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天色,还早;算了,反正闲着也无事,不如去凑凑热闹。
我随着人流,走向镇子东边的观音庙。没想到,观音庙附近比街上还人多,很多人是因为白天没时间,趁傍晚收工后才过来的;而且,普遍都是年轻的男女。
进入庙里,心情立即宁静了下来。檀香阵阵,香风袭人,荷花送爽,心旷神怡。
登上桥头,眼前立即是水波荡漾的一大片荷塘。田田的荷叶上,是亭亭玉立的荷花,或含苞待放,或灿烂盛放;红的,白的,红白相间的,妖娆多姿,娇俏可人。
没想到,这观音庙里面竟有这样一片天地,洗净铅华,还其本原,纤尘不染。我暗赞着。
“姑娘,是来求姻缘线的吧?”有好心的女子缓缓而来。
我疑惑地摇了摇头。
“今天来这里不求姻缘线实在是可惜了呀。”她的声音温婉可人。
我愈加疑惑地看着她。
“姑娘有所不知,每年七夕的黄昏时分,观音庙里都会下一阵红雨,这红雨就是由姻缘线组成;只要你抓住了一根红线,线头的另一端说不定就是你的良人哦,即使不是,也算是一种缘分。”她耐心解释着。
我点了点头,回以一个微笑。
那女子笑着离开。
果然,她刚走不久,天空中开始飘着细细长长的红线,如同一层密密麻麻的网,网络庙中的每一个角落。
风一吹,红线四飞,或飘落地上,或飘出墙头。
我忍不住朝前伸手,收手时,手中静静躺着一根细长的红线。我无意中把红线绕在食指上圈了几圈,不小心一拉,红线的另一端竟然也有人在拉扯着。
我好奇地用目光探寻了过去,桥的另一端竟站着一个头戴面具、身形挺拔的男子。紫色锦袍包裹着姣好的身躯,他静静站在那里,贵气天成、霸气凛然,竟让人生生不能直视。我的食指勾了勾,带着他的手指动了动,我朝他微微一笑,他愉悦地笑出了声。
下一刻,我如雷劈了一般,被轰得呆愣在原地,这声音何等熟悉!
他怎么来了?他竟然来了?
轩辕澈缓缓走上桥来,风吹起他的袍衫,猎猎生风。我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忘记了自己本该转身逃离而去。
“傻了?”轩辕澈带着惯有的戏笑,“真的呆了呢。”
下一刻,我已被他紧紧锁在怀里。
“你怎么来了?”我老半天才吐出几个字。
有多久没见他了?很久了吧。脑海中,都快忘了世间还有这号人。生活太安逸了吧?所以忘记了过往。
“咱们还真是命定的姻缘。”他答非所问,眼睛盯着两人手中的红线。
我尴尬地别过脸,要是知道轩辕澈来了这里,打死我也不会来这观音庙的;不打死的话,更不会过来。
“臭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轻轻拧了一下我的鼻子,我不悦地瞪着他。
“本王来了,不开心?”他的呼吸亲吻着我的耳垂,我的耳朵立即滚烫如火。
我狠狠瞪着他,开心他个头呀,好好的王爷不做,跑到这么远的边境来干嘛?
“是不是对我带面具很好奇?”他依旧自以为是。
“别瞪了,要不然漂亮的大眼睛就变成可怕的斗鸡眼了。”他轻笑着,手却轻柔地抚上我的眼睛,把我的头轻轻按在他的胸膛上。
“本王很开心。”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愉悦、惊喜。
“你怎么来了?”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那两汪幽潭里面满满的都是我的影子。
“不希望本王来?”他不悦地道。
我白了他一眼,回答都省了。
“走,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不等我反应,已经被他揽着飞身离了观音庙。貌似,他的轻功更加精进了。
夜幕中,他如老鹰般,迅速、敏捷,几个轻点,就远离了喧闹的人群。
“好美!”我由衷地赞叹道。
此刻,我俩并排躺在望归楼楼顶。风儿吹拂着脸庞,丝丝的痒;轻柔的如同情人的手,正深情地抚摸着。头顶的天空,如绵延不绝的深蓝色绸缎,星星正闪烁着光辉;那细长的星带,如同河流般,静静流淌着的,正是银河。
从没有的感觉立即涌上心头,仿佛一伸手,就可以逮到天幕上那正调皮地眨着眼睛的星星。
“丫头,还是一如八年前。”轩辕澈感慨道。
我转头,疑惑地看着他,面具已被他丢在一边,他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哀伤。
“还是喜欢自由,如飞鸟般,向往蓝天。”他的声音淡淡的,目露淡淡的哀伤;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轩辕澈。记忆中的他,总是霸道、不可一世,外加自以为是。
“丫头,跟我回京吧。”他静静锁着我的眼,眼里满是期望,夹着一丝……哀求。
看着这样的他,我竟不忍心一口回绝。
他眼里的暗火越烧越烈,仿佛要把我燃烧殆尽,把我的骨灰融入他的骨血,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我轻咳一声,打断这越烧越烈的气氛,再这样下去,我会停止思考,乖乖任他为所欲为。
“澈。”我轻启朱唇,“对不起。”
“你叫我什么?”他眼里涌动着阵阵喜悦。
“澈,怎么了?”我皱眉。
“本王命令你,以后就这么叫,不许更改。”他固执地道,霸道如初。
我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天幕;哎,还是天空的景色更美,震撼而美好。
“唔唔……”我反应过来时,樱唇被他封住,我用力地捶打着他俯压过来的身体,他却毫不理会;在我抵制不住时,朱唇已被他攻了进去,攻城略地,霸道而勇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处处宣告着他的主权。
直至胸内缺氧,快要不能呼吸,他才退了开来。
我大力呼吸着空气,却发现,原来空气可以这么美好、这么……令人眷恋。
他轻笑出声:“还是这么生涩!”
我甩了一记白眼过去,嗤笑道:“哪比得上十一王爷身经百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愿嫁与本王?”戏谑过后,他一脸的认真。
我鼻子哼哼两声,未语。
他起身,带好面具,道:“本王过两日就去向月伯父提亲。”
说完,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轩辕澈,你这个大坏蛋!”望归楼上,徒留我咬牙切齿。
回到月家小院,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