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男委屈的叹气，垂了眼帘道：“娘子要赶为夫去哪里？为夫为了寻娘子，历经千险，吃尽苦头。山神有感于我的诚心，才将我送到娘子床上来。”
秋素脑中发晕，上前卡住他的脖子吼道：“滚回去，不许化他的模样，你不配！”
身下的人愣了愣，不过片刻就眉开眼笑，也不顾她一双手还卡着他的脖子，一把抱住秋素轻轻蹭着，低喃，“娘子，为夫想你想的心都疼了，你摸摸。”
“不要脸！”秋素大怒，一拳捶在他胸口，视线在看见他左胸肋处一道狰狞的伤疤，忍不住将一直手覆上去，似是想捂住流出的鲜血般。
秋素搬着身下人光溜溜的身子让他侧过身，果然在背上同一位置找到另一个略小一号的伤疤。再往下，同样是横穿身体的一个洞。此外还有长短不一的伤疤，交错在手臂和胸背处。只是落了痂伤疤也渐变成正常的肉色，并不是多么的丑陋。
最起码，秋素不觉得丑陋。
秋素轻抚着洞穿的那两处，眼前忽而就闪过自己身在乌那军营那几日的提心吊胆。裴远不可能有她的待遇，这般被捅穿了身体，怕是往死里整了。如果偏上分毫……不敢想。
秋素呆呆的问，“疼吗？”
“不疼，没有看着娘子不理我疼。”
“那时，怎么出来的？”
“不知道。”裴远抱住秋素一起躺下，一腿勾着她的胯部，很淫*荡很无赖的姿势。
“昏迷前是在一个锁猎物的笼子，醒来时是在老丈人的家里。所以说，没受什么苦。”
秋素勾勾嘴角，心下酸楚不已，“你命大。”
裴远低头亲秋素的脸颊，一寸一寸，最后到她唇边，顿了片刻才略有颤抖的贴了上去。两双唇相贴，只是那般贴着，再无多余的动作。秋素看着近在眼前的眉眼，一闭眼就是一滴清泪。什么都经历过了，回头去看那些纠缠，渺小到不屑一提。她想，都活着，就是上天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那唇终于动了动，叹了口气嘟努，“山上的人真不好贿赂，娘子，为夫早就想上来，可次次都被人打了回去。为夫为了上一趟山，欠了外债，没地方可去了。我好可怜，收留我可好？我吃的少，喝的少，睡得少，还会伺候娘子，照看孩子，洗衣做饭。哦，以后娘子和墨墨的衣服为夫都包了。”
秋素眼睫急抖，颤声道：“谁要你回来的？”
裴远再叹，“放不下，夜夜听见娘子唤我，我不回来，怕是会心悸死在京里。”
“我没有唤过你，一直都没有。”
裴远皱眉，“所以为夫的心也伤了，一块一块的，好不容易才粘起来。为夫把它给娘子，以后不要再伤了，可好？”
总是这般不正经，总是这般！
秋素翻身过去，背对着他不语。
裴远后着面皮去解秋素的衣服，低声道：“娘子抱抱我吧，这山上的人真是抠门，一条毯子都不给，冻坏我了。”
这个，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滚床单是快速提升感情的方法。
秋素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抬脚去踢，裴远却是早有准备，一条腿灵巧的一勾就将人勾在怀里，两只手也没闲着，三两下就剥了秋素的衣服，把她的两条胳膊怀在自己身上，抬臂一揽，接着就用嘴堵上秋素的唇。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秋素只来得及抬起腿踢了那么一下，转眼就被人剥了半光压在了身下。
嘴唇被含住轻咬，秋素一口咬住他的嘴唇，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眼中柔情似要流出来，心中一酸，重重的吻上他的唇。相触那一刻，牙齿相碰，发出一声轻响。
秋素疯了一般的挤进裴远怀里，唇舌深深的缠绕，指甲也泄愤一般嵌进他肩肉里。裴远皱眉，低声道：“猫儿，我的小呆猫儿，我想你了，很想。”
于情事上，裴远总是强势的那个，这次也只让秋素盲目的啃咬了片刻便接过手去。一把托住她的后脑狠狠的压下去，那样用力的吮着，似乎渴极了要从她口里寻到甘露般。熟悉的味道闯进秋素鼻尖，慢慢的逸散开来，迷药一般夺取了她的理智，可胸口反而一阵阵窒息般的酸楚。
秋素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揽着他的腰极力贴近，身体被填满时才哭叫出声，“我该恨你的，我该恨你的，可我好想你。险些被乌那捉去时，你知道我在马背上想什么吗？我想，子卿啊，再不见了，你会不会想起我时心痛？子卿，你要我怎么办啊！”
