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肯尼斯有什么害怕的东西,那估计应该就是他未婚妻索拉奥对他发脾气了。
作为一个老牌魔道家族出身的魔术师,又拥有魔术师协会时钟塔授予的教授资格,所以平日里我们能看到的肯尼斯,一向是冷着脸讽评每一位学生的研究报告和谄媚笑脸,少有能见到这个柠檬头破功的时候。当然说了是少有那就不是没有,比如说现在这种跟未婚妻一起观战的时候,肯尼色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脸色就十分漂亮。
索拉奥十分庆幸预先跟酒店的安保处要过了房间内摄像头的使用权,也多亏了肯尼斯对魔道的自恃而没有对这种东西采取屏蔽措施,因此这段记录了肯尼斯短短二十分钟的录像就显得尤为珍贵。可惜,能录不能传……
——————分割线DA☆ZE——————
“本王!是征服王亚历山大·伊斯坎达尔!此身以Rider之阶降临于此!试问你们,可否愿意加入朕的麾下,与朕一起分享捧起圣杯的喜悦!”
“拒绝!朕是不列颠帝国之王者,绝无可能加入他人阵营俯首称臣!”
大概是出于一种破罐破摔的精神,Saber也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被人查知了,直接就这样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倒是Lancer还是那样保持着笑容一言不发,大致上来说就像是表情包里只有那一个表情而已的样子。
“哦!了解了!”自称征服王的大汉点了点头,相当赞许地说道,“不愧是王者的尊严,果然十分利落呢。那么,那边的枪兵小哥你呢?”
“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将答案保留。”
“哦?这倒是意想不到的答案呢……”摸索着下巴,征服王颇为感兴趣的问道:“能说说你的原因吗?”
对于这个问题,Lancer的态度依然是不回答。只有笑容那么一个表情的话,看来就算是古代帝王也同样是无可奈何呢。
“算了,没办法呢。”红发大汉抓了抓头发,随即决定略过这个问题,看来这样油盐不进的枪兵真的只有御主能够对其有所撼动了。“真可惜,明明可以用温和一点的手段解决呢……”
端起狙击枪,切嗣好好地将那个战车之上的英灵看了又看。
“世界曾经被那种家伙征服过吗?真是……”
比起卫宫切嗣的无奈,肯尼斯现在当真是感觉良好。因为他在那辆站车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家伙,那是自己门下的学生,也是盗走本来属于自己的圣遗物的家伙。
“维莉安娜·维尔维特!”
三个方向响起的声音,虽然听上去是没有起伏的样子,但是被点到名字的小家伙却十分害怕的躲到了从者的身后,抓着大汉红色的斗篷探出半个脑袋,“对啊!没错!就是我啊!”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来给你上一堂特别的课外教学吗?圣杯战争是魔术师之间的互相残杀,恐怖、痛苦、绝望……一切同常人难以承受的情绪都将在其中体现,直至最后只剩下身为胜利者的我双手捧起圣杯。所以,你就做好准备用自己的身死来铺就我胜利的基石吧!”
“咳咳……”对女孩来说足以称之为巨大手掌按在少女的头顶上,给猫咪顺毛一样轻柔地安抚令少女有些享受的眯起了眼睛,“我说,魔法师啊!你似乎跟我的小Master有过些许过节呐。看起来你应该是代替这个小家伙担任本王的御主才对吧?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人笑破肚皮呐!有资格成为本王御主的人,至少要和本王共赴战场才行啊,你这种连现身都做不到的胆小鬼是绝对没资格成为本王御主的!”
说完,这位性格豪迈的王者仰天大笑了起来。
所谓从者的召唤,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召唤者的性格和愿望。历史记录中的亚历山大·伊斯坎达尔是个瘦削、娇小、病弱种种和常人无异的少年,但由于召唤者维莉安娜的愿望,圣杯给予了她所期望的回应,将这位豪迈、高大威猛、不拘小节、足以成为她半生依靠的从者赐予了她。所以说,如果不好好回应这份恐怕连御主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他又怎么能成为王者、成为Servant呢?
“那么还有!还有其他人吧!还有其他在黑暗里窥视着的家伙吧?!圣杯感召的英灵啊,全部于此刻聚集吧!此时此刻还害怕露脸的胆小鬼们,待到本王征服之时是绝对要狠狠羞辱你们的!”
