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同样无奈的六王爷
慕容夫人柔声道。“小小，你这个朋友是谁？是不是和我们商行有生意上的往来？”
苏小小摇头。“没有来往。”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进来。“老夫人，夫人，门外来了几个男子，说是来见少夫人的。”老夫人狠狠的瞪了苏小小一眼，起身。“走，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来找你。”众人走出大厅，就见六王爷带着小江和一个不认识的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进来了。
贾政经哈哈大笑道。“哟，这野男人都找上门来了，还真是无法无天呢，苏小小，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放肆！你找死啊！”小江上前一步，手一挥，两记响亮的耳光给那张肿了的猪头脸又添了一点色彩。
“六王爷，你怎么来了？”苏小小问道。
六王爷？“六王爷？他是王爷？”胖姑妈感觉大事不妙了。“是啊，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苏小小随口答道。
此话一出，胖姑妈和刚想发作的贾政经顿时腿一软，瘫倒在地。天啊，刚才竟然骂六王爷是野男人，死定了，死定了！
老夫人急忙带领众人跪拜下去。“拜见六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小小却仍然站着没动，慕容夫人低声道。“小小，快跪下！”小小不以为然。“我和六王爷是朋友，朋友之间也要跪拜吗？而且，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从来都没给他跪过啊？”
六王爷哈哈大笑道。“不错，朋友之间不用跪拜，苏小小，你也还确实没给本王跪拜过，但如果本王一定要你跪拜呢？”
苏小小瞪眼。“你一定要我跪，那我以后就不把你当朋友了。”慕容府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唉，这小小也太狂的没谱了吧，人家可是堂堂的六王爷啊，她拽什么啊？那摸样倒似王爷要求着和她做朋友呢。
“哈哈哈，不愧是独一无二的苏小小，有个性！”
六王爷又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请起吧，都起来吧，本王是微服游玩，大家不必多礼。”
“谢王爷！”众人这才起身。
老夫人一躬身，“王爷请进！”
六王爷一摆手，没有动。对苏小小说道。“小小，这位就是朝廷派来甄选绣坊的杨大人，你带他去看看你们绣坊的规模，然后杨大人再决定是否让你们参与竞争。”苏小小大喜，一抱拳。“杨大人好！我们天衣坊是整个菱州城最大的绣坊，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杨大人面无表情的说道。“看了再说，现在就去。”乖乖，这杨大人果真铁面。苏小小只得将目光转向六王爷。六王爷呵呵笑道。“杨大人不喜应酬，办事讲究效率，小小，那就走吧。”一行人向天衣坊而去。
天衣坊里，六王爷饶有趣味的细看那些绣女如何刺绣，杨大人则被苏小小和刘掌柜带领着参观整个绣坊。慕容夫人不放心，也跟着来了，但她一直没有出头，全让苏小小出面。她只是留意着小小的言行。小小虽然言语粗鲁，不拘礼节，但她确实有经商的天赋，大大方方的带着杨大人四处看，给他讲解，当然，时不时的吹嘘几句，但却不过分。
杨大人仔细看了看那些绣好的衣服，看了绣坊的规模人数，最后将一个图纸和一块缎面交给苏小小。“少夫人，这次共有十家绣坊参与选拔竞争，菱州城只有福兴行的锦绣坊和你们慕容府的天衣坊，其余的都是别的地方的。你在规定的时间内，将这图案绣好后交给我，我到时候会将十副绣品都交上去，让太后最后裁决。记住，绣品上除了指定的图案外，不得有任何别的记号，否则，马上淘汰。”苏小小不解。“没有记号，都是一样的图案，那如何知道太后最后选中的是哪个绣坊的？”
“你交给我以后，我自然会做记号的。”苏小小笑道。“听闻杨大人是铁面无私，最是公正，如此一来，我也放心了，就是输，也输得心甘情愿。不过，我相信天衣坊绣女的手艺一定是最棒的，我们的绣品肯定能让太后满意的。”杨大人不禁也细看了苏小小一眼，他原本以为这个美丽的少夫人是凭借美色吸引了六王爷，从而想从中捞到好处，没想到她并没有提及这些，反而是一脸的骄傲和自信。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来贿赂自己，或者让六王爷来说情。
