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年,爸爸乔治·盖蒂已经做了西北国民人寿保险公司的首席律师和董事,为了追回一笔2500美元的贷款,他独自一人坐火车来到了俄克拉荷马州的包特维尔镇。
这里是印第安人居住的地区,有着非常丰富的石油矿藏,石油多得甚至能自己从石头缝儿里渗出来,汇成溪流。开始,印第安人并不知道这黑色的东西是什么玩艺儿,还以为是能包治百病的仙药呢。1897年4月,白人来到这里,打出了第一口喷油井,这里的人们才认识这种东西叫“石油”,很值钱。从此,一批一批的石油勘探者来到这里,包特维尔的名字也越传越远了。
乔治很快办完了他的贷款案子,但他不想走,这里的石油深深吸引着他。
他花了500美元在奥色洛买下了1100英亩的土地,这块地被称为“50号地”。随后,他与几个合伙人共同组建了“明尼荷马石油公司”,乔治是最大的股东,理所当然地当上了公司的总经理。
这一年,保罗·盖蒂11岁。他在明尼阿波利斯跟妈妈过着相当优越的生活。家里的财产已经超过25万美元,这在当时可算是很富有了。
“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他在干嘛?”保罗问妈妈。
“什么?谁要看牙?”妈妈的耳朵不好,说话总是打岔。
“我说爸爸在干嘛?”保罗在妈妈的耳边大声喊着。
“他在找石油,孩子。”
“我们能到那儿去吗?”
“不知道。这要看你爸爸的意思。”
“我想到那儿去看印第安人。”
就在保罗翻看书上的图片,极力想象着印第安人生活的时候,乔治正在狂热地寻找石油呢。
乔治对石油的敏感是十分惊人的,哪里有石油,他一走过就能知道,好像他能透过厚厚的土地闻到石油的味道似的。
1904年,乔治的第一口油井出油了,他把12岁的保罗和妻子莎拉一块儿接到了包特维尔镇。
保罗对印第安部落充满好奇,刚来时,头上戴着羽毛、脸上涂着颜料的印第安人令他兴奋不已,但没过多久,这些就变得习以为常了。他不再爱听印第安人那些古老的传说,而想去爸爸的工地看看热闹,找点乐趣。
保罗来到爸爸的“50号工地”。乔治正在钻他的第二口油井,那壮观的景象一下让保罗彻底着迷,激动得晚上连觉部睡不好。从此,保罗再也不愿待在家里,他的身影总是在工地上晃来晃去。通常放学后,家里不见了保罗,妈妈就能在工地上找到他。
保罗像个小专家一样地研究起石油来,他读了好多关于勘探和钻井方面的资料,知道硝化甘油震测油井,认识各种各样的钻井设备,甚至说话的时候也引入了油田上的专业术语。
1904年3月2日,乔治的第二口油井也出油了。保罗亲身经历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看到黑色的石油从地下475米的深处不停地冒出地面,他兴奋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池把这一切都写进了日记,自己常常翻看,每当读到这一篇的时候,心里就充满了向往,他想像爸爸一样,成为一个能从地下打出石油的人。
爸爸每天在工地上忙碌,很少跟保罗说话,妈妈耳朵聋得不轻,也很少跟保罗说话,所以,保罗想说话的时候总是对着他的小狗吉布。
“喂,吉布,你认为那石油为什么是黑色的?”
“喂,吉布,你知道石油是干什么用的吗?”
“我想自己打一口油井,你觉得怎么样?”
“谁知道你在说什么。”吉布每次都是“汪汪汪”。
保罗带着吉布来到了河边,这里的夏季风光很美,密密的树林,美丽的野花,飞舞的蝴蝶,鸣叫的昆虫,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谐。
保罗折来一根根树枝,在河边搭起了钻塔,又用手臂在沙滩上掏个深深的大洞,作为他的油井。很快,他的井里渗进水来,这可乐坏了保罗,他抱起吉布在河边蹦跳着。
“呕欠,我的井出油喽,我的井出油喽。”
蹦累了,他就坐在河岸的一根倒木上看着他的杰作。微风吹来,树叶沙沙,野花飘香,快乐很容易让人忘掉时间。
爸爸妈妈一直等到晚餐时候也没见到保罗回来,他们急坏了,忙跑到学校去找,可学校说他下午根本就没来上学。接着,他们又找遍钻井工地,还是没有保罗的影子。
当爸爸妈妈精疲力尽地走进家门时,他们一下子惊呆了。他们看见保罗浑身是泥地坐在沙发上,正朝着他们笑呢。
爸爸一把把保罗从沙发上拉起来,生气地说:“你去哪儿啦,啊?你怎么弄成这样?”
妈妈抢上前去搂住保罗,心疼地说:“呕欠,儿子,你受伤了吗,发生了什么事?呕欠,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
保罗兴奋地说:“我打了一口油井,我成功了。”
爸爸:“什么油井?整天胡闹,像什么话,我看不揍你一顿,你就不会乖乖地念书。”
妈妈:“你跟孩子发什么火,他不就是旷课去玩了一个下午嘛。”
爸爸气得呼呼直喘:“你……”
妈妈拉着保罗:“走,跟妈妈去洗澡。看看你的脸,真成了个小印第安人了。”
晚上,保罗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他的油井。在那月亮下面,静静的河边,他的油井一定正汩汩地出油呢。
为了让保罗远离石油,安心上学,爸爸规定保罗放学后只能在家读书,不准到工地上去玩。
这可有点不尽人情。保罗觉得爸爸太狠心了,这样的惩罚还不如挨一顿打呢。尽管这样,他还是得遵守爸爸的规定,一放学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读书。
乔治对保罗的表现非常满意,他感叹着,儿子终于知道上进了。以前,乔治不大敢去学校访问的,因为他怕听到保罗不佳的学习成绩,这会让他很难堪。
这一天,乔治访问了保罗的老师。
“老师,保罗的学习最近有什么进步吗?”乔治问。
“不,他的学习不如以前了。”老师摇着头说。
“怎么会呢?他近来在家做作业非常认真。”乔治不明白。
“他根本就不完成作业。”老师又耸耸肩。
“啊,怎么会呢?”乔治迷惑不解。
回到家里,乔治偷偷来到保罗的房间,房间里是乱七八糟地放着一些书,可部是关于石油的,没有几本是课本。乔治明白了,原来保罗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是研究这些东西。
乔治无奈地叹口气,走出房门。他想:这个痴迷的孩子,将来的命运恐怕是要跟石油连在一起了。
好奇是一种良好的心理习惯。有了好奇,我们才会有发现;有了发现,我们才会有爱好;有了爱好,我们才会把一件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