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菊穿越来到的这座布伦山脉,满山遍野都是宝,它们遍布在布伦山的森林、沟壑及水域之中。
兽类有东北虎、马鹿、驼鹿、黑熊、野猪、猞猁、野兔、松鼠、黄鼬等50余种;鸟类有榛鸡、雷鸟、秋沙鸭、金雕、啄木鸟、猫头鹰、杜鹃(布谷鸟是杜鹃的一种)等220多种;山林内还有野生药材320多种,其中鹿茸、熊胆、麝香、林蛙油、人参、刺五加、五味子、三颗针、党参、黄芪、兴安杜鹃(也就是金达莱)等都十分的名贵;这里还是山野果、山野菜的丰产区,有松籽、榛子、山核桃、山梨、山葡萄、圆枣子(猕猴桃)、都柿(也叫蓝莓)、蓝靛果、草莓等山野果30多种;有蘑菇、木耳、猴头菌、刺嫩芽、金针菜、猴腿、蕨菜等山野菜资源20多种;主要树种有红松、云杉、冷杉、落叶松、樟子松、水曲柳、黄菠萝、胡桃楸、杨、椴、桦、榆等,藤条灌木遍布山中;河流中生长的鱼类有70多种,比较著名的有鲑鱼(俗称大马哈鱼)、鲟鱼(俗称七粒附子)、鳇鱼、鲤鱼、鲫花、鳌花、鳊花(俗称“三花”)、哲罗、法罗、雅罗、胡罗、同罗(俗称“五罗”)等。
即使山上宝贝这么多,可大多数人依然望而却步。平时在山脚下的林子里采个蘑菇、挖个野菜的,或是在丛林边缘拾点柴禾什么的,这些人们时常活动的地方,野兽很少出没,比较安全,连女人们都敢去。可真正值钱的东西,只有在深山老林中才有,而大山深处,毒虫和各类猛兽不计其数,且深山老林中极易迷失方向,哪个不担心白白送命呢?谁也不愿意有命挣钱没命花呀!
据往年进山回来的人讲,大山里什么危险都有,常常走着走着,可能就会遇见一大群花花绿绿的野鸡脖子。那野鸡脖子身子是绿色的,脖子是血红色的,个个都昂起头来盯着你,远远看去,地上就像铺了层红毯子。野鸡脖子追着人咬,遇上了它,人千万不能跑直线,要按“之”字路线跑。要是一不小心被它咬到,就会产生一种对人类有致命可能性的毒液,而这种毒液的毒性较为强烈,往往就会将人咬伤致死。(其实野鸡脖子这种蛇并不是毒蛇,它的毒腺与毒牙是没有导管联通的。它的毒液并不是通过毒牙导管,而是通过其他物理方式进入了被咬者的伤口。)
还有的时候,会遇到身体魁梧健壮的大黑熊瞎子,一般有2米多高,200多公斤,它不仅善于游泳和站起来奔跑,还是出色的爬树能手。人要是遇上它,根本无处躲藏。好多进山的人要是不幸遇上了熊瞎子,有的被大黑熊锋利的前爪抓得血肉横飞,幸运些还能保住命;有的人被它用舌头上的倒刺舔掉了半张脸,即使留下一条命,从此也毁了容;还有的干脆就被它给直接咬死了。
有的人说,在森林中遇到熊时,躺在地上装死,便可免受熊的袭击。这根本就是扯淡,真要那样做了就等于自杀。其实要想从熊掌下逃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勇敢地与它搏斗。
大山中除了这些,其实最可怕的还是野猪。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是最危险的,大多数野猪都有很长很大的獠牙,只要被獠牙刺中,往往就是肚破肠流。而且他们的力量非常大,身上有一层盔甲一样厚厚的树脂,是常年蹭松树蹭出来的,一般东西根本伤害不了它。它们性情凶暴,而且不害怕任何动物,有人甚至看到一只野猪在吃一只刚刚被它杀死的豹子。它们口中的唾液,里面有很多致命的毒素(细菌),所以被野猪咬到,死亡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大山之中凶猛的野兽简直数不胜数,老虎、豹子、狼等等,哪个遇到了都能要人的命。而老林子里还有更瘆人也更邪乎的玩意儿:散落着人骨头的野猪岭;盘踞着毒蛇的长虫窟;美艳鬼魅、使人产生幻觉的毒蘑菇圈子;一进去就遭遇鬼打墙,怎么也转不出来的老坟圈子;还有吃人的山魈(热带的一种猴子,这里特指传说中的山鬼)、坟包里的毒蜂子、追着人咬的野鸡脖子、弥漫瘴气的大烟泡、几天几夜也散不开的迷雾、能把人活活吸干的白草耙子……
大山里的老猎人都知道,这大山里的野物生长了几百年,上千年,啥邪门事都有!要不是万不得已,谁会豁出命去进山挣钱养家呢?
