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轻轻飞舞。持续了一天多的大雪天气使得路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积雪。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路上行人也是极其稀少。此时正值傍晚,天色已经黯淡下去,昏黄的路灯开始亮起,倒映在雪地上。
“卡尔,晚饭准备好了”
菲尔德夫人,这座房子的女主人。虽然菲尔德先生作为巴洛亲王儿子的剑术教师,勉强算是混迹于上流社会,但菲尔德夫人多年的习惯仍然使她坚持穿着朴素的衣服。这也让她被那些贵夫人们所鄙夷。她今年才刚30岁,容颜依旧美丽,可惜早年艰苦的岁月已经隐隐在她的面庞上留下沧桑的痕迹。
“好的,妈妈”只有十二岁的卡尔从窗口旁的椅子上跳下来,问:“不等爸爸回来一起吃吗?”
“他不久前发电报说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他会和巴洛亲王共进晚餐”菲尔德夫人一边摆放着餐具一边说。
“哦”卡尔不高兴地应了一声,坐到了餐桌旁。金黄的烤鸭和鲜嫩的牛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配上壁炉中暖和的火焰,在这冰冷的冬天真是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怎么,期待你的新年礼物了吗?”菲尔德夫人微笑地注视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拿出一个礼品盒,“这是妈妈给你的礼物”
“谢谢妈妈”卡尔的眼睛一亮,欢快地接过礼物。
晚饭过后,卡尔立刻拿着他的礼物跑回了房间。而菲尔德夫人在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关上房门后,开始收拾餐桌。
“今年妈妈会送什么礼物呢?”兴奋的卡尔迫不及待地开始拆开礼品盒。
不要是书,不要是书,男孩在心中祈祷。然而当他打开礼品盒,发现里面果然是《符文简史》上中下三册厚厚的书籍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菲尔德夫人年轻时家境并不算宽裕,却以优异的成绩从中学毕业,之后又曾担任过帝国图书馆管理员一职。因此她很注重培养卡尔对读书的兴趣。12年来她送给卡尔的礼物几乎都是各类书籍,从画册到童话故事,从诗歌集到历史书。卡尔虽然天生聪慧,奈何性子太过跳脱,对于读书总是怀着抗拒心理,若不是菲尔德夫人监督,这些书估计他一本都看不下去。
沮丧的卡尔默默地躺在床上,熄灭了烛台。
午夜,大雪渐渐平息,然而路面上的积雪更厚了。阴暗的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在路灯那狭小的光芒范围之外,只有浓重的黑暗和冷冽的寒风。
一辆马车在这寂静的道路上缓缓行驶。虽然两匹马身上都披上了一些毛皮,可那沉重的脚步显示出它们也不喜欢这寒冷的天气。马车前方配备了两盏最新款的符文灯,明亮的光束映照出了马头处呼吸的雾气,和那零星飘落的雪花。
马车最后停在了卡尔家门前。身着黑色风衣和礼帽的菲尔德先生走下了马车,长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挥手和车夫道别后,他轻轻地打开大门,回到了家中。拍落衣服上的积雪后,菲尔德先生将潮湿的衣物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揣着礼品盒,安静的走向卡尔房间。菲尔德先生推门时已经很小心,可还是发出了一些噪音。门后,卡尔穿着睡衣,拿着一个点亮的烛台,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小声说道:“爸爸,我的礼物呢?”
菲尔德先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牵着卡尔的手走到床边,柔和地说:“怎么还没睡?先盖好被子,我再给你看礼物。”
卡尔放好烛台后,立即钻进被窝,严严实实地盖好被子,问:“礼物呢?”
菲尔德先生从怀中拿出一把手枪,“弗劳尔兵工厂最新产品,郁金香016型。不过我在上面施加了一个符文封印,等你成为符文师以后就能解开了”
卡尔惊喜地从床上蹦起来,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把枪。摇曳的烛光下,黄铜色的合金枪身仍然泛着内敛的光泽,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上面铭刻着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符文。枪柄处由来自新大陆异兽狂鳄皮覆盖,柔韧的材质可以极大削减开火时的反冲力。经过改进的转轮可以容纳20发子弹,独特的机械构造也使得上弹变得更加简便。虽然这把枪称不上符文机械工艺的顶峰,也堪称枪械制造领域的标杆。
“谢谢爸爸,这礼物真是太棒了”
“在我的封印下,这把枪发射的子弹不会有杀伤力,但弹道几乎没有变化,你可以用它进行射击练习。不过我也不能完全保证封印的稳定性,所以你也绝对不要胡乱使用,伤害到其他人。”
“我知道了!”
菲尔德先生摸了摸卡尔的头,沉默了一会,说:“卡尔,今年春天,我会送你到艾尔学院进修,虽然芬里帝国学院也不错,可是艾尔合众国的学术氛围更加浓厚也更自由。”
卡尔慌张了起来:“可是,我的中学课程还没学完啊。”
“这些你不用担心,在你妈妈的指导下你已经学会了不少东西,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学习中学那些简单的课程了。至于艾尔学院的入学考试我们也相信你能通过。”
卡尔低下头,嗫嚅道:“可是我不想去”
“哈哈,你是舍不得我们还是舍不得你那几个死党吧。我问过黛西和莱恩的父母们了,他们俩过两年也会去艾尔学院。你妈妈会和你一起过去,至于我,过几年估计也会去艾尔合众国吧。”菲尔德先生说。
卡尔惊讶地抬起头,虽然他才12岁,丰富的阅读量也让他对人情世故有所了解。父亲深受巴洛亲王的信任,可以说是前途远大,为什么要去另一个国家?是接受了巴洛亲王的一些命令,还是单纯的厌倦了这份工作,又或者是在那里有更好的工作?
“现在已经很晚了,早点睡觉吧”菲尔德先生亲吻了一下卡尔的额头,熄灭了烛台,同时为卡尔盖严了被角。
“晚安,卡尔”
“晚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