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月似乎就彻底结束了烦躁的夏季,太子最终还是没能参加十校联赛的篮球赛,校长很重视这次的比赛,所以理所应当的把校篮球队长的头衔还给了成铎,不过太子倒是没有多大反应,用他的话说,虽然成铎打进了决赛,可是除非他成铎打进NBA,否则篮球王子的称号永远都是他萧一伟的,我们都说他从医院这一进一出觉悟还变高了。
“你们俩再秀恩爱会遭雷劈的!”之晴恨恨的等了我一眼,阳光还是毫无顾及的在校园里喂我冰激凌吃。
特特和毛毛一脸无奈的样子白了我俩一眼,“你想吃什么啊之晴,我去买来!”田野嘴角微微上扬,脸越来越贴近之晴,“没,没什么啊,我不饿……”
“你脸红什么?”阳光学着田野的样子凑近之晴。
“滚滚滚,流氓啊!”之晴一脸不客气的踹了阳光一脚。
“田野,这不管能行吗?”阳光歪歪倒倒的捂着脚。
“该!”
“哎呦,我怎么觉着像是三对儿情侣在约会啊?”毛毛乐呵呵地搂住特特,他俩应该算是情侣吗?这个问题,我们所有人表示他们的关系绝对不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可以搞清楚的,估计他们自己也一样吧。
“踹他没踹你,是不?”之晴眉眼之间掩不住的笑意,呲着小虎牙就冲毛毛追过去。
“哎,是时候表白了昂?”阳光装了装田野满脸淫笑的说。
“呦,韩强,好雅兴啊?”成铎和几个脑袋染得五颜六色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傻帽像毛毛招手!
毛毛就和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冲我们几个说:“走吧!太子今儿请客,庆祝他出院。”
“毛哥,你不介意就把你妹妹的医药费先还给我吧,我是穷人,和你们可比不了。”成铎在身后喊到。
“你有病吧?”毛毛一把抓住差一点就冲上去的特特,一脸的好脾气。
“滚蛋!”因为人被毛毛抓着动不了,所以特特一直恶狠狠地等着成铎。
“呦,特特姐脾气真大啊?在医院的时候脾气不是挺好的吗?”
特特低着头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毛毛深吸一口气,放开特特冲成铎走过去,我分明看见他的背影在发抖。
“成铎,适可而止,你懂吗?”
“适可而止?那婊子毁掉我们家的时候可没想着要适可而止呢!”
“你给我闭嘴!”毛毛一拳打在成铎的腮边,成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着毛毛冷笑着哼了一声“怎么?我说错了吗?你的宝贝妹妹还不是一样?”
“成铎,不想死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田野冲上去又是一拳。
“会打架真是了不起哈。”躺在地上的成铎哈哈大笑,“你这么有能耐倒是别让你妹躺我身下****啊!”
阳光挣脱我的手上去就往成铎脸上踹,那几个五颜六色的傻帽也不甘示弱的和毛毛还有田野纠缠到一起。
“成铎,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静?”要不是我拽着之晴早就和他们纠缠在一块儿了。
“怎么?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吗?”成铎声嘶力竭的喊,“你们是真傻还是装的像,真******以为韩静是个天使啊?”成铎起身人嘴角的血流下来狠狠地瞪着阳光冷笑。
“成铎,你有什么事儿就冲我来!”毛毛如困兽般嚎叫。
“怎么,毛哥也想像你宝贝妹妹一样躺在我的胯下?”成铎不管是在伸手打人还是躺在地上挨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那样的风轻云淡,好像所有的人和事儿都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
“成铎你这混蛋!静为了你,差点因为宫外孕死在医院!”
特特话一出,成铎和毛毛都愣住了特特自己也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都******住手,给老子滚!”成铎用袖子抹去嘴角的血迹,冲着和他一起来的兄弟大吼,那几个哥们儿看成铎估计是真急了,啥都没问撒丫子就跑了。看得出来成铎并不知道静怀孕的事儿,更别说宫外孕的事儿了。
阳光和田野也石化在原地一动不动。
“毛哥多牛啊,怎么会不知道呢,哈哈……”
田野上去正往成铎身上踹,成铎一转身躲开这一脚反手给了田野一耳光,不远处学校警卫朝我们走过来,之晴上去拉住正要往上冲的田野。
“哈哈,你们也就这点儿出息了,真******让人看不起。”成铎一口带血的口水朝我的方向吐过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看着白色的裙子上一朵鲜红的恶心的花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散开在大家面前,突然想到了静,那个如百合般纯净,却又和我裙子有着相似命运的女孩儿。
一路上大家没有说一句话,毛毛冲着我们问你几个淡淡的说了句“以后我的事儿你们别管,还有知道什么别瞒着我!”
