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保罗·盖蒂在爸爸的督促下走进了大学。
当了大学生的保罗耐性还是不好,在一个地方呆不了多久就烦得受不了了。他首先去了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很快,他嫌那里环境不好。没有校园文化气息,便向父母提议,要求转学。爸爸满足了他的要求,把他送到了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不久,他又说很没趣,很失望,根本学不到东西。
这些话只不过是保罗的借口罢了,他最受不了的是学校的约束。比如:上课下课要点名,迟到早退要扣分,校内校外活动要被监管等等。这些对别的学生来说都十分习惯,只有保罗觉得难以忍受。
爸爸、妈妈决定找保罗谈话了。
“保罗,人不能没有目标的,你到底要学什么?”父母的表情十分严肃。
“我……我想学经济学和政治学。”保罗的话似乎有口无心。
“为什么,你有什么打算吗?”父母步步紧逼。
“我想当外交官。”保罗回答得很不肯定。
“好吧,记住你刚才的话,我们得监督你学习了。”父母对保罗始终都不放心。
保罗虽然说他想学经济学和政治学,可直到1912年春天他也没去进修这两门课程。经常听到的倒是他屡次违犯校规的事情。到了1912年秋天,他还是没有去学经济学和政治学。这下,爸爸妈妈又要过问保罗的学习情况了。正当乔治和莎拉要到学校访问时,保罗却突然自动退学了。
乔治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把保罗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保罗呀保罗,你真让我们失望,你在大学这么久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我一直在努力学习呀。”
“胡扯,你又在撒谎,你的经济学和政治学呢,你学了吗?”
“这个学校的这两门课程太幼稚了,简直是拿我们当低能儿。”
“伯克利分校是美国的一流大学,培养过诺贝尔奖金获得者。”
“可它讲的经济学和政治学根本不是世界水平的,充其量只有美国水平。”
“闭嘴,你没有资格指责美国的经济和政治。”
“反正这所学校也不适合我。”
“天哪,你到底要到哪儿去读书才满意?”
“去英国,牛津大学。”
“好吧,好吧,真是越跑越野啦,本国都读不好还要到外国读。你走的越远越好,省得我跟你妈妈看着你生气。”
骂归骂,爸爸总不能看着儿子这么混下去,儿子有了上进的要求,当爸爸的总是要千方百计支持的。
牛津大学当然是一所最棒的大学,英国的不少首相,外国的不少元首都先后在这里读过书。这里有着最好的学习气氛和最优秀的专家教授,这里的学习方式跟美国有很大不同,没有任何的强制和灌输,老师只是引导和帮助学生自己研究资料,得出结论,获得知识,提高技能。
保罗太喜欢这样的学习环境了,简直兴奋得不得了:“哇,这里才真是读书研究的好地方,我去了那么多学校,原来最该来的是这里。”
牛津大学的经济学和政治学在世界上是居于领先地位的,它不像美国的这两门课程只讲了美国那么大个小圈子,这里讲的是世界的经济和世界的政治。
不能说保罗要学经济学和政治学只是为了应付父母的询问,他确实对这两门课程有兴趣。很快,他对牛津大学的经济学和政治学着了迷,学起来格外认真。
时间短些还可以,时间一长,他的心又像一匹野马,关也关不住了。他过不了坐在教室里读死书的生活,所以,到处寻找有趣和开心的事情。
他认识了很多同学,其中就有威尔斯王子。
保罗跟威尔斯一见如故,越处越亲密,他管王子叫“大卫”,王子管他叫“保罗”。他们俩在午餐、晚餐以及很多场合经常见面,谈起来就没完没了。
这一天,保罗跟威尔斯王子讲起了4月份他到中国的旅行见闻。王子睁大了眼睛,细心地听着。中国,对于大多数西方人来说,始终是个神秘和向往的地方。
“大卫,你想象不出中国的长城有多雄伟,它修在很高的山上,连起来有5000公里呢。”
“噢,真的吗?”
“还有皇帝住过的宫殿,大得简直像一座城市,太宏伟,太精巧了,真想不出中国人是怎么造出来的。”
“说下去,说下去,保罗。”
“中国的国土面积也很大很大。”
“这我知道。那里的经济、政治怎么样?”
“皇帝制度刚被推翻了,政局很不稳定,国家也很贫困。”
“呕欠,那你怎么还敢去,那里一定是个偷盗抢劫四处横行的地方。”
“不,不,不,中国人的品德让我很震惊,也许其他国家会像你说的那样,但中国不是。”
“中国真的是传说那样的‘礼仪之邦’?”
“比传说更让人激动,他们非常勤劳,非常忠诚,也非常聪明,我敢说中国不会长久的这么落后的。”
保罗向威尔斯王子展示了他从中国带回的收藏,有象牙雕刻,有铜器,还有漆器。
王子十分欣赏这些精致美观的工艺品,他感叹着:中国到底是个伟大的国家呀!
保罗确实是一个自由惯了的富家公子,他对旅行的热情可比读书高多了。他认为最有用的知识不在课本上,而在生活中,对于考试成绩,他总是不大在意的。
经济学和政治学虽然是他的主攻科目,但保罗的学习成绩还是一般化,拿到毕业文凭相当困难。这时,他有点想放弃了,他给爸爸写信,说学校有规定:要想拿到文凭得先交一笔钱。他认为这个规定很不合理,应当抵制,所以,宁愿不要文凭,也不出钱。
这话当然骗不了爸爸乔治。保罗一向很能花钱,从不节省。今天怎么突然心疼起办文凭这点钱啦?不用说,一定是学习成绩不好。拿不到文凭,在给自己编理由呢。
爸爸给保罗回信,对他施加了压力。信中说:保罗,你是我惟一的儿子,是盖蒂家族的希望,你最好把那个文凭给我拿回来,花一点钱算什么,可别是你成绩不够,文凭被学校取消了吧。
爸爸的严厉态度让保罗有点儿害怕了,现在,他的一切生活费用都得由爸爸来支付,惹急了爸爸,失去了资金支持,自己的很多梦想都将无法实现。况且,大学已经转了三个,念了四年,总得有个结果吧,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学习上用点心了。
1913年冬天,保罗终于得到了那张牛津大学的文凭。
约束和自由是互相依靠的。想象一下,马路上没有了交通规则的约束,交通事故不断发生,我们连上街走路都不敢,自由还有得了吗?只有接受必要的约束,我们才会有更多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