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有信号的地儿手机嗡嗡直响,十好几条短信都是老妈的,为了不挨揍也不被当成失踪儿童处理,到了学校我果断打车回家,反正是周六,可以在家待上两天,我的可乐鸡翅、糖醋鱼还有浴缸我又回来了。
“于小诺,你个死丫头,死哪去了?”在路上拨通老妈的电话就是一阵儿轰炸,本来就在高架上速度特快,为了生命安全让司机大叔安心开车,我果断关了免提一个人默默承受老妈的轰炸,而且点头哈腰跟一奴才似的。
刚一开门就是扑鼻的香味儿,老妈嘴上是不放过我,但也还是给我做了一桌子的菜,没办法这就是亲妈啊,老爸还没下班,老妈让我先去洗澡然后吃点儿水果等老爸,于是我再次点头哈腰,一溜烟儿进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泡在浴缸里,老妈在门外唠唠叨叨说我不靠谱净让家里人担心,哎,有一家真好,累了不高兴了就直接冲回来,什么时候都是好饭好菜的备着,这阵儿特特应该又在酒吧忙活了,想着叫她来家吃饭,后来还是算了,这时候让她看见别人幸福的三口之家貌似不太合适,还是等着她弟弟的事儿过去再说吧。也不知道阳光找的人靠不靠谱,吃饭的时候老爸老妈问我这几天干嘛了,我没什么心情跟以前出去玩儿回来似的,恨不得把自己吃几口饭喝几口水都说清楚,就只用了春游俩字概括,其他的时间都用来说特特的事儿了,老爸老妈都说这姑娘不容易,能帮到的话一定会尽力的,只可惜老妈在的医院对这种配型接触的太少了,所以到现在也还是没有什么好消息。
想着乱七八糟的一切就脑袋疼,吃了饭在我的大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老妈在桌子上留了纸条,说我和爸去看音乐会,让我自己热饭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得自己跟家待着,随便吃了包薯片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缺了这么多天的觉是时候好好补补了。
好不容易调整好姿势进入睡眠状态,电话铃就响了,伸手摸了摸方圆一米内好像没有手机,继续睡,爱谁谁,可是手机跟我较劲儿似的一直响,我坐起来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小诺,快点儿,医院!”
我瞬间清醒,“谁呀?怎么了?之晴,你慢点儿说。”
“是特特她弟,总之有点儿乱。我也在路上,到了说吧。”
“好,把地址发给我!”挂了电话我随便换了件一副就往楼下跑,直奔医院。我到的时候之晴在门口等我,路上告儿我,特特早上来医院本来是在想告儿她爸她同意做配型,结果碰到了阳光和他爸在一起,并且阳光已经帮特特她弟找到了愿意捐献骨髓的钱,当然了说是捐献实际上还是得给人不少钱,现在特特她弟已经进了手术室,所以大家一起来等,主要是怕特特看着她爸和那小三母子一家人不离不弃的样子难受。
我们到了三楼的手术室门口,看见静扶着特特坐在一边儿,毛毛、田野和太子也在,还有一微胖西装革领的中年男人搂着一瘦瘦小小在学校里看见肯定叫学姐的穿的还不错的女人在特特他们对面坐着,素面朝天,满脸都是眼泪。应该就是那小三儿了(我没有办法给她任何其他的称呼)。
“阳光呢?”
“去拿钱了,大家凑了一部分还差点儿。”田野瞪着对面的一对夫妻,满脸愤怒。
大概等了有五六个小时,天都黑了手术室的灯才灭,护士门推着床出来,那对夫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过去,好像刚刚半死不活跟墙角窝着的不是他俩似的,却被护士拦下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现在转到重症监护室,不让我们靠近,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毕竟那还是特特她亲弟和她流着一样的血,虽然那血缘的跟儿不怎么招人待见,看上起瘦瘦的,脸色苍白不过还是挺帅的一小孩儿。
特特盯着那张床一瞬间好像呆在那儿了,我看不出来那是什么表情,只是心里揪着疼,看着特特转身离开的时候毛毛对阳光说交给你了然后赶紧跑出去追特特,我清楚的看到特特眼角的泪水,是因为同样是她爸的孩子待遇却如此不同感到心酸,还是因为自己的弟弟脱离危险而高兴,我不知道,我甚至无法理解她居然会来医院做配型,还拿钱来凑手术费,只是看着特特的背影儿,就感觉很心酸,特难受。
特特她爸还有那小三儿确定儿子一切安好之后才回头看着我们,简直就是老泪纵横,可是我怎么也感动不起来,还特别有种想拿拖鞋拍死他们的冲动
“思雅呢?”男人先开口,我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特特,仅仅就是一个称呼,可是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他们之间无法修补的裂缝,裂缝里边儿有这对狗男女不要脸的快乐也有特特母亲日渐憔悴的脸,当然更多的就是特特这么多年心里的苦。
“叔叔,是这样,手术费和配型的事儿您不用感谢也不用还,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希望以后您不要在打扰她的生活,您以前给她的伤害不是做点儿什么就可以弥补的,当然了,您可能也没想过要弥补。”阳光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我们几个都特佩服他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还句句都说在点儿上和演电影儿似的,于是立马跟在后边儿颠颠儿的出去了。
特特她爸和那小三儿,呆呆地愣在原地和傻了似的,不管怎样,这件事儿总算是有个完满的结局,只希望他们能就这么消失,别再出现在特特的生活里。血浓于水是没错,但是特特她爸好像真的不配得到什么原谅,其他的和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要特特能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