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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异变

我紧盯着屏幕念念有词道:“入口……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什么地方的进口啊。”谢鹏合上了本子说道。

我摇了摇头,指着屏幕对谢鹏说道:“不,按照地图的方位来看,这个标识着入口的地方可是豫园啊。”

入口在地图上的位置正是豫园,也就是上海人俗称的城隍庙。这不禁叫我生出更多的疑惑。这是通往什么地方的入口?更重要的是,地图上的入口标识涵盖了整个豫园,难道是指整个豫园都是入口么?

我正要打算问谢鹏有什么新的看法,却不料他做出一个让我不要出声的动作。

起先我还有些纳闷,但接着很快就明白过来有些事情不对。一直因绕在耳边的迪吧喧闹声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我们四周简直比坟场还要安静。

该死的,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我心里不详的预感变得越来越强烈,颤颤地拉着谢鹏小声问道:“怎么了?”

“别出声,有不干净的东西。”

谢鹏严肃的表情打碎了我期望是错觉的幻想。

“什么东西?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我几乎是颤抖着问道。

“东西拿好,我们快离开这儿!”

谢鹏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收进包裹里,二话不说拉着我往公园外快步走去。我的心越来越慌,整个复兴公园里别说人,就是一只野狗也看不到,似乎只剩下了我和谢鹏两个人,而且好死不死的是复兴公园里的路灯全都用的是环保灯泡,青色的灯光甚是吓人,好像真的会有什么东西从会黑暗里钻出来!

不过万幸的是复兴公园并不大,我们俩沿着大道一阵小跑,很快就冲到了公园的出口。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不远处总算能看见人影了,虽然只有寥寥几个,但却很叫人心安。

“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缺乏锻炼的我有些喘不上气,“谢鹏,你可别吓唬我啊……”

路灯“哗”的闪了一下。一个古怪的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手里拎着篮子,缓缓地从复兴公园的门口迎着我们走来。

我正想开口发问,谢鹏却摇摇头,拽着我安静地迈着小步,试图从老太太的身边绕过去。

老太太好像也没注意到我们,慢慢地拄着拐棍走自己的路。看她那蹒跚迈着小步的模样,我才略略有些安心。估计就算是只乌龟都能甩开老太太上半天,绝对是人畜无害。唉,我还真是自己吓自己的典范……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色,我冲着谢鹏笑了一笑,却看见他捡起了一颗小石子,“啪”得一下就朝身后老太丢了过去。我一愣,正想开口追问谢鹏是不是疯了,结果却是我自己惊讶的合不上嘴。

石子在夜空高速划过一道曲线,“嗖”得一下穿过了老太太。没错!是真的穿了过去,就好像那个老太太只是一个……影子?

“跑!”

谢鹏大喊一声就跑了出去。我脑子嗡的一响,随即一片空白,只知道跟着谢鹏撒开腿,像只肥兔子般跟着跑了起来。

可是,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距离公园门口最多还有十多米,可是不论我们怎么跑,大门还是那么远,就好像我们根本没有移动过。但我酸痛沉重的双腿却明确告诉我,我们已经至少飞奔上百米了,可为什么大门离我们还是那么远呢?

看着道路两旁路灯的青光不断交替着被我们抛到身后,我不禁产生一种错觉,我们正奔跑在一段永远也没有终结的隧道中,恐怕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跑出去。

就在快要绝望时,不争气的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摔了下去,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可是奇怪,我却一点都不疼。难道在做梦?

想到这,我整个人忽然一阵抽搐,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还停留在原地。谢鹏正站在我的身旁,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变成了一具木偶。

“谢鹏,醒醒!”

我一边大喊着给自己壮胆,一边使劲推了谢鹏一把。谢鹏踉跄地退了几步,这才像是从一场久远的噩梦中醒来,满头冷汗茫然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了?我们不是在跑么?”

“幻觉,都是幻觉!这里有什么事情不对!”

