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寒下了飞机,见到了半年没见的父母,一家人都很开心。
连妈搂着女儿看个没完,嘴里说着:“瘦了,不过我的寒寒更好看了,有大姑娘的样了。”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弄得连寒也哭了起来,母女两在车里抱头哭了起来。
“妈妈,我在学校真想你和爸爸。你们在家里好不好,身体怎么样。”连寒说着转向连爸,抱怨道:“爸爸,你是不是还只记着工作不好好休息。”
连爸看着小女儿态毕露的女儿,心里真是又高兴有伤感。然后连爸连妈又问了罗家老爷子和罗许一家怎么样,听说都好,也就放心了。
吃过饭,连寒拿出了用打工钱给父母俩买的两条羊绒围巾:“这条红的给妈妈,蓝色的给爸爸,这可是我当家教的钱买的呢,爸妈快试试舒服不舒服,暖不暖。”
连爸连妈手中拿着女儿送的羊绒围巾,彼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我们女儿自己挣的钱买的,怎么能不好呢。”说着两个人笑着戴上围巾。
“哇,爸妈你们俩戴上这围巾真像一对小情人,好般配。”连寒看着镜子前的父母,赞道。
连爸回过头故意瞪了女儿眼:“不般配能有你。。。。。。”
正说着呢,连寒电话响了,一看是罗许。连寒暗叫一声糟糕,忘记给罗许打电话报平安了。
“喂,是我。。。。。。没有没有,已经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给你打电话了。。。。。。不是的,见到爸爸妈妈太高兴了嘛。。。。。。好啦,别生气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忘了。。。。。。我爸妈都挺好的,你放心。。。。。。”两个人又嘀嘀咕咕了半天,罗许又左右嘱咐了一大堆话才让连寒挂了电话。
连妈看了女儿一眼:“罗许?”见连寒点头,又问道:“你们两现在怎么样了?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连寒听了想了想:“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什么程度,什么什么程度?”
连妈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急道:“就是你们俩有没有那个什么,我跟你说如果那个什么你们可要做好措施,要是现在有孩子就麻烦了,你还要先休学。。。。。。”
连寒红着脸听自己老妈越说越离谱,连忙拦住了她的话:“妈,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乱起八糟的啊,什么措施还孩子,我们俩清清白白的你可别乱说啊。”
连妈诧异的看着女儿,再三确认她不像撒谎的样子,才把脸转向连爸,得意的说道:“老连,我怎么说来着,我就说两个孩子不是那不知礼的。要说罗许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满意,就你老是瞎想。”
连爸这回倒是难得的没反驳,而是点点头道:“这小子,算我没看错他,是个不错的。”
连寒黑线。。。。。。
接下来的日子,连寒过的无比惬意,每天睡到自然醒,连爸连妈变着法的给她做各种好吃的,说她太瘦得补补。
而罗许更是恨不得一日三省似的按顿给她打电话,除了情人间一些毫无意义但当事人自己觉得有意思的肉麻情话外,什么诸如睡的怎么样,吃了什么,今天天冷不冷都要关心一遍。
弄得连寒嘴上说你怎么这么烦,但脸上的笑容却比冬日的暖阳更耀眼。
连爸在一旁直和连妈抱怨:“你说罗许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我亲闺女我还能虐待她不成,哼还不是他们家的人呢。回家也不消停,一天那么多个电话。。。。。。”
连妈看着在和未来女婿吃醋的老公,吃吃的笑了起来。和罗女士两个人打电话嘀嘀咕咕的笑个不停,最后感叹到:“唉,秀云我这个闺女算是给你们家养的了。。。。。。”
这天,连寒陪妈妈去超市买年货,在超市门口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小寒,小寒。。。。。。”
连寒回过头,曾俊在人群里正冲着自己招手呢。于是连寒高兴起来,也笑着向他挥手。话说两人自从上大学后就没有联系了,能在这里遇见真是意外之喜。
连寒让母亲先走,看着远处向自己走来的曾俊,半年没见他好像也变了不少,穿着剪裁合体的大衣更显得英气逼人。
曾俊看低头看着眼前笑盈盈的连寒,半年没见虽然还是瘦,但出落的更好了:“小寒,这半年你在北京过得好吗,生活习惯吗?”