六王爷和杨大人离去后，苏小小，慕容夫人，刘掌柜三人一起围在那儿商量。
刘掌柜的皱眉说道。“这缎面色泽非常光亮抢眼，但却有个很大的弱点，那就是非常容易起毛，多摩挲个几回，都难看了，所以，这种面料一般都是宫廷里用来裁剪那种隆重场合穿着的衣服，一般穿个一两次，就不要了的。但初次穿着，确实非常的醒目好看。所以，要在这种面料上绣花，要非常小心，才能避免还没穿，就毛糙了。”
慕容夫人点点头，“时间很紧，自然不能慢慢绣，手部要接触缎面是避免不了的，小小，你上次将那个绣女养在府里，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现在就希望她的手够柔滑，尽量不要让缎面起毛。”
苏小小笑道：“我昨晚还去看过她的手，比以前更嫩滑了许多，我现在回去让她来开始干活，在从府里叫一个小丫鬟过来专门服侍她。还有，另外给这里的绣女们雇两个打杂的大婶来，让她们的手除了接触针线绣品外，不做任何别的粗活。一定要把她们的手也保养好。”
慕容夫人欣慰的笑了笑，“小小，你现在是当家人，这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我相信你。”
百花楼里，六王爷搂着一个温顺如小猫的女子在饮酒。
“莲莲，来，把这杯酒饮了。”六王爷举起酒杯，端到女子唇边。
“王爷，奴家不善饮酒，再饮下去，真的要醉了。要是醉了，如何服侍王爷啊？”
“才喝了几小杯酒，就会醉？来，快喝！”莲莲只得张嘴饮下去。
“嗯，不错，来，再喝一杯。”
于是，又一杯酒下去了。
“呵呵，痛快，再喝一杯！”可是等六王爷将酒送到莲莲唇边，才发现她已经醉的昏睡过去了。
扫兴的将女子抱起扔到床上，独自喝了几杯闷酒，皱了邹眉头，对门外的小江吩咐道：“去，把尉迟琏和苏小小都找来，陪本王饮酒。”
“是！属下这就去找。”小江急忙离去。
百花楼后院的一个雅致宁静的小楼里，苏小小，尉迟琏，六王爷，正在痛痛快快的大喝。
“苏小小，来，再干一杯，我就不信今天喝不倒你。”六王爷给苏小小又倒了满满一大杯。
苏小小喝的兴起，起身脱掉厚外衣，穿着镶着白貂毛边的红绫小坎肩，微醉而显得有些迷离的眼神，泛红的双颊，柔亮的双唇，吹弹欲破的雪肤。
如此诱人的一个女子摆在面前，倘若不是六王爷和尉迟琏都是定力过人的男子，这会儿，就算不扑上去，也定然是看的傻掉了。
苏小小将袖子一卷，伸出手，“来来来，我们来划拳。快点！”
六王爷和尉迟琏没有理会小小伸出的手，都盯住了那雪白的玉臂上袖口下若隐若现的一个红点。
小小见他们似乎对那红点感兴趣，干脆将袖子卷的更高一些，露出那红点给他们细看，“这是我八岁左右时，奶娘给鼓捣上去的，也不知咋回事，就洗不掉了，奶娘说等我长大后会消失，可到现在也没消失。不过，它又不疼又不痒的，我也就懒得管它了。”
六王爷和尉迟琏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苏小小或许不知道自己玉臂上的那个红点是什么，但他两人却很明白，那是点在女子身上表示贞洁的标志……守宫砂。
一个成亲几个月了的女子身上，竟然还保留着守宫砂，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苏小小到如今还未经人事，还是个处女！
苏小小将袖子稍稍放下一些，对着发呆的两个人皱眉道：“喂，你两个干嘛呢？还要不要喝酒啊？”
六王爷表情不自然的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小小，那个，呃……你是不是真的结婚了？”
“六王爷，你是不是喝醉了？全菱州城都知道我是慕容府的少夫人啊，再说了，你前天去我家，也见过我那书呆子相公吧？”
此时六王爷和尉迟琏不约而同想到的是，那个慕容鑫肯定是生理上有疾病，不能行使男人的权力。否则，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女子睡在身边，焉有不碰的道理？唉！真不知是要替慕容鑫可悲，还是要替小小可悲。一个是身边睡着绝色娇妻却不能人道，一个是虽然嫁人了却享受不到夫妻之间房事的乐趣。
尉迟琏端起酒杯，“小小，来！我陪你喝一杯！”将一盅酒连同乱糟糟的思绪一口咽下。
六王爷突然站起身来，“小小，琏兄弟，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喝醉了也不好，改天我们再喝。”