大山深处,地广人稀,人们在山脚下随便圈块地,挖掉坚硬、厚实的灌木,在肥的流油的黑土地里随便撒点种子,秋后都会有不错的收成。可大山里面野兽众多,普通人根本没法在里面生活,更不要说种地了。敢住在大山深处的,一般都是世代相传下来且有一身本事的猎户们。
但是,大山深处的猎人们靠的不是种地,而是打猎、采蘑、挖参、割鹿茸,熟皮子。
尤其是打猎。他们在山上搭个小窝棚,长年累月地守在山上,就是为了方便打猎。“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正是布伦山的真实写照。这里猎人们小窝棚的墙上,往往都钉着鹿皮、狼皮、豹皮,甚至有的还有很宽的大蛇皮。等兽皮攒够了,他们就带下山,换成盐巴、粮食、布匹、针线等。
大山里,獐子、狍子、野兔、松鸡,多啦!但是呢,大山也多老虎、豹子、黑熊、野猪、土狼、毒蜂、野鸡脖子……这些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碰着了就要见血,要人命!
那些山脚下村子里少数“跑山”的人,就是进山打猎的人,往往是一群人合作围猎,由掌山师带领,有人负责吆喝,有人负责断尾,有人负责探路。“射手”、“打前站”等,这是狩猎时的分工,他们主要靠下套子、陷阱、毒药、弓弩等狩猎。极个别艺高胆大的也会独自进山,这叫跑单帮,不过往往不会走得太深太远。这些人敬奉的都是“五山老爷”。这是专门掌管狩猎的神,进山打到猎物,就认为是五山老爷保佑。
村子中还有一些“放山”的人,就是进山挖野山参的人,入山时可分“拉帮”放山和“单棍撮”(个人)两种。原始森林遮天蔽日,单人进山危险极大,所以大多都结队进山。这些敢进山的人要么是经验丰富有点本事的,要么就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走时全须全尾的人,可出来时就不一定了,有的甚至全体失踪了,再没回来过,山林里的危险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东北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其中最神秘最传奇的莫过于人参。那些关于百年老参、千年老参的传说中,老山参是可以成精化人的灵物。而那些放山采参人们的经历,也充满着神秘气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各种民间故事和独特的放山习俗,无不让人觉得神奇莫测、光怪陆离的。
李墨菊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可她现在只能先顾好眼前。她如今的爹娘已经从老宅分出来另过了。在农村,家里子女多些的人家,儿女长大成人后,又是娶妻又是生子的,添丁进口的根本就住不开,所以或早或晚的就得分出去另起炉灶。
分家时她爷奶只给她爹分了两亩薄田,外加二百来个铜板,房屋都没有一间,照其他人分得的少了一大截。她爹咬咬牙,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接受了这样明显不公的分配。
幸亏他平时为人热心宽厚,豪爽仗义,而且媳妇也将成亲时娘家给的嫁妆银子全部拿了出来。于是在交好的几户人家的帮助下,盖了现如今住的这个土坯房。当时大伙儿都颇为李孝义抱不平,所以一鼓作气下直接就帮着盖了三间土坯房,并说盖房子借给他的钱,可以等以后有了再慢慢还,还让他争点儿气,好好过给他偏心的爹娘看看。
这三间房正中间一进门正对的就是厨房,再往里隔了个小间儿,用来放米面,还在小隔间儿里给挖了个地窖,冬天好储藏萝卜、土豆、白菜等;东屋和西屋都在向阳的南窗下盘了大炕,靠北同样也都各隔了个小屋,这样的设计是为了以后孩子多了也能住得下。目前她爹娘就住在东屋。
她爷爷奶奶一共有四个孩子,大伯、她爹、远嫁的三姑和没成家的四叔。而她爷爷李老汉、奶奶刘氏领着她四叔李仁义,住在分家前就早已经翻修一新的老宅。这个四叔今年十五,是爷爷奶奶的老来子,分家时二位老人就决定要跟着老儿子养老。其实正常来讲老人应该由长子奉养,毕竟是长子承嗣,可奈何这二位老人就这么任性。
去年她四叔就被送去镇里学木匠手艺去了,一月只回来那么一次,每次回来都要从家里拿走不少好东西去孝敬教他手艺的师傅。这些好东西当然是她奶奶到她家三不五时额外要的孝敬了!
