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间,蓟刈痕骑着脚踏车和亚芹一起在圹埌的郊外尽情地狂奔。
心胸豁然开朗,所有一切都可以无视于它们的存在。至少随着自行车飞奔的那一路上。
蓟刈痕能感觉得到亚芹抱住自己的腰,却不是怎么用力。细嫩柔软的酥手给蓟刈痕以舒卷身姿的自由,那是一种实实在在安适的感觉。尤其是亚芹的呼吸似蹙非蹙,却分明节奏。
那是一个太阳躲在多层薄纱后的下午,那是一次似曾相识的心灵相碰,那是一曲回忆里重温的恋情。回忆在带点冷的风中慢慢地被风干,像躺在试管里浸泡的永恒。然而,回到校园后就会一切如常,死寂、沉闷、无聊,甚至是厌烦。
对亚芹来说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对蓟刈痕来说,和女孩子在一起已经不会让他觉得心花怒放。事实上他已经难得地笑了一回。
天渐渐地黑了,吵嚷的人群此时都不见了踪影。万家灯火明亮地透着窗帘布,像蒙在雾里的月亮。后羿忧感的眼神被遮掩起来,嫦娥的影子若隐若现。
蓟刈痕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睡,辗转反侧无数次问自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追求吗?难道这就是想要的一切?鲜花和掌声?难道真的像任贤齐歌里唱的那样:赢得了世界输了你……。也许必须经历这一关,也许只是暂时未能适应,也许……蓟刈痕苦恼起来,不时想起橄榄林那一片天地,那些宁静。
蓟刈痕和亚芹回到学校后胡须男子告知蓟刈痕的散文被杂志社刊用。也希望他在数学竞赛里一样能为浅高赢得荣誉。
其实,我本来不想过多的讲起蓟刈痕年少时身边所发生的一些幼稚的事。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那时的蓟刈痕的人生确实风光过,也确实像泡沫剧里的主角一样活了一回。反而是现在的我,逐渐被生活所数落,逐渐迎合妥协,于是已经有意识无意识下变得肤浅庸俗。纵然本来青涩的时代也不能利用文字表达我仍对它们怀着向往。
第二天,蓟刈痕一早赶到向义教学大楼竞赛处报到。
参加“睿智杯”数学竞赛的学生很多。都是帅哥美女、才男才女,富二代少穷二代多,高矮裳颜形形色色。唯一肯定的是他们都是岭刚、浅高和向义三所学校里汇集的精英。
“你听说了没?听说浅高今年派出的代表是蓟刈痕呢!好像就是散文集《雪花静处》的作者呢!我还听说他的散文已经和出版社签约准备出版。他可厉害了!听说上了头条,只可惜我一直没看过县新闻!”
“真的吗?好想见见他本人耶!”
“有那么夸张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切,孤陋寡闻的家伙,你没看过《雪花静处》么?就是发布在墨坊网的连载散文集《雪花静处》啊!县城政务网站上都有同步连载的。”
“什么?那本散文集真的是他写的?鬼才信!那本散文集看起来可不像出自一般高中学生之手。不会是盗取别人的文章冠个名字而已吧?”
“胡说!反正我信。”
“花痴一个个,这样的盲目崇拜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一帮弱智花痴!”
“你说谁花痴谁弱智呢?!”
一群女孩子在考场里纷纷议论起来。甚至为此发生口角。
突然考场铁门被狠狠揣了一脚,进来一个面孔狰狞男同学。进门就吼:
“有那么夸张嘛?你们眼里可还有我们学长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学长的威风,吃里扒外啊这是?!”
几个女生见着来人都不敢出声。
随之进来几个男的,中间站着一个像模像样的少年,脸干得几乎拧不出水分。看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必是流氓地头蛇那种。
“学长,其……其实他也没有学长那么优秀啦!”
很多同学本来活蹦乱跳,看到那少年竟是满坐寂然。
原来所说的学长就是向义一中的老大,言华。
言华因拥有高瘦俊朗的身材在女同学中有个外号叫颀长。也是因为打架耽误学业导致的留级才有如今学长的尊称。说是尊称,其实无非在告诉别人:言华是上一届留级下来的。
言华,一米七几的身高,亚麻色的头发酷亮得让人咋舌,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剑眉微微挑起,目光精锐无比。各种气质混合,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身上还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看举止,只看外表看上去倒如实不是个痞子,仿佛是个好人。其实在很多同学们看来也是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人。打架斗殴、吸毒喝酒、发高利贷收保护费,这些都是他以前干过的小事。
蓟刈痕的外貌和言华比起来并不逊,但蓟刈痕没有言华身上那种高贵典雅。也没有言华那样的海拔。
蓟刈痕没有被吓到,他始终坚信自己在某个方面一定会胜过言华!也相信言华并不是那种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人。
言华进来寻座,身边的几个男的才出外候着。感情这次来参加竞赛身边还带着保镖。
考官抱着考卷进考场的时候就预示着竞赛开始了。
“这场数学竞赛关乎着两个学校的声誉,你们各自都准备好了吗?”考官大声地说。
“准备好了!”
“顺便说一下,别想作弊。凡是发现作弊的成绩一律无效!也就是说不光是他的成绩没了,他所代表的学校也将被取消这次竞赛资格!我的意思很明确。不过还是打个比方说。三个学校,岭刚却有十五位同学。这十五位同学里若有一人作弊就等于岭刚今年的竞赛已经输了。向义和浅高也不例外。”考官这时才发现浅高的同学没到场,又问:“咦?浅高的同学怎么没来?!”
“浅高派来的同学是不是怕得不敢来了?”
“能不怕嘛?!听说这几年浅高派来的个个成绩基本都是垫底分数,他们的校长还能让他们来丢脸?”
“听说今年派出的同学是那个叫蓟刈痕的家伙。我听说他挺能干的。想必是言华学长在这里,不敢来了吧!”
打击别人时还不忘记发挥拍马屁的功夫,也着实厉害!他就是传说中言华的手下败将岭刚中学的王垒了。听这样的话说出来,言华当然掩饰不住脸上那份得意。
“对不起,我迟到了。早上走得匆忙忘了带笔,刚去小卖部买只笔。”蓟刈痕突然出现在考场门口说。
满座寂然。
“老师,本次竞赛是不是有那么一条规定:考生在十五分钟后不得进入考场?那就是说十五分钟内还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蓟刈痕莞尔一笑大摇大摆地走进考场。
“哇,好帅好有型哦!”
“是啊,真的长得跟我想的一样咧。”
“考试结束我一定要他给我签名。”
几个女孩子接头附耳议论,甚是兴奋。各座也喧哗,弄得考官急得团团转,最后不得不使出狮子吼。只是蓟刈痕的眼神一个不小心和言华的眼神相碰。像窄路相逢,满满杀气弥漫着整个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