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来到尼姑的寝室,听到床上有人说话,不由脸上发烧,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这么晚了,还不起床!
出家人大都有早起做功课的习惯。今天,怎么今天来了这么多警察,还如此能睡?
声音听起来很是微弱,声音的虚弱引起了刘信的注意。
不对啊,这声音,像是多年卧床的人的声音,有气无力啊,
莫非是,尼姑生病了!
尼姑的床是那种古式带有棚顶帷帐的床,刘信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于是刘信就来到窗前,掀起帷帐!豁然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尼姑,
尼姑的脸色因失血过多,白的跟银纸一样。双目却透露出浓浓的恨意。
“师太,是谁干的,他们为什么这么干?”见到这一幕,刘信登时大惊,急忙问道。
“你是?”师太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警察,而且又很面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师太,我是刘信!玉屏村的刘信,咱们还见过好几面的,我每年都来这儿玩的,可还记得我?”刘信坐到尼姑身旁,给你过解释道。
“刘信?玉屏村的?你是不是有黑玉石盒?”尼姑记得,好多年前,师姐曾把自己一向视为比自己的命还珍贵的一个包裹交给了玉屏村的一个老妇人,包裹里的东西,她知道,是一个黑玉石盒和一卷道经,师姐一直很是珍重的保存着,就连她也从没让自己碰过。
“是,我就是她的小孙子,叫刘信!”刘信回到。“师太,你伤太重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老天有眼那!”尼姑亮色渐渐红润起来,精神也好了很多,“刘信,你要帮我一个忙,”师太情绪很激动,像是临死前抓住了根儿救命稻草般的紧紧抓住刘信的手,说道。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替我阻止外面那些畜生!别让他们惊扰到我师傅和我师姐!”尼姑急切道。
“答应我!”尼姑流着泪嘶吼着,又似在哀求,嘴里突然不断地冒出血泡,
刘信被这一反常搞得一时没了手脚,不知所措。
“怎么说,你也收了我师姐的东西,就算不是师徒,也算半个师徒吧!求你了!”尼姑的话语不清,继续嘶吼着。
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很是急切,不免情绪激动了许多。
我是得了苏雪林的黑玉石盒,还有那卷道经!师徒?半个师徒?虽说我和你没有师徒之情,可毕竟我和你有着师徒之分,
我和你都是可怜人,都失去了自己的家人。莫非这就是拥有黑玉石盒的人的宿命不成!
想起自己的家人,想起苏雪林的悲惨一生,刘信已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自己流泪还是在为苏雪林泪流。
你我难道真有此等缘分!既然如此,刘信也有了自己的主意,什么半个师徒缘分,一个师徒缘分,我刘信既已继承了你的最宝贵的东西,也就是你的衣钵传人,你我就是真真的师傅!
想到此,刘信盯着近乎疯狂地尼姑,流着泪沉声说道:“师姑!我答应你,无论是谁,我也不管是谁,只要他敢动我师傅,动我师姑,我就让他们血债血偿!让他们到地狱给你们赔罪去,我刘信说道做到!”
尼姑听到刘信的话,情绪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尽管身体不断挺动,并且越来越不受控制。
刘信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师姑!师姑,师傅、师姐,原来我并不孤独,我还有一个师侄儿……我好想你们啊!”尼姑念叨着,声音也渐不再听到。眼睛微微闭上,脸上充满了满足之色。
尼姑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失血过多而死。
刘信看着尼姑,浸泡在血泊之中的师姑!
尼姑的死,很显然是枪伤,刘信自然明白!而且是不止一两枪!
刘信自小接受的教育是很正统的教育,对于警察,刘信一直都相信一句话,“人民警察为人民!”
尼姑的死颠覆了他对警察这个职业的认知!
事实告诉他,人民警察杀人民!人民警察吃人民!
警察原来不只是抓坏人,还专杀好人!杀一个孤独的生活于红尘之外的出家人。
既然世界充满罪恶,那就让我刘信洗涤去这世间的罪恶吧!
刘信把尼姑的尸体放好,帷帐慢慢遮挡住了这充满罪恶的一角。
胸口沾满了尼姑的鲜血,刘信缓步走出偏殿。
他要去后院,去石塔旁,去完成自己的承诺,对尼姑对自己的师姑的承诺!
“你,说你呢!你是怎么闯进来的!“后院门口,一个警察手提警棍儿,拦住刘信,”出去!出去!警察执行公务,再不出去,我就以妨碍警察执行公务罪拘留你!”