老人还在世,分家时就会定好每个儿子一年要给多少钱米的奉养。每年她爹娘都会早早的就给爷爷奶奶送去,年成好的时候还会多孝敬一些,毕竟家里还有个没成亲的弟弟呢。本来嘛,孝顺长辈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架不住这两位偏心偏得没边儿呀!她爹娘本就都是孝顺老实的人,常常在规定的养老钱粮以外,额外给两个老人不时的送些东西。在她爹娘的心里,这么做是为人子女的本分。可一转身,偏心的奶奶就会给大儿子家送去一部分,自己再留下一部分,过后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就从来没说过她爹娘一个好儿!
她爹娘累死累活辛辛苦苦的,最后竟变成了要养活一大帮人,个个还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时间久了,她爹也受不住啊。现在的情况是:她爹娘但凡有些好的吃穿用,只要被她奶奶看见了就得立刻拿走,否则马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就扣下来,弄得她爹娘总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过得苦兮兮的。
她大伯李忠义、大伯娘何氏及他们的两个孩子,分出来后住在村东头,大伯家的老大是男孩儿,大名李善才,六岁了,早产生下的,时不时地病一场,为了留住这个大孙子,爷爷奶奶给起了个小名叫拴柱,娇惯得不像样;老二是女孩儿,四岁,叫桃花,跟她娘一样,看人家有好东西就眼红,爱贪小便宜,啥都想划拉,还见不了别人好。
她家西院儿张婶子家的二妮儿,上午刚穿了件大红牡丹花的新上衣,她看见了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下午就用树枝假装不小心给刮了个口子。二妮儿心疼得直掉泪,张婶子也来气,可总不能因为小孩子之间没轻没重的玩闹就弄得两家面儿上不好看吧?其实说来,小孩子们在一起玩,一次两次的出这样的事有可能是不小心,可这三番四次的就太说不过去了。这还是个刚四岁的孩子干的事儿,可她大伯娘也就当着人家面儿装模作样的训斥几句,根本没把这当成是品德败坏的大事儿。小时候就不好好教,以后还不得越长越歪呀!
她爹娘成亲有三年了,夫妻很恩爱。她娘是个坚强能干的性子,吃了亏也咬牙忍着不说,还不会在婆母面前卖乖讨好,活儿没少帮着她奶干,可她奶只喜欢爱耍嘴儿奉承她的大儿媳妇。平时只要她爹在家就会挑家里的重活干,舍不得看她娘那么累,可她奶只要一看见准是张口就骂。真是的,她爹心疼她娘也不是什么错事呀,你说她怎么就看不了儿子疼惜自己媳妇呢?
奶奶原来成天骂她娘成亲三年了也没生下一个蛋。现在总算怀孕了,又骂她娘娇气躲懒,说她家老二这是娶进门了个姑奶奶,天天又馋又懒不干活。其实她娘只是正常的孕期反应,嗜睡易饿罢了。唉!她奶一天估计有点时间就来盯着她娘来了,真是分家了也不懈怠,一天跑来好几趟,弄得她娘总偷偷的哭。听到她娘被欺负现在的她也无能无力,只盼着早点生下来并且快点儿长大,以后也好帮她娘分担一部分。
说起来吧,其实她这个奶奶也挺不容易的,当年她们那个村闹了蟥灾颗粒无收,家里好几个孩子实在没饭吃了,才早早把她嫁给了她爷这个孤儿,她太爷太奶年轻时进山丢了命。说是嫁,其实就是把人拿红盖头一蒙就送过来了,只要给口饭吃能活命就行。虽然这个家破屋烂瓦的,可架不住她爷有两亩多地呀,养活两个人那是富富有余的,而且嫁进门就能当家,上面没有公公婆婆压制,下面没有小姑子小叔子难缠的,对她奶来说,当时绝对称得上是一门顶顶好的亲事了。
何况她爷当年还给了两麻袋的粮食做聘礼呢!可这不容易就不容易在两人成亲后,遇上事儿时也没个帮衬的人,她奶奶娘家那个村离这里挺远的,有什么事也照顾不到,她奶除了时常要跟她爷去地里干活,家里的活也让她一刻都不得闲,连怀了孩子也是不干不行啊,得洗衣做饭挑水,还得种园子,要不然家里哪有菜吃呢?穷得吃不起肉,总要用些菜来就饭吧,要不然哪有力气干活呢?
可怎么说也不能因为年轻时没少受苦,就折腾儿媳妇吧?还那么偏心眼儿,只折腾她娘。唉!要说她奶和那个平时爱贪便宜大伯娘吧,还真算不上大奸大恶之人,可那股尖酸刻薄的劲儿,也实在让人禁不住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