裴远蛮横深入的身子猛然僵住，眉头紧紧皱成了小丘。其实他早就知道，她表面装的再洒脱，心里还是系着他，若不是因为这一点，他也不会追去南疆再追来平城。难得他放不下的人也近乎自虐的爱着他。这就够了。
秋素哭着去揽他的腰，他这才醒过神来，发了疯的深入再深入。
二人抵死缠绵，室内旖旎一片。事后，裴远不知从哪里拉出一条薄被，将二人一盖，伸出一臂让秋素枕着。
秋素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天才道：“不是说没被子盖吗？”
“啊，为夫方才才发现，床尾有一个。”
裴远心情大好的揽着她，尽管身体黏腻，可贴在一起，竟觉得两具身体从没有过的契合。
秋素又默了半天，忽然勾勾嘴角扭头看着裴远，盯了半天道：“你怎么在这儿？”
裴远身体一僵，抬手摸摸她的额头惊道：“娘子，你别吓我。”
秋素目光迷茫的又看了一会儿，抱着他的胳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径自睡了。
裴远支着身子一直盯着她看，等她呼吸均匀已然熟睡也没敢将视线移开。裴远脑袋里乱糟糟的想，是不是见到战场上的场面，打击大了些，有些傻掉了？不然自己准备的几招都没怎么用二人就甜甜蜜蜜了，不该呀？想着她见他第一眼，是要他滚出去的。嘶，鬼魂附体？
难得一夜无梦，醒时是被墨墨抠着鼻孔抠醒的。秋素眯着眼盯着眼前的墨墨看了半天，脑子慢半拍的想起昨夜的事，惊得慌忙去拉被子，墨墨却拽着她的袖子道：“娘羞羞，太阳晒屁屁。”
袖子？秋素伸胳膊看看洁白的亵衣，慌忙掀被子去看，却见自己真的穿的整整齐齐。一场梦！？
墨墨站起身，挺高的个子，像裴远。秋素这般坐着，他都几乎可以啃到她的下巴。墨墨站在她腿上搂着她的脖子撅着嘴道：“娘不好，抱爹爹，不抱墨墨。”
秋素眨眨眼，“你爹呢？”
墨墨看看四周，冲楼梯的方向扬声喊，“爹爹，娘找。”
“就来。”楼下传来应和声。
秋素松了口气，身子一软，抱着墨墨又躺了回去。
“墨墨不呼呼。”撑着胳膊要站起来。
“躺一会儿。”秋素皱眉。
“墨墨不躺灰。”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上冲着另一边拍肉嘟嘟的小手。
“墨墨吃蛋蛋。”
裴远将饭菜摆好，将鸭蛋抛了几个来回，笑着道：“自己下来。”
墨墨脑子倒是聪明的很，床有些高，怕摔着，抱着秋素的腿一点点趴着站到地上，光着脚就跑到裴远身边。裴远弯腰抱起来，狠亲了一口将鸭蛋放在他手里，叹声道：“想死爹爹了。”
墨墨似懂非懂，“想死墨墨了。”
裴远朗声大笑，揉揉墨墨柔软的头发放他在凳子上道：“乖儿子，乖乖坐着，爹喊你娘起床。”
墨墨扭头看着床上依旧背对他们的秋素咧嘴笑，“娘羞羞。”
裴远点点他的鼻子，握着他的手把鸭蛋敲碎了皮，抠开一块让他自己剥皮，转身去了床边。支着胳膊将秋素怀在中间，看着她道：“娘子，昨夜累着了？”
也是，折腾了半夜，似乎比以前那一次都激情。
秋素瞄一眼裴远皱眉摇头。
裴远看一眼专心剥蛋壳的墨墨，坐在床边低头封住她的唇亲了一口，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墨墨“嘎嘎”大笑两声，捣着短腿儿跑回床边，跺着脚嚷嚷道：“玩亲亲，墨墨也玩。”
秋素囧，裴远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抬手抱了墨墨在床上，拍拍他的脚底板给穿好袜子，接着又穿上干干净净的布鞋，绷着脸道：“跟着谁学的，偷看不是好孩子。”
墨墨指指面色微红的秋素，摆着一只粘满蛋皮蛋白的肥手道：“娘偷看，墨墨不看。”
裴远乐了，很是贤惠的拉秋素起来，帮她穿好衣服扣好扣子，一样的套好袜子穿好鞋，这才低头又亲了她脸颊一口，对墨墨道：“那是你娘不对。哦，偷看谁了？”
墨墨撅着嘴往外吐蛋壳，一只鸭蛋被他抠去了一半还多，凳子边白花花的一片。墨墨吐了半天偏着脸往前送了送，“亲墨墨。”
裴远低头亲了一口，墨墨嘟着嘴瞪大眼睛一板一眼道：“阮乎乎亲师虎呢。”
“软乎乎？”裴远疑惑。
秋素抱过墨墨瞪一眼裴远道：“听他瞎说。”
这一眼似乎让裴远心情舒畅，笑着贴着她的脸颊道：“娘子飞眼依旧勾人。”
墨墨有样学样，贴着她另半面脸嗲声嗲气道：“娘纸，嗯，勾银。”
裴远张嘴大笑，想拍墨墨两巴掌，抬头见秋素垂着眼睫红了脸，她怀里那个宝贝则跟着他张着嘴傻笑。一时心里被填的满满的，长臂一揽，将妻子儿子拢在怀里，吻一下秋素的头发叹声道：“够了，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