我大声喊道,试图让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可是四周还是死寂一般,只有远处几个幽幽的人影若有若无的飘着。

“啪嗒。”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谢鹏和我几乎是憋着呼吸慢慢转过了身,几乎又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的身后,青色的路灯打在她的身上,看不清长相,只知道身上穿的是那种旧式的棉袄,打了不少补丁。原本手里的篮子打翻在地上,敢情刚才的声响是篮子掉在地上所发出的。

我和谢鹏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后慢慢退开。这场面实在太诡异了,两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竟然像耗子撞见猫一般在老太太面前发抖。呸,老子还不信这邪了!

我重重地跺了右脚给自己壮胆,冲着老太太喊道:“阿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帮忙啊!”

“小乖乖啊……”老太太用带有苏北口音的上海话说道,“我的篮子掉了,晚上我看不见,能不能帮我捡一下啊。”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篮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篮子里边正不断流出不知名的绿色胶状体。

我倒抽一口冷气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们不捡啊?”老太太蹒跚着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那只能老太婆来捡了。”

我哇得大叫了一声,差点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那老太太的脸上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也没有鼻子,只有一张露着獠牙的嘴!

我简直被吓懵了,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还是谢鹏先反应了过来,猛拍了我的脑袋一下,喊道:“跑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求生欲望迅速带动肾上腺,撒开腿不要命地跑了起来,一口气就冲出了复兴公园。可结果却发现逃出公园才是噩梦真正的开始。原本人声鼎沸的迪吧变得空无一人,别说原本大楼华丽的装修,就连那扇沉重的青铜大门都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栋完全毛胚的大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而诡异的坟墓,随时准备吞没我俩。

大楼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离开迪吧还不到十分钟,那么多的人都到哪里去了?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我一定是在做梦!

琐碎的脚步声从我们的身后响了起来。我一惊,脑子几乎一片空白,感觉心脏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在强烈的恐惧压迫下,我虽然知道自己应该逃跑,可就是迈不开步子,并且还鬼使神差地回过了头。

老太太就站在我们的身后,干枯的左手正抓着谢鹏的肩膀,而谢鹏则像是中邪了一般呆呆地站着,只有那对因为恐惧而不停转动的眼珠提醒我他并不是个木偶。

我张嘴正要尖叫,却感觉左肩一阵刺痛,然后喉咙里就发不出声音,身体就像被灌铅般越来越沉重,再也不能动弹。原来老太太另外一只干枯的右手正抓着我的左肩,灰白的指甲深深地扎入了肉里!

接着,老太太用手撕开我们的衣领,张开腥臭的大嘴,从里边蜷出了一条长着两只闪闪发光眼睛的舌头。那条诡异的舌头就像一条又湿又粘的巨大鼻涕虫,眼睛发出摄人的光芒,缓缓地从老太太的嘴里开始向我的脖子蠕动而来。

这下可真的要完蛋了!我拼命想要挣扎,但是身体却毫无反应,任那条叫人毛骨悚然的大鼻涕虫冒着潮暖的湿气缠住脖子。

死定了!

万念俱灰之际,夜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玻璃被砸碎般清脆的声音。一个彪形大汉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用一记威猛的正拳轰在老太太的脸上,把后者活生生打飞了出去。

紧接着就感觉有人从背后使劲拽了我一把,整个人像棵被砍倒的树般向后倒了下去,屁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好疼!”

我脱口而出叫道。这才发现耳畔又响起了迪吧的喧嚣,我就像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地坐在迪吧的门口。四周不知何时全是人,而谢鹏正坐在我身边,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我们是在做梦?

冷不防有人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被吓得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李先生,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我认得。是王蒙!

“混蛋!那……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刚才怎么了!”

死里逃生的我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不顾四周人群奇异的眼神大声地冲着王蒙咆哮道。

“请李先生和你的朋友马上跟我来吧。”王蒙表情严峻地说道,“这里不安全。”

也不等我同意,王蒙和他身后的两个壮汉硬是扶着我和谢鹏上了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路虎。

该死的,真是刚送走豺狼又迎来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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