“恩,我挺好的。你怎么样,对了叔叔的身体好些了吗?”连寒记的夏天里他爸爸的身体不好。
曾俊闻言眼睛里闪过温暖的笑意:“恩,谢谢你还记着,我爸爸他已经没事了,现在教训起我来,二里地意外都能听见。”
连寒闻言笑了起来。
曾俊沉默了一下,两眼望着连寒认真的问道:“罗许,嗯罗许他对你好不好?”
连寒愣了一下,低下头两只手搅在一起,过了半响抬头看着曾俊微笑道:“很好,他对我很好。”
曾俊闻言有些落寞,不过很快他又高兴起来:“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两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呢,有女朋友了吗?”连寒问道。
曾俊看着连寒,眼睛里有意味难明的情绪闪过,过了好一会才轻轻的说道:“我喜欢的女孩,她心里有人了,可那个人并不是我。我想我短时间里是不会找女朋友了吧。”
连寒听了这话,轻轻的哦了一声:“是这样啊,可是曾俊你别灰心,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人。”
“希望是这样吧,可是两情相悦是难得的缘分,我也不强求什么。哦对了,能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以后有空大家可以聊一聊。”曾俊问连寒。
“当然可以啊,夏天的时候你走的太急了,我没来得急给你呢,我的电话是。。。。。。。”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又说了几句话,才各自告别。
因为爸爸工作的关系,连寒一家人今年没能回老家过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天晚饭后罗许照例打电话过来,两个人随便聊聊。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都做了什么,有没有想我?”罗许照例在电话里问。
连寒一听这话,在心里说又来了,不过还是耐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末尾再加上一句我想你了,很想你。两人说着说着,连寒就顺嘴说了一句:“罗许,我前两天再超市里遇到了曾俊,半年没见他变了不少,呵呵。”
电话那边,本来罗许正靠在床上和连寒打电话,一听这个立马坐起来,急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前两天怎么没和我说?你们都说了什么,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连寒听着电话里,罗许一大堆问题迎面丢了过来,有些纳闷罗许怎么这样激动:“你怎么了,怎么这样激动?大家都是同学,碰到了说几乎话,互相留个联系方式这不是很正常?哦他还让我问你好呢。”
罗许听了连寒的话冷静了下来,心想自己有点自乱阵脚了。再说曾俊的为人自己还是信得过的,只要小寒还是自己的女朋友,他是绝对不会对小寒说什么的。
罗许平静下来道:“哦,没什么,只是突然听你说起他,有些奇怪罢了。”接着便转移了话题,说自己买了好多烟花等连寒回去放呢。
大年三十,因为连爸爸要去慰问节日加班的工作人员,和他们同乐,所以连寒和妈妈两个人在家里过节。虽说有些冷清,不过母女两一起看看春晚说说私房话,倒也温馨。
到了十点多,罗许打电话过来连寒边接电话,便往房间里走去。
“小寒,我现在特别想你,真希望你现在就在我怀里,可以和我一起守岁。”罗许在电话里说。
“好啦,这不很快就过完年了吗,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连寒安慰他。
“真希望我们以后可以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哪怕是暂时的。”
“不是说每一次的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的重聚吗,有离别当然就会有相聚的时候。再说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我怕你啊很快就要觉得厌烦了。”连寒想着罗许孩子气的表情,笑了起来。
“小寒,”电话里,传来罗许略带犹豫的声音:“今天,吃晚饭时,爷爷突然说想送我出国留学,爸妈也挺赞成的,他们的意思是想让咱们俩一块去,你觉得怎么样?”
连寒闻言一愣,心想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了,因为不论是在前世还是现在,连寒从来就没有过出国留学的想法。“爷爷怎么突然要你出国了?”
