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点头来着,但是一点头,我就必须给出个结论。
到底同居还是不同居呢?
显然,我不能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只能另辟溪径:
“吃饭穿衣***?”我捏着下巴,故作沉思。
“我知道,饿了要吃饭,冷了要穿衣,可什么时候要***呢,就没那么简单了吧?可见你把他们并列在一起讲,就不够严谨了!”
“渴了!”他没好气地冲我一吼,知道我又在打马虎眼,不再与我废话,拉开椅子,起身走了。
“喂!那是动物吧!”我紧追至他背后喊。
他到厨房,烧上水,才缓缓转过身来,瞪着我,一字一顿地道:“人,首先,就是个动物!”
我嘻嘻笑道:“动物渴了,要交配,人渴了,还可以喝水!这就是区别!”
我比着喝水的姿势,嬉皮笑脸的瞅着他。
他好不容易妆点严肃的脸一秒钟打回原形。在厨房狭小的空间里,我们俩打闹成一团。
闹完之后,他喘着粗气,喝了几口水,平息了一下,问:“你为什么总是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呢?是不是觉得,发生性关系,你会吃亏?”
“严格来说,有那么一点点吧……给我也喝一口。”
他把杯子递到我嘴边,我低头啜了一口。抬头时,迎面正对上他凑过来的笑眼,四目相交时,他说:“那是因为,你还没体会到我们男人的好,有时候并不是你们女人吃亏,你的思想还停留在比较幼稚的阶段。”
“哦?男人……有那么好?”我嘴里说着话,身心却全陷进了他那双眼睛里。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看了一个多月了,似乎越看越好看了。
就凭这双眼睛,放到现在开放的时代,就足以令你理由充足的交付身体了。
对,我就是爱上了这双眼睛,我要让它只深情注视我--滴裸体!
但是,我这个人的性格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爽快利落。
更多的时候,我常常把自己困在非黑非白的灰色地带苦苦挣扎,直到找到那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不然我没法痛快决定。
纵然事件的主体是我,决断权也完全在我,但我做不到像那些豪放的女孩,大胆的爱,放肆的爱,被抛弃了往自己手背上来一刀,痛过之后,依旧可以不畏将来,不念过去,那么酷,那么潇洒。
我总觉得我的身体不全属于我,我受伤之后,一定不止我一个人在疼。我脑袋里一定不是我这一个人格在控制着,而是一个智囊团。这个智囊团代表着各方的利益,他们常常闹的不可开交。让我没法洒脱,没法果断!
“试了你不就知道了!”他语调引诱。
我面露潮红,他又正经八百起来:“不过,这种事儿,我不想强求,什么时候你想了,再说。你是第一次,可能比较多的顾忌,我可以理解。但是千万不要去禁锢自己的情感,生理需求人人都会有的,这个没什么好害羞。如果实在觉得面子放不下,可以给我个暗示,或者我们约定一个邀请的讯号。你说呢?”
我抗议!
“又不是地下情,还要煞费苦心弄什么讯号!我在眼里就那么不开化?”
真是的!
他怎么就一定认为,我是因为封建残留作怪,才在这种事上扭怩作态呢?
事实上,我只是单纯的怕嘛!就像梦里似的,怕我认真,你玩票嘛!往更深层次挖,就会发现,我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自信去承接命运的眷顾!把林洋这样一个,完全符合我对另一伴幻想的人,以相亲的方式,就这么赐给了我。这让我有种中头彩的梦幻感。
如果这个奖,还只是一张纸,那我看着已会幸福不已。但是把它兑成白哗哗的票子,让你切切实实体会到它的好,那我绝对会陷入欲望的深渊无法自拔!对于曾经一无所有的穷人来说,你总得允许她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吧?
哎……林洋,你会明白吗?
林洋略有深意的盯着我,半晌,缴械投降,苦笑道:“我看我们还是暂缓这个议题!我发现再跟你说下去,我就快要变成诱拐无知少女的骗犯了。”
他转身进了卧室,临进门时白了我一眼:“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叫不醒一个装傻的人!去看礼物吧小傻瓜!”
我在原地愣了二秒,谁说他完全不懂呢!
礼物是一条波西米亚风的长裙,面料细滑柔软,像一块五彩云带抖落脚面。
真漂亮!
内心激动的难以自持,除去林洋送的那只遗孤“洋洋”,这算是生平第一次收到男生的礼物了。
我雀悦地扑到床上,听他闷哼一声,从凉被里伸出头来,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就被我雨点似的吻,给砸晕了。
“林洋,我爱你!”我口齿不清地说着。
“来点实际的!”他伸手挡住了我的嘴巴,笑着瞅我。
“还不够实际,嘴巴都快亲破皮了!一条裙子而已,你已经赚大发了。你到外面去试下,谁愿意为你一条裙子,就把吻给献出去了!”
他故作严肃,瞪圆了眼睛道:“等哪天,我们混不下去的时候,我倒是可以出去一试。不是给人送裙子,是让人付费,1块钱1次就好。到时你站一边收钱,收到手软可不要怪我!”
我隔着被子,笑的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你真不要脸……哈哈……”
“喂!快下来,要被你压断了。”他突然用双手撑开我的身体。
我连忙滚下床来,红着脸,背对着他:“你没事吧?”
他从喉咙里叹息一声:“哎……傻女人,没轻没重的。”
我羞愧至极,听他又道:“这周打算带你去杨公堤拍照,衣服记得过水。”
“杨公堤,我们第一次去的地方?怎么又要去那儿?”
“一个朋友要去,要去拍梧桐。我得全程陪同,刚好也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摄影爱好者啊?”
“业余的,不过技术不错。”
“嗯!”我点头同意,但却不无惋惜地道:“什么时候,只有我们二个就好了!”
林洋坐起身来,拉我到身边,怜爱的拍拍我的头:“秋天吧,梧桐红的时候!”
“好!”我温驯的钻进他的怀抱里。
此刻,我们都未曾料到,这个承诺,会成为一个过期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