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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MV

人都说秋高气爽,一点儿错也没有,虽然刚九月开头,却也没有那么热了,静和特特准备了好几个月的MV终于要正式开拍,凌浩推掉了所有特大腕儿的活动,在现场端茶倒水地像个小弟,而且一直不断的讲笑话给静听,告儿她千万别紧张平常心对待就好,看着那么高的威亚,我心里都打颤,更何况她俩这算是第一次整这么大仗势上镜头不紧张才怪。

突然我也曾从高空坠落,那时候阳光还在我耳边说过,“害怕吗?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种感觉!”那么这段时间我的承受能力是需要怎么样的突飞猛进才能接受一茬又一茬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恐惧呢,可能他没有想到我,也可能他自己也在不断突破所能承受的极限。

一直等到开机的时候阳光还是没有发现,从初审结束以后阳光和他妈又凭空消失了,田野和毛毛他们是很聪明,想找到一个大活人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儿,可这次不一样,因为他是阳光,只要他想躲起来,那就不可能会被任何人找到,不管你多么自以为是的了解他,都无济于事。

静一直惴惴不安,其实她上过的舞台比我们上过的讲台还要多,这种场面真的也还不至于脸色发白,可能是当时我们都太傻没有想到,能让静有这种表情的只有一个人,可能当时我们都太瞎,没有看见不远处暗自流动的危险。

音乐是可以集时尚和内涵于一体的,就算以前不可以,那么现在也可以了。Eve的歌声很好听,虽然打扮很中性,可是柔弱时的声音却有股子江南古镇的味道,与动感歌声的转化自然流畅,好像是两个配合及其默契的伙伴一同完成人生中最完美的合唱。

特特和静的表演定位什么的我也不是很能看的懂,可是出场就很霸气,一开始是黑色街舞妆,惊艳全场,大概十分钟,下一个镜头便是吊着威亚的古典画面了,这画面可是我们期待已久的,导演一点儿也不凶,乐得跟中彩票似的。也是,这俩的表演确实不错,比刘亦菲当年的感觉一点儿不差,这还是刚开拍,要是等到她俩更加熟悉加上后期制作这就是九零后的仙女姐姐啊。要是阳光在这儿免不了又是一顿专业的点评,可是没有,我们几个除了,不错,真好,不赖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形容词可以再用。

我小心地看了田野一眼,眉头紧皱,自从阳光退学以后,他没有正面跟我说过一句话,其实不光是他,大家的话都少了,甚至我有时候觉着自己有任何跟快乐有关的表情对阳光来说都是一种背叛。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从现场到医院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甚至在特特摔在地上的那一刹那我觉着自己真的是在看屏幕,没有意思紧张的感觉,就是觉着不真实,这一切都是假的,不管是蜷缩在墙角的毛毛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是呛鼻令人窒息的空气,我轻轻地碰了和我一样呆呆的太子,“怎么办?”

太子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攥了我的手,我下意识的感觉就是这次真的完了,之晴和田野蔫在角落一声不发,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太子都会告诉我没事儿,毛毛和特特都是淡定地解决,阳光都会待在我身边儿逗我乐,可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手术灯灭的时候已经晚上了,整整九个小时,楼道里活脱像是扔了一地的雕塑,谁都不动,甚至大气儿都不喘一下,门开的那一刹那,护士们也吓了一跳,我们简直就是一群刚解封的僵尸,一窝蜂得冲了上去。

特特小脸儿煞白,一点儿血色也没有,身上插了好多见都没见过的管子,离额头半公分的头皮上也没有放过,我清楚得记得昨儿特特还拽着我硬要给我化妆,她说一个女生,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多么沮丧,也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样才会有好运气,而对于她特特来说,出门不化妆基本上就跟裸奔差不多了。

那时候的她眉飞色舞笑得灿烂,那时候的她可以为大家撑起一片蓝天,那时候的她觉着没有什么过不去,只要有她特特在。

一直到快三点的时候,特特还是没有醒来,毛毛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就和特特床边的椅子粘在一起了,动也没有动过,握着特特没有插管子的那只手放在嘴角哈气,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医生说特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以后能再走路的可能性也不大了。我们几个在楼道的长椅上坐着,那种被抽空了的感觉不用说,大家都一样,尤其是毛毛,看着他一步步走进特特病房,那几步一定就是他的极限了,哪怕再多半步,他都一定会奔溃。谁都不困也就没有必要轮班儿看着了。

毛毛一晚上都低着头好像在跟特特说什么,很认真的样子,从来没有过的那种认真,我们听不清,可是她一定听得懂,一定是这样的。

子轩是看了新闻才知道的,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一进楼道就往病房里边冲,眼睛红红的像个发了怒的小狮子,还好被太子和田野挡住了。

