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知道我们来到康城后,就天天赖在我这小宅子里,为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获得柳如是的倾心。
柳如是的表妹沁儿见过离明后,就再也不敌视我了,甚至有些羡慕。偶尔,沁儿也会来我家做客,眼睛却是时刻瞟着我的夫君……离明。
在这栋月宅里,我与离明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宾客只有柳如是、阿紫、沁儿。虽然婚礼很简朴,但我和离明已经很知足。我们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吧。
“你怎么最近越来越贪睡?”离明已经起床,无奈地看着我道。
“小离,我就是想躺着,浑身感觉很慵懒,一点也不想动。”我窝在被子中,悠悠出口。
离明摇了摇头,出了里间,给我做早餐去了。
我慢悠悠地起床,收拾好后,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碗筷,边敲边道:“小离,来一碗,123,快快快;小离,来一碗,12345,我等得好辛苦;1234567,我等得很着急,123456789,小离,你到底做好了没有?”
离明端着瓦罐,看着我,好笑地道:“你干嘛呢,敲得这么急。”
“小离,我饿了。”我可怜兮兮地道。
“知道了,吃吧。”
离明给我盛好稀饭,摆弄好几个清爽小菜,再弄好自己的,才坐在我的对面,优雅地用餐。
“小离,我想吃酸梅。”我咽下稀饭,感觉太清淡了。
离明看了我一眼,不语。
“小离,我想吃酸菜。”我继续道。
离明淡淡扫了我一眼,道:“酸菜不健康。”
“小离,我想吃酸梅,我就是想吃嘛。”我停止吃饭,看着他道。
离明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笑道:“这个季节哪有酸梅?”
“我不管,我就是想吃!”我固执地道。
“好,我等一下去街上找找,看看有没有酸酸的果脯。”离明继续道,“你现在乖乖吃饭。”
我笑着点头,又哗啦啦地吃起来了。
等吃完饭后,离明又收拾碗筷去了。
老实说,离明很有家庭煮男的意味;这对于不会做家务的我来说,实在是生活必需品呀。
“如歌,伸手……”离明拿着干净的帕子,给我细细擦了起来。
“吧唧……”一个响亮的吻落在离明的右脸,我笑道:“小离,这是赏你的。”
离明的眉角抽了抽,忍住笑意:“你怎么这么调皮,都这么大个人了。”
我不以为然地道:“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一辈子就是用来男人疼的,所以,不管岁数多大,我都有被你宠爱的权利;既然宠爱,怎么调皮都不过分!”
“一堆歪理。”离明抛下四个字,转身晾手帕去了。
“伸手……”离明再次来到我跟前,吩咐道。
我不满地看着他:“小离,已经弄干净了。”
他不再言语,纤长有力的手指直接搭上了我手腕处的脉搏。
良久,周围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清晰可见,我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怎么了,我生病了吗?”我疑惑地看着他皱紧的眉头。
“没有。”离明放下握着我手腕的手,轻柔地把我搂入他的怀中。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现在出去给你买零食。一个人乖乖待在家,不要到处乱跑。”
他说完,转身走了;若是我注意观察,可以看见他转身时高高扬起的嘴角。
阿紫一阵风般地跑了进来,一看见我就道:“那个榆木疙瘩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好笑地看着她,也只有柳如是才有把她气成这样的能耐。
“紫藤,消消气,既然知道他是个榆木疙瘩,那还置什么气呢?”我倒了一杯菊花茶,放在她的面前。
她一把端过茶杯,一口气喝见底,放下杯子,道:“你说那个榆木疙瘩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看到我好奇的眼光,脸一下子就红了,良久才道:“我拉着他去买衣服,结果看到一件我很喜欢的内衣,问他是否喜欢,结果,结果,他竟然跑掉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听完,哈哈大笑。
她白了我一眼:“笑,笑,笑死你去!”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道:“就他那样,你不是存心逼跑他吗?”
“有吗?”她盯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
阿紫重重哼了一声,直接跑入了她的房间,估计生闷气去了。
我看着她的房门,一阵恍惚。印象中的柳如是,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平常都是戴着慕离的。即使与我们很熟悉,说话时,仍会脸红。
即使一路护送我们,他也是远远坐着,远离我和离明。有时候不经意与他肌肤接触,他也会马上跳开。
在我的观念里,他就如一个未出阁的女人。这在女儿国也是常见的,所以,女儿国的男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女气。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柳如是……”我脱口而出,说完,我就暗自后悔了,转身,果然看见离明有些灰暗的脸。
“小离,回来了。”我讪讪地道。
他轻嗯一声,去了厨房。
惨了,惹他生气了。每次他生气,都是这样,与我冷战,把我置若空气。
“小离,别生气了。”我跟在他的身后,讨好地道,“是阿紫生气,所以才想到了如是嘛,不要生气好不好?”
“真的只是为了阿紫?”离明冷清地道。
我立即狗腿地点头:“阿紫今天被如是气到了,我这不也是为他俩着急嘛?”
离明这才展颜,笑道:“以后你要给阿紫多点力,多多给力啊!”
“遵命,夫君大大。”我蹦到他的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哎,小心点,我手上还拿着菜刀呢。”离明无奈。
“哦。”我立即跳下地,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切菜。
我简直是在虐待美男呀,离明一双修长细致、本是抚琴的手,现在竟然埋没在我的厨房了。我为他感到深深痛惜,哀悼中……
“如是,阿紫喜欢你,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吧?”我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给对面的柳如是斟了一杯。
柳如是看了我一眼,低头品茶。
“如是,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成亲了。”或娶或嫁,都到时候了。我手执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复又放下。
“紫藤是个好女孩。”柳如是良久出声。
我点点头,笑看着他。
“她可以找到更适合的。”柳如是轻言,声音如风般,飘散在茶香中。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不用费心了,早在三年前,我就有喜欢的人了。”柳如是望着远处,声音中夹着苦涩。
我更加错愕,三年前就有了喜欢的人?
“你们怎么没在一起?”我疑惑,“而且,也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