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不能释怀的婆婆的死……
云轻染闭了闭眼,因为用力,指甲狠狠的镶入了自己的掌心,艳丽的血从她的掌心中低落,妖娆,触目惊心。
抚了抚额,云轻染将自己埋藏了五年多的怨意和心中的恨意层层的压下,面带漠色,冷声的问道,“找朕何事?”
“绾绾,父亲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果然没死!”苏牧落看着云轻染,沧桑的眼中明明灭灭,有什么细碎的光在闪动,他低垂着头,似乎有些愧疚,伸出的手颤巍巍的。
云轻染皱了皱眉,质问他五年来的话本来就要脱口而出,却在看见苏牧落那如同枯木一般干裂的手时微微一滞,收了自己口中的话,心忽的有些软了。
她漠然的转头,不语,任由苏牧落伸出的手慢慢的靠近,没有任何的动作,忽视了苏牧落眼角中一闪而过的狠意。
苏牧落的手迅速的抬起,狠狠的扣住了云轻染的脖颈,将她束缚在自己的手中,笑得狰狞,他看了一眼周围满是震撼的人,抬高了头,“嘉曳尘飞,别躲了,快给老夫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
因为新皇被挟持,所以方才原本还热闹万分的场景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苏牧落张狂狰狞大笑的声音。
“嘉曳尘飞,你快给老夫滚出来!”
“滚出来!”
苏牧落轻蔑的扫了一眼依旧安静的四周,手没有一丝的松动,反而缓缓的扣紧了云轻染洁白如雪的脖颈,一寸寸的加深,一滴血从她的脖颈处缓缓的流了出来,那样的鲜艳。
而云轻染却始终闭着眼睛,面无表情,似乎被挟持的那个人,不是她,流血的那个人,也不是她。她修长如羽扇一般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如同两只受了惊吓的蝴蝶,微微的闪动着。却漠然的让人看不出她的神色。她的思绪,在那一瞬间,那么远。她的背影是那么的陌生,看的陆离歌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忍不住就要从人群中上前,却被尔淳紧紧的抓住,“现在你还不能去。难道你忘了你说的么?你要让轻染看清他,你要为婆婆报仇?”
陆离歌上前的脚步因此而猛的一滞,他的身影晃了晃,终于还是停住了脚步,只是置于身侧的手却狠狠的握紧在了一起。他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苏牧落微笑,不躁不急,他相信,嘉曳尘飞迟早会出来的。因为他从那日的屠杀了之后便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个人,他的女儿,对嘉曳尘飞有多么的重要!
噢,他真是卑鄙。
苏牧落的嘴角嗜着一抹恶魔一般的微笑,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除了自己的儿子,除了权力,一切对自己来说,都不重要。
自己的儿子死了,他当然是要报仇的。
而这个女儿?
留着有什么用呢?
苏牧落的手慢慢的用力,云轻染脖颈的血流的更多了,原本白皙的脸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的苍白了,但却依旧垂着眉,面无表情,像是一具没有了生命的瓷娃娃。
尔淳看着一点点的失了血色的云轻染,清秀的脸变得苍白,她咬了咬唇,终于放开了自己抓住陆离歌的手,想出走出来。
却只见“唰……”的一下,陆离歌如同一道光闪过一般,飞快的掠过,从人群中走出,直直的朝苏牧落奔去,带着狠厉的掌风,“朕来了。”
苏牧落含着笑看他,“果然不出老夫的所料,你对她还真是痴情绝对。哈哈……”苏牧落说着,不慌不忙的将自己手中的云轻染作为挡箭排一般,生生的顶住了陆离给没有丝毫轻视的一掌,随即把云轻染往周围一抛,便向陆离歌出了招。
云轻染明黄色的身躯软绵绵的落下,陆离歌一见,剑眉微皱,纵身一跃便要去接云轻染,没有任何的躲避,硬生生的受了苏牧落一拳,直挺挺的从半空栽下,错过了云轻染的下落,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翻涌而出。
尔淳翻身,接住了云轻染,却见她唇色发白,满脸冷汗,不由得大惊失色,看向了刚刚赶过来的雏安。
雏安也是一脸的慌色,却只是闭口,缄默不言。
零乱的真气从陆离歌的丹田中散开,如同一支支锐利的刀,狠狠的刮着他的五脏六腑,让陆离歌不由得痛苦的皱眉,在心里暗叹苏牧落的武功的卓越。
他缓缓的支撑着自己站起,轻柔的拭去了自己嘴角的鲜血,突然觉得那日的念头有些可笑。他转了转头,看了一眼昏迷状的云轻染,一向妖娆的丹凤眼忽的变得深邃,深的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神色来。
一支红色的皮鞭忽的从他的身侧甩出,如同呼啸着的寒风利刃,带着肃杀的气氛向苏牧落直直袭去,带着难言的杀气。
“砰……”的一声,苏牧落看着那直直飞过来的皮鞭不躲也不接,任由那皮鞭贯穿过他的身体,从他的额头洞穿,然后倒下。
“你会后悔的。”他说。
“她不会原谅你的。”他微笑着。
陆离歌惊讶的看着笑得一脸诡异的苏牧落,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肩膀,慢慢的转身。
却见原本昏迷着的云轻染正被尔淳扶着,看着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冷的让人觉得如同掉入了冰窖中一般。
她的手,抬了抬……
陆离歌看见云轻染的手抬了抬,妖娆之极的丹凤眼目光变了变,有些幽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见云轻染面带漠色,高抬的素手中一支白色的箭矢从她的袖子中凌厉的射出,带着冻人的寒气,朝着陆离歌而去。
而陆离歌却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不闪不避,他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凌厉而来的箭矢,目光平静的没有任何的起伏,但是他的周身却不可制止的溢出了浓郁的哀伤。
尔淳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见陆离歌不躲避的样子不由得脱口,“嘉曳尘飞,快躲啊!”
奈何陆离歌却像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一般,仍旧的保持着他原来的动作,直到那支白色的箭矢洞穿了他的身体,将他狠狠的钉在了地上,血如河水一般泛滥奔涌而出,将他红色的衣襟染出了一层浓郁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