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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姻缘(3)

预料中,我的眼睛被你医好。拆下纱布的那一刻,我看清楚了你的容貌,身子高而细条,袭一白褂,在顺窗而入的轻风下,微微的飘着;白晰干净的颜面,美若冠玉;一双明眸肆无忌惮的盯着我。你说,若安,你好美!我说,你别动,让我看个够。你牵起我的手说,以后天天都看得着。我莞莞一笑,投你怀中。若说是因为车祸而相遇,那我感谢这场车祸。

《叁》

「梦里人,眸前赐,同比鸳鸯赛过仙。」

寄安,我很幸福,可我也怕,怕有天你会离开我。我站在阳台上,看阳光拉长的身影,照到我额头细碎的发丝上,如同你的抚摸般,安然美好。你从后面悄悄抱住我,将温热的脸触在我的耳后,轻轻的亲吻我。听你柔柔的呼吸声,闻着那无比熟悉与挚爱的浅浅的医药味,如涓涓细流汇入心底,荡起漾波层层。彼时美景,浮华三千。感动于那细腻的爱怜。

我说,亲爱,你会爱我生世么?你吻了我手心说,爱你生世。我问你干嘛吻我手心,你说因为那里有颗痣。是你前世吻下的痕迹,所以这辈子找到了我。你总是这样细腻,手心的痣都能被你发现。我问你,如此优秀的男子,为何没女朋友,你说没有能让你心动的女人。你说,有一与你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她很爱你,可你视她为妹妹,你说她在恨你。我踮起脚,吻了你,告诉你我会做你心动的女人,做你一辈子的挚爱。你眉宇间透露出感动、满足和幸福。

《肆》

「情到深处且过恨,怎奈嫁衣裙下皆是泪。」

我们如此的相爱,怎能错过一场美好的婚礼呢!可是,寄安,你曾想到如此美丽的时刻,竟是我蓄谋的一场谋杀。只怪我太爱你,这份爱容不得丝毫瑕疵,半点欺骗。

在我们婚礼的前一晚,有个女人找到我,告诉我她是你的前女友,你们同居,造成她宫外孕,不能再生育,所以你抛弃了她。她说你根本不爱我,只是迷于我的美貌,只是想要个孩子。我说过只因爱得太过了,即使过去的也不肯罢手。手上的青筋狠狠突起,我看到流了一地的心血,看到你狰狞的脸庞向我扑来,说,若安,你马上就是我的了。我笑了,诡异的瞪着那个女人,我告诉她,寄安从没有过女朋友,我是他唯一的爱人。哈哈,她被我吓跑了。寄安,你给我的这双眼睛真的那么可怕么,不然,这女人怎么会惊慌的狼狈而逃。我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可是她说的太认真了,本就担忧的一颗心,怎能经得起这样的推敲呢!

那女人不会想到,我会令她失望,我没有放弃,依然选择了婚礼。我身着白纱,蒋自己打扮的异常美丽。我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在礼堂的道上。我看到喷洒下的礼花在身后纷纷落了一地,看到道边的人拼命的拍着手,看到寄安站在那深情的望着我。那一瞬,我觉得好幸福!比翼鸟、连理枝,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幸福,我得到了,可是,又那么的虚无飘渺,稍纵即逝。

我听到他们称赞我们男才女貌、天赐一对,我笑靥如花。你吻了我,只是觉得这时的吻很恶心。

《伍》

「叶潇潇,风漠漠,送走怜秋皆寂寞;灯阑珊,人倍凄,良辰美景鬼亦泣。」

美丽的夜晚终于来临了。我站在阳台上,用你给我的这双眼睛,看尽灯火通明,看尽你给的点滴感动,看尽这个今夜将要无眠的城市,至少我们的世界会如此;看穿你这张人皮兽面,是如何的龌龊肮脏、口蜜腹剑。只是你依然拥我入怀。我说:亲爱,洞房花烛夜,应是佳人配美酒。我将两杯酒握在手里,盛酒的杯子是透明华丽的高脚杯,里面的液体紫得发黑,这样你才会无视它的药色。我拿着还是哆唆的洒了些出来。你接过酒放下,握起我的手搓着说,是不是太冷了,我微笑。没错,就是这样的太过温柔、太过细致、太过美好……每思及此,痛不欲生。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抛弃了我,心若刀绞。