小小带着几分酒意娇笑道：“离喝醉还早着呢，再喝吧，谁怕谁啊！”
“小小，尽兴了就可，喝醉了就不好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家吧。”回头对身后的小江吩咐道：“小江，你送小小回去。”
“是！”小江刚要上前，尉迟琏淡笑道：“不必麻烦江兄了，我顺路送她回去吧。”
夜色已掩盖了菱州城，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大街上只有稀稀拉拉匆匆归家的行人。家家户户点亮的灯火，伴随着酒楼妓院的喧哗，夜幕下的菱州城，仿若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依然有着迷人慵懒的魅力。
尉迟琏陪着苏小小在大街上走着，带着三分酒意的苏小小顽皮的张开双臂倒退着走路。
“尉迟琏，倘若这会儿碰到熟人，又要被他们骂我不知廉耻，孤男寡女的在街上散步，哈哈哈……呃……”打了一个酒嗝，继续说道：“可是，我不怕，为什么异性之间就不能做朋友啊？我在山寨时，除了我干爹外，其余的男人，不管比我大很多还是比我小，我都和他们是好朋友，好兄弟。”
尉迟琏看着面前这个因薄醉而显得更娇艳更媚惑的女子，想到那重重院落深似海的豪门，那玉臂上刺眼的守宫砂，心口突然就一阵疼痛，一把拽住苏小小，“小小，你不属于豪门巨户，更不应该属于那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你应该在江湖自由自在的闯荡，在蓝天自由自在的飞翔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着你走，去过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苏小小推开尉迟琏，在空旷的大街上张开双臂转了一个圈圈，“飞啊，飞翔啊，哈哈哈……我现在嫁人了，哪里能胡乱跑掉啊？江湖！江湖在哪里？干爹曾说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现在就在江湖里啊！菱州城就是我的江湖，我要在这里活得开心，活得快乐，嘻嘻……而且，我还要打败福兴行，让慕容府在商贾圈里依然独占老大，哈哈哈……”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尉迟琏顿时清醒过来，是的，苏小小现在是慕容府的少夫人，且是当时得令的掌权者，她不识字，她粗鲁，她天真烂漫不守世俗规矩，但这一切并不妨碍她将慕容府的商行打理的有条不紊。在她掌权后，福兴行并没有比以前有更多扩充的机会。她，其实是他尉迟琏报复慕容府最大的障碍。
如果她肯放弃慕容府，随自己一起浪迹江湖，那么，对慕容府的仇恨，尉迟琏相信自己能放下。可是，如今的苏小小虽然立志要打垮福兴行，要在商界大展拳脚，但她本质并不是贪恋权势财富的人，看她那摸样，根本就还未情窦初开，对男女情事，不是白痴就是太迟钝了，否则，一个花样少妇，对这种守活寡的生活岂会没有半点哀怨与愁闷？她对自己也只是没有性别之分的朋友之情，并不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男女之情，这时候要她跟自己走，是太天真太鲁莽了。
当然，尉迟琏做梦也没想到，那个书呆子慕容鑫并不是不能人道，而是他也是这方面的白痴。
而且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有一天苏小小知道自己其实就是福兴行幕后的老板，是给她下套买禁品丝绸，害她差点赔钱吃官司的人，依照她的性格，只怕当场就要拳脚相向，打个你死我活了。
“小小，转过这条街，前面就是慕容府了，我就送到这里了，你回去吧。”
微醉的苏小小哼着跑调的小曲，随便挥了挥手，“尉迟琏，后会有期！”便头也不回的向慕容府晃去。
尉迟琏一直到看不见苏小小的人影，才怅然若失的转身离去。
第二天，小江来找苏小小，让她去陪王爷听戏。老夫人觉得一个年轻的女流之辈和王爷做朋友，那根本是睁着眼说瞎话，这王爷定是看上苏小小的美色了，但她却不敢开口阻拦，仍然得睁只眼闭只眼。慕容府只是区区一个商贾之家，是万万不敢得罪六王爷的。就算是六王爷要带走苏小小，她慕容府也只有眼睁睁的拱手相让的份。
戏院楼上的包厢里，苏小小打着哈欠磕瓜子。这些咿咿呀呀的戏文，简直就像是催眠曲一样。
“六王爷，我要走了，这都什么鬼东西啊，难听死了。”苏小小是直言不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