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爹这下子玩大了!珠珠害怕地躲在柱子后面,不肯去取纸笔,“娘,爹不是真心想离弃你,他只是生你的气而已。你想啊,要是爹真的不要你了,怎么会写一封空白的‘弃书’给你呢!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斜日自打出娘胎以来哪儿受过这等委屈,不管那封“弃书”是实之有文,还是空白一片,只要骆品动了离弃之心,对她来说已经是灭顶的伤害。
“你不肯去拿纸笔是吧?”她又不是没长腿,捂着胸口她往书房走去。心痛之下步伐紊乱,连眼前都有些恍惚,她只当是怒火攻心,气着了。步履蹒跚地走到案台前,她刚握住笔,眼前一黑,便栽倒在书案前。
尤听到耳旁珠珠的惊呼:“来人啊!我娘……我斜日女主晕倒了!女主晕倒了!”
眩晕症——在这之前斜日连听都没听过这三个字,如今她却因为这三个字每日只能躺在床上等着人伺候,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给骆品写“弃书”一事自然只能放在一旁。
临老九依旧是每日三次来她的榻前报到,将政务说给她听,请她逐一定夺。珠珠也陪在她的身旁,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照顾人了。
素蓥王后更是借此机会掌控宫闱之内,说要多多招募女官进宫,为刚刚成年的王上充实后宫,以备新后人选。一时间各地上报女官的名册纷纷递了上来。
选后之事本进行顺畅,中途又钻出个小插曲——素蓥王后派了新进宫的女官把毒下在给斜日女主治疗眩晕症的汤药里。
谁知斜日不喜汤药的味道,碰都没碰,毒杀不成,那名女官还给临老九逮个正着。
这下临老九可逮到素蓥王后的把柄了,向来不管宫闱内务的临大人借题发挥,领着支持斜日女主登基的银族、青族和赤族旁支联名上奏废了素蓥王后的后位。
一直倚赖娘亲的王上受此牵连,顿时失势,斜日女主虽未正式登基,却已身披紫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革嫫之王。
那些新选上来准备充实后宫的女官一时间全被送到了斜阳殿,伺候女主病榻左右。
这下可好,那些盼着能做后为妃才申请入宫为女官的姑娘们顿时哭得天昏地暗,更有几个一脚已经踏进宫中,又转身跑了的。
偏偏在此时节,有一道折子主动申请入宫伺候斜日女主左右。临老九怕有人趁斜日病重,想就近谋害,便将这道折子拿给斜日亲览,“巧得很,这个申请入宫为女官的妇人,夫家也姓骆,是城里的骆三夫人丝竹。”
“这么巧!”
“你知道她?”这位骆氏丝竹很出名吗?
“她是我儿子认的娘。”
哇!临老九差点掉了下巴,敢把女主的儿子抢到自己身边,凭女主那种霸道的个性,这个骆氏丝竹算是掉进虎口里了。没办法,只能从旁替她祈祷了。
“我说,女主殿下,你玩归玩,别玩得太过分,人家也是爹生娘养的。”临老九很好心地替骆氏丝竹求情。
“你以为我会把她弄进宫里,然后折磨死她吗?”斜日白了他一眼,听临老九的话,她好像是大暴君似的,“我在允许修竹认她为娘之前,调查过她,她的父亲生前是一代匠臣,竹雕手艺无人能及。”可也正是这身手艺害了她父亲。
青蛇若蛟踞坛中——这句诗闯进斜日的脑海中,正是这七个字断送了丝竹爹娘的性命,那还是王兄在世时发生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