然后一个人走开了,看着颤抖的背影,好像下一秒就会因为支撑不住而倒在地上,特特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追上去,而是和我们几个不紧不慢的走着,像个丢了魂儿的小孩儿。
田野一直转魔方,之晴静静的待在旁边,奇怪的是田野的水平好像一夜间变成了初学者,一直没有对出来。阳光一路上都紧紧的攥着我的手,特无奈的看着低头掉眼泪的特特,特特很少哭,看着她一路上掉眼泪,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儿。
晚上大家聚在四合院里,静一直在院子里画画,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得好像不会被任何声音打扰,看上去像个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天使,美丽纯洁让人无法触及。
“毛毛去哪了啊?也没回这里。”之晴低着头试探性的碰了碰田野的胳膊。
“我去找找。”特特起身朝门口走。
“小心点儿。”阳光站起来看着特特,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的眼神,是心疼还是无奈,总之在他的眼睛里,我从来没看见这种表情出现在别人身上。第一次见面特特打架的时候,毛毛吊儿郎当而特特认真的时候,还有特特面对一些困难的时候,总之他的这种眼光只针对特特一个人。
我摇摇脑袋不让自己瞎想,这种时候还在想这些未免忒不够意思了。
“喂,太子,什么事儿?”太子被他们家老爷子困在家里有一段时间了,估计是快要发霉的节奏了。
“没事儿不能打电话啊?你们跟哪哪儿嗨呢?我特么快要憋疯了。”
“玩毛线啊,没心情跟你说话。”特特走出去后阳光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哎呦我去,几天不见就没有共同语言了,再过几天出了家门估计就直接进精神病院了。”听着着太子在电话的另一端咆哮就知道丫肯定憋不住了,在不能出来估计直接跳窗户也不是不可能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你。”阳光把手机挂了扔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沉重的快要窒息的气氛连我都觉着难受静回来肯定会发现的,之晴很聪明的建议大家都回学校,离得不远,一路上还是死气沉沉的没人说话,静说要画还得一会儿才可以画完,就直接在四合院里睡了,这样也好,和静待在一起,我心里总是特难受,看不到她或许就会好一点呢!
我本来就是一遇事就想着逃避的胆小鬼嘛!得过且过的鸵鸟心态似乎可以作为主旋律贯穿我的一生。
因为已经是秋季的原因,天黑的早了些,成铎手里提着半瓶还没有喝完的啤酒,一瘸一拐的走到四合院外,静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坐在晕暗的灯光下认真地和画板“交流”,依旧像一朵无人触碰的百合花,优雅而纯洁……
“疼吗?为什么还是这么淡然?无所谓了吗?”成铎呆呆的望着静的背影自言自语,“静,你为什么不恨我呢?像我恨你一样恨我好不好?不要再来找我好不好?”他的眼角渗出泪水,从小就知道要靠自己的成铎一直觉着自己就是天生的坏蛋,没有爱,没有眼泪,没有良心和感情,可是静是个意外,是自己精心策划却无法掌控的意外。
“你会怪我吧,如果你不是韩静,我不是成铎,我们都会好过点儿吧?”成铎没有擦眼角开始泛滥的眼泪,或许在他心里压根儿就不愿意承认那是眼泪吧!
“我是恨你的,恨你们的!我对你从一开始就是利用,现在你伤痕累累了,我应该高兴,这是你们欠我的,那个婊子欠我的!”他抑制住快要窒息的疼痛,面目狰狞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很久以后我觉得,恨,更像是他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一个可笑的借口。
“没有我,你还是天使,你怎么那么弱智啊?哈哈,哈哈哈。”成铎仰着头想要仰天长啸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嗓子连同心一起揪在一起,这样的感觉,应该叫做疼痛,还是麻木呢?
特特在酒吧找到了酩酊大醉的毛毛,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就只是在边儿上一声不吭的待着,这似乎已经成了他们固定的相处模式。毛毛没有平时的伪装显得可爱的多,他静静的躺在特特怀里,含糊不清的抱怨着自己活得有多辛苦,一整夜都没有停下来,似乎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倒垃圾的机会,他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说清楚讲明白,特特面无表情的偶尔帮他倒杯水,剩下的就只是静静的倾听,从毛毛口中说出来的,不管有多么的模糊不清,不管是什么语种,特特都可以静静的听下去,因为她懂。
在这个世界上,每天有不计其数的人死亡,不计其数的人出生,不计其数的人快乐,不计其数的人忧伤,而我们,只是这个世界上很渺小的一群人,我们待在地图上找不到痕迹的学校、酒吧、别墅和温馨的小四合院,发生着我们自己的故事,其实所有人都一样,有着各自的忧伤和喜悦,有着自己不平凡的故事……
这就是世界,有人数以万计的人,世界丰富多彩人们却无法主宰自己生命……我们以各种已经习惯或将要习惯的模式生活着,我们或等待,或害怕、或期待……或许只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我们终究无法逃脱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