子轩看了新闻,那么阳光呢?他就没有看到吗?因为我爸没有帮忙,因为讨厌我,所以这些事儿都可以和他没有关系吗?他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之后赶过来的人就是静,然后是凌浩,甚至韩老爷子也过来了,用他的话来说,特特是他认定的儿媳妇,可是阳光始终还是没有出现。

我刻意地离开医院到寝室自己待着,就只是想要让阳光可以不必因为我才一直忍着不去医院,就算真的要有一个人离开,那也应该是我,这样才勉强算得上是公平。

可是没有,一直到四天后的中午,之晴打电话给我说特特已经醒来了,我穿着拖鞋直接冲到疾驰的出租车前,司机大叔骂骂咧咧说晦气,可是也还是很仗义的把我送到了医院,大家都还在走廊里待着,太子说让我先别进去,毛毛和子轩在里边,之晴说特特还不知道自己具体的情况,而且说话也还不是很利索,毛毛骗她只是小事儿,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从那么高的地方直接摔下来,怎么可能只是小事儿,不过这话是毛毛说出来的特特应该还是会信的。

“阳光那个没良心的,不来也好,免得糟心!”

“谁没良心啊?我这不是来了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微笑,熟悉的淡定,熟悉的味道,可是却不再熟悉了。

阳光四天以来第一次过来,他说爸爸的事儿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一直抽不开身儿,田野上去就是一拳,“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以后不会了!”嘴角带着血迹,却还是一如既往得微笑,他别开头躲开了我手里的手绢,走到特特床边儿,“放心吧,会没事儿的。”

明明就是他说的啊,他说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尤其是有阳哥这么高端的男朋友,必须要揣个小手绢儿,时不时得抖搂出来,累了帮着擦擦汗,看着美女了帮着擦擦口水,当然后半句被我武力镇压,达成的最终协议就是我拿着小手绢,有汗水帮他擦擦,要是丫看见美女流口水就果断掐死丫的。

为这事儿他没少在大家面前摆着一张苦瓜脸装可怜,说我独断专行,还好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没人搭理他。

“呵呵。”特特回以艰难的微笑。

手就这样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一点儿也不觉着丢人,看着阳光,那个属于我的少年,一切都已经被称为过去,我们终究还是要擦肩而过,那些自己为是的缘分不过被称为巧合,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也散落在九月不咸不淡的空气中。可是怎么鼻子还是会酸酸的呢,看来对医院的消毒水味儿还真的是开始过敏了。

毛毛说反正特特受伤暂时也不能上课,所以准备带着特特去美国治疗,就算是俩人放个长假旅游了,韩老爷子这次特豪爽,一天的时间全部安排妥当,特特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没有开心的期待也没有大喊老娘就想跟北京待着,没有什么不舍也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微笑,一直到上飞机的时候也还是那样的表情。

“静的事儿以后谁都不要管了,反正也管不了,这孩子没救了,也没必要救了!”毛毛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来的,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有了这样的念头,看着那个以前乐呵呵,说啥都不叫事儿的少年在走廊里泣不成声,我们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淡化空气中的悲伤。

在机场的时候他已经装得足够坚强,淡淡的眼神飘忽不定,说该结束就结束吧,然后潇洒的离开,和以前被很多人打了自己一瘸一拐走开的感觉一样,掘强,顽强,只是,这次,平添了落寞还有一丝无奈。

特特一直到上飞机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在她的脸上读不到一丝离别的伤感,当然,也读不出任何一点儿其他的表情,只是死死地抓住那张我们一群人在春游的时候傻啦吧唧的合影儿,那天阳关明媚,天气很好……

静就这么消失在学校,也消失在了我们的生活中,毛毛他们去了美国以后向大家报了平安,便也再没了音讯,每次我们问韩老爷子的时候,他也只是含糊其辞,想必毛毛是想安安静静地跟特特待在一起吧,其实这样也挺好,挺幸福的。

我一开始有过无数种设想,如果阳光怪我,他就会严肃的质问,甚至是把我从蹦极台上直接推下去;如果阳光理解我,那么我们要么是互吐苦水,要么是相互慰藉。可是都没有。

他就这样平静的回归到了我们的生活,多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以前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已不再是学生了,还时不时地开个玩笑,说什么,你们一群学生老是不上课跟我待着一块儿真是祖国的悲哀。

对我,就好像不认识一样,没有敌意也没有冷漠,每次只是淡淡地笑着,眼睛没有焦点。之后的一段时间就没在看见他,太子说阳光在一家保险公司做业务员,特忙。田野和之晴还有韩老爷子给他介绍的工作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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