“小寒,我只是想问你,如果要你和我一起去的话,你会么?”罗许追问。
连寒犹豫道:“罗许,这太突然了,我从没想过要出国留学。再说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也舍不得离开他们太远。”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吗?为了我也不行?”罗许的语气开始有点坏了。
连寒想了想,叹了口气对罗许说:“小八,我们的生活里不止有彼此,还有父母亲人。再说我自己也不愿意出国。而且我们是两个彼此独立的人,没必要做什么事都绑在一块你说对吗?”
“说来说去,还是你不像我爱你那样的爱我。不然你怎么会不想和我厮守在一起?小寒,你究竟爱不爱我?还是因为我爱你你才爱我?”罗许突然伤感的问道。
罗许说了一连串绕口令似的话,不过连寒还是听明白了。罗许在不安,可这是为什么?
连寒想或许是因为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18岁小女生,不能做到像他们那样爱情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恨不得一天到晚像连体婴一样和男朋友腻在一起。
“小八,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连寒小心的问。
罗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到:“小寒,从小就是我一直追在你后面跑。后来虽说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可是你总让我觉得若即若离。就像这次寒假,你回老家你有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吗?如果不是我追着打给你,这会儿你大概已经把我忘了吧。”
听到这里,连寒汗颜。自己总是觉得反正罗许会打电话过来的,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主动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或许这就像自己和罗许的关系一样,总是他在主动,自己只是被动的接受罢了。刚想到这里,就听电话里又传来罗许低落的声音。
“小寒,你是不是从来也没有想过,其实我也会不安、也会疑惑、也会累?”
连寒如遭雷击,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什么?总是觉得罗许家世、样貌、学历、能力样样都好,肯定不怕没人爱,却从没有想过,如果爱他的那个人不是他心里想要的那个,那么就算有千万个人爱他,对他来说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总是让他付出而不给回应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如果不是罗许今天把这些话说出来,自己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会让他这样不安和觉得受伤吧。
“小八,不是这样的。或许我的态度让你有了什么误会,对不起。可是,你知道我并不是太热情的人,所以。。。。。。”连寒绞尽脑汁的解释。
“不是这样的,感情和思念都是发自内心的,”罗许打断了她的话“小寒,你问问你自己的心,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强烈的思念过我,有没有午夜梦回时因为想起我儿辗转难眠,有没有?”
连寒沉默,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罗许的问题。连寒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居然没有。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大概是因为自己太笃定的知道罗许是爱着自己的,所以自己从来没有为了能得到罗许的感情而费过心思。
“小八,对不起。大概是因为我太知道你是爱我的,所以,我从没有想过别的事。。。。。。。”连寒此时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自己这都是在说什么?
“小寒,从高考结束后你能那样豪不留情的推开我时,我就在想,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或许就像人家说的那样,先爱的人就输了。那么今天,我就请你也花一点时间来想一想我。想想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这几天不会再打电话来了,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我们两个究竟该往哪里走。”说完,路许挂了点话。
连哈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泪水流了下来,嘴里喃喃说道:“小八,对不起,小八我从没想过要叫你难过。。。。。。”
挂了电话,罗许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自嘲一笑:“罗许,你也有今天。。。。。。”
接下去的时间里,罗许开始等待,他期待着电话能在下一刻就响起来,然后小寒会在电话里对自己说,小八你瞎想什么呢,我不爱你还能爱谁?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午夜12点的新年钟声响起,窗外烟花大放,照亮了整个夜空,所有的人都欢欣鼓舞,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