“喂!Rider!你想干什么啊喂!这样明目张胆的树敌会死得很快的啊喂!”这下好了,小女孩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把毛顺下来了。
Rider吼叫过后一会儿,出现了金色的光。
过于耀眼的光线使人产生了少许的胆怯,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早已没有了惊讶的心情。此后现身的是,因Rider的挑衅而拍案而起的第四个Servant,这是无可怀疑的事情。但事态的发展令人感到恐惧,在这样一场大战前的热身战上竟然聚集了四个Servant。如今无论谁也无法判断事态的进展了。
果然,在离地面十米左右高的街灯球部顶端,出现了身穿金色闪光铠甲的身影。韦伯看到了他那令人目眩的伟大容颜,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个人是……”切嗣抬头看了看倒在房顶一角的尸体,“错不了的,那天晚上一击秒杀Assassin的英灵。不过不知道为什么,Assassin并没有真的死掉。”
如果做个假设的话,造成现在这样结果的原因,应该是Assassin的Master和那个金色英灵的Master有过串通吧。
“不把我放在眼里,不知天高地厚就称‘王’的人,一夜之间就窜出来了两个啊。”
全身没有一处不被铠甲覆盖的重型装备不可能是Master。而且如果是回应Rider的召唤而现身的话,就证明他仅具有将Rider狂傲的话视作挑衅的判断力,即他也不可能是狂暴的Berserker。
排除法一下的话,这便是三骑士的最后一人Archer!
刚一开口,黄金英灵就极为不快地撇了撇嘴,露出了对眼下对峙的三个Servant的鄙视之情。虽然Archer骄傲的态度和口气跟Rider的妄自尊大如出一辙,但从根本上来说是不同的。征服王的声音和眼神没有Archer那么冷酷无情。
Rider也好像没有料到会出现比自己还要态度强硬的人,颇为慌张,一脸困惑地挠着下巴。
“即使你出言不逊……我伊斯坎达尔还是在世上鼎鼎有名的征服王。”
“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杂种了。”
Archer干脆地说出了比侮辱还有过之无不及的宣言。这时连Saber也惊讶地面无人色了,但是Rider却宽容视之,有些吃惊并叹了一口气。
“你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先报上自己的大名怎么样?如果您也是王的话,不会连自己的威名也惧怕吧?”
Rider这么插科打诨,Archer通红的双眸越发带着高傲的怒火,紧盯着眼下的巨汉。
“你在问我吗?杂种问大王我吗?”
其实从旁人的角度来看,问真名什么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至少Lancer自己是这么觉得的。毕竟你觉得你身份比我高而我又不服你的话,大家都亮出名号来就能立马分个高下。但是在Archer看来这好像是对他的大不敬,并非是Arhcer想要继续隐藏自己的真名,只是Archer一味的感情癫狂症而已。
说直白一些的话,应该是叫做自恋成瘾之类的……随手拔起竖立在地上的长戟,Lancer在心中默默地给这个金色的英灵打上了水仙花的标签。而这个黄金英灵不知是不是觉察到了Lancer的腹诽,开始散发出了名为危险的气息。
“如果说我让你身披遏拜我的荣耀,而你却不知道我的名字,你那样的无知我也毫无办法。”
Archer如此断言过后,他的左右两边慢慢地升起了烈焰般的怪异之气——接下来的一瞬间,刀器闪耀着耀眼的光辉突然出现在空荡荡的天空里。
出鞘的剑、还有枪。都装饰得夺目闪亮,还发射出无法隐藏的魔力。明显不是寻常的武器,只能是宝具。毫无疑问,这就是昨天夜里将暗杀者杀得片甲不留的攻击武器。
看看众人的表情,除了Lancer和Saber之外基本上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来昨天晚上的“Assassin之死”的确是让人印象深刻。
Lancer的话的确是跟着御主在在前一天抵达的冬木市,也的确“看”到了那场单方面的屠杀,不过似乎Lancer只有那么一种表情而已,跟今天才到的、惊叹不已的Saber完全不同。
“……”
害怕,全身肌肉都在紧张着,连呼吸都不敢急促,生怕一不留神那些轻易杀死英灵的武器想自己投射过来,哪怕此时此刻已经置身于隐匿的黑暗之中也一样,无论卫宫切嗣还是他的弟子兼情人的久宇舞弥。他们知道,英灵和人类不同,感知强化型的英灵轻易就能发现两人的位置并给予致命性打击,毕竟他们俩都是藏在港口的,并不像肯尼斯那样本体还正坐在酒店里。
幸好、幸好没有亲自去到那里。不管是楼上的肯尼斯还是楼下的白花花都是这样的感觉,他们虽然一个是魔术师一个事黑手党,但总归都是人类没错,跟这种性格捉摸不定的家伙走太近的话绝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
黑暗中,男子因往年的仇恨双眼充血,走漏了笑声。
翘首以盼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在地狱里的一年间,做梦都梦见这个时刻,所以才能坚持了下来。
“我要杀了你……”
只要杀了这个英灵,就能完全碾碎这个英灵的御主的、所谓魔法师的毫无意义的尊严,然后人有男子将其不屑地踩在脚下……仅仅是在脑海中设想着自己胜利的美好画面,帽衫下只剩半张脸颊还完好的面孔随着血管的突起变得更加狰狞。
“给我杀了他——Berserker!”
随着男子的命令,一团黑色的“烟雾”突兀的出现在了男子的身旁。站远一点看的话,多少还能分辨出被这团黑雾包裹在其中的,还有一个人的形状。看来这就是男子的Servant,至此为止出现的最后一个职介的拥有者,从者Berserker!
带着耳朵分辨不清的咆哮声,黑色的雾团像炮弹一样冲出,目标直指路灯杆上的金色英灵。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