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吗?那个斯卡雷特家族的公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斯卡雷特?无非是个靠赌博生意发家的吸血鬼家族而已,前几年还听说他们有洗白的意向,试图进军金融业,真是可笑,区区一名暴发户也想染指由传统贵族们统治的领域,不怕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吗?”
“之前我也这么想,直到听到了这个传闻——斯卡雷特家的公主,是被命运所眷顾的女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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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吸血鬼漫长的一生中,是鲜有机会诞生出后裔的——并非是那些依靠初拥传承而来的后裔,而是以真正的生物繁衍的方式,由两名吸血鬼所繁衍的后裔。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正是由身为吸血鬼的父母所养育出的、最为高贵的纯血吸血种,类比于人类,就相当于嫡出的继承人,身份之尊贵几无人可比,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外界关于她的传闻纷纷扬扬,有的人说她生而能言,不过十岁就能信手作出韵律意境均属上乘的十四行诗;有的人说她有倾城之貌,即使是暴虐的兽人也会在见到她的瞬间被迷得神魂颠倒,摆出一副绅士范儿;更有甚者,有人信誓旦旦地称她为该隐的选民,注定将成为陆地上的最高猎食者——真祖。
即使在斯卡雷特家族内部,也不乏她的拥簇——应该说,没有人不对她抱着狂热的期望。
“只要有大小姐就行了。”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仿佛全知全能者的化身,不过在二十出头,对于吸血鬼而言还只是童年的年岁里,就能将赌场的生意业余处理得井井有条,颇有乃父之风;在贵族名嫒的私密沙龙中,她谈吐优雅,骄傲而不失风度,永远是众人的中心,风头甚至盖过了几名真正的公主;在家族发展受到制约时,也是她率先提出了进军银行业的提议,并在她安排的一步步措施下,缓慢却坚定地敲开了被传统贵族们一直垄断的金融领域的大门。
在那之后,族长夫妇与几名家族核心成员为效忠的大领主所宣召,不幸战死于异位面的战场上,斯卡雷特家族将如何维持?只要有大小姐就行了。不过十日,蕾米莉亚就用她天才的政治手腕肃清了一切反对的声音,接过了族长的权位。
在得知斯卡雷特家族元气大伤的同时,一直视金融行业中新兴的斯卡雷特家族为眼中钉的魔法学派七曜撕开了往日虚伪的和平面纱,悍然对其宣战。失去了尖端战力的斯卡雷特家族该如何应对?只要有大小姐就行了。七曜学派中许多不甘居于人下的学徒们与几名领袖,在蕾米莉亚的策反下毅然向红魔方投诚,生生将七曜学派一分为二,大图书馆之主更是以身为质,亲赴红魔馆居留。
是的,那就是完美的,才华横溢的,比火焰还要耀眼的蕾米莉亚——同时,她还是我这个调皮任性,天资寻常,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的芙兰朵露·斯卡雷特的姐姐。
但我知道,我也是不输于姐姐的天才,只不过,这份天才花了整整四百年才向世人崭露出冰山一角。象征着血族荣耀的双翼在一次实验事故中毁损了,那就用蕴含着改变世界的魔力的贤者之石填充上去作为修补;平凡的血族双眼无法与魔法使的精微操作协同,更远远比不上蕾米莉亚那能看穿命运的双瞳,那就将自己转化为魔眼『观死者』的持有者;没有蕾米莉亚凭空召唤天赐的『冈格尼尔』的威能,那就前往星界,在陨落神祗们的身侧冒着巨大的风险搜寻称心的武具,即使最终只得到了一柄缀满了诅咒与怨憎的魔剑『莱瓦汀』也没有关系。
武艺法术可以练习,知识才学可以积累,权谋机锋可以耳濡目染,即使平凡如我,今天,也终于有资格站到了这个位置上——
“姐姐,你太累了,从今往后,就由我,芙兰朵露·斯卡雷特,来替你背负这已经维持四百八十年的可悲约束吧。”芙兰轻声低语,左手握紧了拳头,右手则缓慢而坚定地推开了蕾米莉亚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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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兰,你不在外面玩,过来这干什么,姐姐很忙的。”蕾米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发现是自己的妹妹后,不禁皱了皱眉。红魔如今败相已显,已经失去了大半在幻想乡的根基,城内也是人心惶惶,颇有些风声鹤唳的味道,身为领袖的蕾米莉亚忙得焦头烂额,已经没有什么心思陪妹妹打闹了。
“姐姐,你很累了,芙兰来替你揉揉肩膀,聊聊天吧~”芙兰朵露甜甜地笑着,眼中满是对姐姐的依恋,仿佛全然没有听出蕾米话中的不快。
蕾米莉亚没有出声,只是肩膀轻轻地抖了抖。身为一个势力的最高领袖,她永远不能露出软弱的样子,哪怕是在最亲密的女仆长面前。但是在这血脉相连的妹妹面前,她很想卸下一切伪装,抱着妹妹诉说出一切的艰辛苦楚,得到她的安慰——
“芙兰知道哦,姐姐已经很努力了。”芙兰朵露的手轻轻搭上了蕾米光滑的锁骨,不轻不重地细细揉捏着。与姐姐的肌肤相亲让她的脸庞有点发烧,言语中也不自觉地夹杂着对姐姐的依赖和对爱慕者的倾心:“芙兰好喜欢姐姐啊,真希望能跟姐姐一直在一起,永永远远不分开呢……”
蕾米莉亚咽了口唾沫。她自然听得出芙兰口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却难以作出即时的回应。她太过多情,与帕秋莉朝夕相处的这数百年,与十六夜咲夜似君臣又像夫妻般的关系,还有与妹妹纠缠不清的心意,都让她无从下手。魔法使在家族危难时伸出的援手,女仆日日夜夜的贴身服侍,还有妹妹无所不在的依恋,都是她漫长一生中最为珍爱的宝物,或许还需要历经更久的时光,她才能作出这样或那样的抉择,甚至同时与三人铭下约定一生的誓约也未可知。
没有听到期待了数百年的回应,芙兰亮闪闪的双瞳不禁有些黯淡下来,哽咽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将“我爱你”诉诸于口。她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将头轻轻地靠在蕾米的耳旁,吻着姐姐的耳垂,用着魅惑的语气道:“姐姐,既然你已经这么累了,不如让芙兰来替你背负我们一族的宿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