利,放弃争官弄权,放弃奢侈豪华,轻轻松松做人,自自然然生活,就会快乐无穷,心宽体胖养天年,不是神仙胜似神仙了。

(2007年12月5日)

可以延长生命

人们常常叹息:人生苦短。是的,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把人的生命延长到理想的程度。古书说,人的寿限是120岁,这叫“天年”数。实际情况是,人的正常生命只有100岁左右,大多数人还活不到100岁,超过100岁者寥若晨星。这与地球存在46亿年相比,实在少的可怜,真可以忽略不计。

就是这么短暂的一生,也活得并不轻松。人一出生就掉在血泊中,这就注定旅途坎坷,要受苦受难;人一出生就双拳紧握,呱呱啼哭,这就意味着不屈不挠,对命运的抗争。果然,一路走来,风风雨雨,悲欢离合,事业家庭,上下求索,没有一刻消闲自在。真所谓“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匆匆忙忙便进入“知天命”“不惑”之年。有人便惋叹:“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其实,大可不必悲叹生命苦短。“空悲切,白了少年头”。与其叹息生命苦短,莫如提高生命质量。人生是个大词,是个形而上的概念,相比之下,活着这个词很形象,正像钱穆在他的《人生十论》中所说:“向外的人生,是一种涂饰的人生。而向内的人生,是一种洗刷的人生。”我们应当坚持“洗刷”的人生,一切从实际做起,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高质量地走完生命历程,就是对生命的延长。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时光不会倒流,只有充分利用有限的时间,不断充实自己的精神世界,赋予人生丰富的内涵,才活得更有意义。充实精神世界,丰富人生内涵,最有效的途径是学习,是兴趣,是爱好,如读好书,听名曲,游山水,练琴棋书画,看电影电视,好体育运动等等。总之对这个世界始终热爱感兴趣,抱好学求知欲望,活到老学到老,像圣人所言:“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样,“当他回顾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朱子治家格言曰:“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为艰。”告诉人们要惜物,一粒米,一寸布,一页纸,一支铅笔,等等,我们日常生活中所用的每一件物品,享受的每一份服务,都凝聚着无数人辛勤劳动的汗水,因而,我们要懂得惜物惜福,这不仅是珍惜物质,爱惜资源,也是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不只是珍惜,还要回报。一个人从出生到成长,到成家立业,每一步都离不开亲人和别人的关心、扶持和帮助。所以我们要有感恩情怀,常怀一颗感激报恩之心去包容别人,帮助别人,多为他人和社会做奉献。“与人玫瑰,手有余香”。通过为他人为社会服务,自己的心灵便会得到慰藉,思想境界便会得到升华,生命也就会从有限到无限。

事能知足心常惬,人到无求寿自长。在人类历史的长途中,每个人都是匆匆的行者,一路有无数美景,但你只能尽情地观赏,却不能带走;一路有许多舒适的客栈,但你只能投宿暂住,却不能长久占有。人是“握拳而来,撒手而去”,功名也好,利禄也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最终都得归还给大地,自身则化为灰土重归自然。所以我们要清心寡欲,淡泊名利,把欲望降到最低点,把快乐升到最大值,不为身外之物所诱所累。只有进入超然名利知足常乐之境,才能干干净净地做人,轻松愉快地生活,如是便心悦体健不惧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

(2008年12月11日)

跳出嫉妒陷阱

人一生总会遇到陷阱,而且往往是突然降临,猝不及防。但有一种陷阱是可以预测和防止的,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挖的陷阱——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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