罗许看着始终静默的手机,心却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一直沉到那深不见底的苦海里。
罗妈妈本来是来叫儿子吃饺子的,可是手刚放到门把上就听到里面传来儿子压抑的哭泣声,罗妈妈叹了口气,走了。
连寒在房间里愣了一会,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想到小八现在或许正在家里伤心,连寒突然觉得心疼难忍。往事一幕幕像电影片段般的在脑海里闪过。
小八,小八,我的小八应该是个快乐的孩子,是个骄傲的孩子,是个神采飞扬的孩子,唯独他不因该是个伤心,失望,不安的孩子。可这些负面情绪却都是自己带给他的,这么多年自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不自己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连寒冷静下来,擦掉眼泪,走到书桌前,拿上钱包和证件,走到客厅里,对连妈说:“妈,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北京一趟,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就回来,你不要为我当心。”
连妈看着女儿红肿的双眼,不由的担心的问她你怎么了,好好地为什么要去北京。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女儿已经拿上大衣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连妈着急,想给老公打电话,转念一想连妈拨通了罗妈的电话。“喂,秀云啊,你说两个孩子怎么回事啊,我们寒寒刚才急冲冲出门说要去北京,眼睛也红的,你说这是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罗妈妈听了这话,微笑起来安慰连妈到:“没使,春明。孩子们得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不管家里的人如何着急,这里连寒好不容易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往机场飞奔而去。幸好,大年三十大家都在家里过年,马路上除了零星的鞭炮声什么也没有。车子开的飞快,可即使是这样,连寒还是希望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她的小八正在伤心。
来到机场,售票处的小姐告诉她,最近一班飞北京的航班是凌晨一点三十分。连寒买了票,坐在空荡荡的候机大厅里,这才觉得安心了下来。
大部分的人,都赶在大年夜之前回家了。因此候机大厅里人很少。大多都是单独等飞机的人,连寒看着少数几个和她一样等待着这午夜飞行的人心想,这些人一定和自己一样,在这样的日子里要赶去自己爱的人身边,或许是家人,或许是爱人。
又想,人在年轻时大概总要做那么一两件疯狂地事,小八等着我。
上飞机前,连寒打电话给罗妈妈:“阿姨,新年好,我是寒寒。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想问你们今天是住在哪里。。。。。。老宅是吗。。。。。。那好我大概三个小时以后到北京,麻烦您给卫兵打招呼,到时候让我进去。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阿姨再见。”
罗爸爸奇怪的看着已经上了床的妻子接了个电话又出去了,就问你干什么的。得到的是罗妈妈一个神秘的微笑。
飞机上,连寒的邻座是一个年约三十岁气质很好的单身女人,彼此友善的微笑了一下。
“去北京做什么?”“去北京做什么”两个人同时问对方。
连寒微笑:“去见我的爱人。”
对方微笑:“我也是,去见我爱的人。”
下了飞机,连寒坐上了出租车。半路天空中下起雪来,连寒看着车窗外纷扬的大雪,心里觉得满足又安静。
罗许从梦中惊醒,梦里手机响了。愣了一会,才发现握在手里的手机真的在响,看也没看就接起来,心想肯定是拜年的朋友。
“小八,”罗许一愣,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自己“我想见你。。。。。。”女孩的声音有点抖。
仿若还在梦里:“你在那里?”
“你猜。。。。。。”
罗许猛的站起来,一把撩开窗帘,路灯下,大雪里,他的小公主就站在那里,抬头冲自己微笑。
罗许不知道怎么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要快点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在怀里。
屋子里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不知道罗许跑动时碰到了什么,反正他也顾不得了。拉开门向雪地里跑去,连脚上没穿鞋也顾不得了。
在离她还有一步远的地方,罗许突然停了下了。他眼睛里有难以置信,他怕这不过是自己太过渴望而产生的幻觉罢了。他的手伸在她的脸旁停住了,迟迟不敢落下去。
连寒微笑,向前一步投入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八,我是不是从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爱你,希望现在还不晚。小八,对不起,我爱你。”
罗许收紧手臂,把脸埋在她的颈项里。连寒觉得那里有温热的液体滑过。
楼上的窗户里,罗妈妈靠在罗爸怀微笑:“老公,年轻真好,你说是不是?”
罗爸闻言,微笑着搂紧妻子:“我们也曾经年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