“血?你身上怎么会有血,你给我站住,你被拘捕了!”这个警察振振有词拦住了刘信的去路。
刘信嘿嘿冷笑两声,“妈的!拘你妹!”一拳打中这个警察的面孔,警察被击中眼眶儿,眼前发黑,瘫倒在地。刘信夺过警察的警棍儿,冲着警察的身体,就是一顿乱砸。
砸来砸去,警察毫无反应。
“什么东西,”刘信看看手中的警棍儿,
“没用的的玩意儿,一点儿都不趁手!”,警棍儿被扔到一旁。
门旁是一块儿百来十斤的大石头,刘信来到石头旁,弯腰搬起,照着地上警察的脑袋砸去,
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这个警察的脑袋就被石头砸扁,白色的脑浆掺着丝丝血丝喷溅了一地。
“妈的,还威风!你不是要拘我么?拘呀,我叫你拘,叫你拘,拘……”冲着死尸狂踹不止。
胸脯凹陷下去,脑袋被砸平大半儿,刘信一眼都没看,转头继续,走入后院。
后院石塔的门旁留有两个警察,专门负责警戒、帮助传送东西。一个在里面,守在洞口,一个在外面,负责警戒后院。
听到前院传来的叫嚷声,不由摇摇头,心说,那个倒霉蛋不开眼得罪这个熊二了,在整个局子里面,这个熊二可是局长的亲戚,平时骄横霸道,不但对犯人,对他们也是,可人家有靠山,大家也只好默认了他的蛮横,现在听到前院门口的打斗,知道有人又倒霉了,不由摇摇头,替那倒霉蛋默哀。
此时的刘信,胸口粘的是尼姑的血,下面衣裤上也被溅上几缕白色带有红丝的污迹。深色坦然,嘴角露出一丝魔鬼般的诡异笑容。
背着手,刘信跨入后院!
石塔旁的那名警察脸色变了,是人都能看出,这个上下充满血迹的年轻人就是刚才听到的打斗声的两个人之一,刘信的出现也预示了熊二的结局,熊二惨了,这回怕是不得不在医院呆两天了。他有点得意,不禁为哪熊二默哀,心说你也有今天!
刘信的神态,沉稳的步伐告诉他,这个人不好对付。他不禁有了些许的慌乱。
“你,你是谁!”
“里面有人?”刘信冲石塔努努嘴儿。
“我们局长在里面,我劝你快点儿走,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他厉声说道,可有显得有点儿色厉内荏。
“哦!谁同意塌下去的,问过这里的主人了吗,得到她的同意了么?”刘信声调一句比一句高。挥起自己的拳头,质问那名警察!
“你,你敢袭警!”警察见刘信来者不善,从腰里掏出配枪,指向刘信,“你难道不怕坐牢,袭警可是大罪,肯定是要坐牢的!”他见刘信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心头不由松口气。
里面是哪个刘信认识的哪个文职警察小李,他一个文职,下去的活儿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局长就把他留在了上面,带着四五个勘探现场的高手下去了。留他在上面传递物品,传送消息。
他胆子小,在这石塔内,空间狭小,又没门窗,即使门口有光线投入,也还是黑大于白,再加上那副旧画儿,的衬托,总有种异样的恐惧感。
下面又是死人的世界,不免紧张的很。看着其他大都是经常出警的警员,都有自己的配枪,他一个文职,没有自己的配枪,就拿了老尼姑留下的菜刀壮胆儿。
此刻听到外面有情况,听声音是有人闯进了后院,这声音他听着有点印象,一时也想不起在哪儿听过,便缩着脖儿,双手握刀走了出去。
“你是,……刘信?”他认出了,外面跟自己同志对峙的少年,就是从医院中逃跑的刘信。
刘信也认出了这个显得文质彬彬的瘦弱警察,他其实对这个小警察是有着一定好感的,毕竟在自己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曾陪伴过自己一段时光,刘信知道,这个小警察的内心是很善良的,因为他曾跟他聊过他小时候的好多趣事儿,逗病床上的刘信开心。
“娘们李,拷上他!”拿枪的警察对自己的队友,也就是那个小李开口命令。
“这?不好吧,我认识他,他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人……”
“你认识?他是谁?”
“什么?他就是从医院逃走的刘信!”大功一件啊!持枪警察激动。
“快点拷上他,别磨蹭!抓住他,你可就立大功了!”
小李其实很同情刘信,小小年纪,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刘信能从医院逃走,其实他也暗暗替刘信庆幸,现在再次遇到,要自己亲手抓刘信,说实在话,他不愿。因为他相信,刘信没有罪,相反还是一个可怜的孤儿。他决定帮刘信一把。
掏出手铐,小李向前几步,
刘信眼角射出一缕冷芒。刘信不想对付他,可如果他来阻止自己,那只好对不起了。
小李忽然转身,一手一把去夺身后自己队友的枪,一手手铐一抖,铐住了队友的另一只收。
手铐再咔咔两声,另一端拷在了自己的手腕。
“小李,你?你干什么?难道疯了不成!”小李的瘦弱身躯没能夺过队友的枪,和她的队友扭到一起。
“别再乱杀无辜了,你们已经对一个出家人下杀手了,难道连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也要下手吗?”
喘着粗气,小李努力想拨开又对准刘信身躯的枪。“跑啊!快跑啊!逃得远远地,别再回来了,啊……”声音戛然而止。小李无力的滑落在地,手里紧紧还握着枪口,枪口冒出的青烟模糊了他的视线。
持枪警察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间尽然打中了自己人,先是害怕,害怕回去受纪律处分,继而推开小李的手,冷眼看向刘信,
“雷子,兄弟!让他走吧!他其实很可怜的,兄弟求求你,放他走吧!……”说着,一阵剧痛让他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的嘴里还嘟囔着,“求……求……走……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