拿起酒,我说,亲爱,我们干杯。可是你不知,两杯酒里下了药,这是我跑了好几条街买到的,看我为咱多用心啊。华灯溢目,菊飘满屋,看你一饮而尽,我怅然大笑,将酒喝下。你清秀的脸上长出了破天荒的疑惑,随即口吐鲜血,一口、一口。我笑着,鲜血喷洒一地。我抱住你说,我们说好的,生死不离。然后门嗄然开了,那个女人进来,看到了满地的血,惊讶过后破嗓大笑,那声音覆盖了整座城。你倾尽力气痛苦的说,傻瓜,你被骗了……此刻,我泪涌满面,原谅我,原谅我……你将我紧拥,这时的拥抱温柔倾城、满腹皆痛。在那女人破颤的笑声里,我们相拥倒下。悲伤弥漫了整个黑色的天空。

后记:寄安永远不会想到视之为妹妹的寒珍会如此恨他,因得不到他编了慌话讲给若安听。若安也不曾料到,一切源于听信了寒珍的谗言,害了自己和心爱的人。而寒珍也没想到只是想让若安离开寄安,不料害了一生挚爱的男人。

这一切,源于爱得太真太真。

征婚征来了别人的丈夫

引言: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的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普通人向来是这样把节烈两个字分开来讲的。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白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摘自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

多年以前,在怡芳最美好的时光里,遇到了最黑暗的魔鬼,一不小心,她成了单身母亲。多年的寻寻觅觅,依然冷冷清清。

抱着宁缺勿滥的原则,一直梦想着“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上,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好遇上了。”

她有幸赶上了网络时代的“盛宴”。

怡芳与那个男人相识于婚姻网站。在众多的信件中,一封网名为“烂漫山花”的信引起了她的注意,“网络是虚拟的,网络背后的我是实实在在的。”魔幻般真诚的语言把她带入了浪漫的幻想。就这样他们开始了书信往来。

他自称饱读诗书,多愁善感,刚正仗义,豁达而浪漫。最让怡芳惊奇的是,他把她的网名巧妙地嵌入诗歌,浑然天成,文采飞扬,每一封信都是未完待续的精彩故事,如同章回小说。那段时间,每天看他的信几乎成了怡芳的功课。

时间一天天过去,几个月后,他们发展到在QQ上聊天,互发手机短信。

看来一切顺利。在阳光明媚的春天,他们彼此写了很多浪漫的诗句,在热情似火的夏季他们决定见面了。

那是八月上旬的一天,午后的太阳烘烤着大地,怡芳终于走到了她的梦境里,她的诗意里。在她喜爱的城市,在那开满山花的小径,身边是她迷恋的男子。她心不在焉三心二意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对怡芳来说,他整个的人,他虚虚实实的爱,都不像一场真实事件。他圆通练达、恰到好处的分寸让她信心流失,无所不在的疑惧使她感到自己在说错话,做错事。

他善解人意地买了一瓶冰水给她,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让怡芳更加迷惑,她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是礼貌和礼仪,还是宠爱和珍怜,就像手中的这瓶冰水,让她感到欢喜又莫测。

那天下午,还发生了罕见的日全食。怡芳还拍下了从初亏到食甚到复员的全过程,她的真实而虚幻的情人就在身边,她想起了一句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黄昏的时候,他提议去吃饭,那是第一次他们出去单独吃饭。怡芳觉得他整个人完全由一种特殊材料制作,他闪闪发光,像天使莅临人间,身怀异术,为她答疑解惑,像一个魔法师,一语中的。他的聪明在于人世间的枝枝节节全在他的脑子里,芸芸众生,三教九流,他打眼一望,便知八九,点到即止。后来他说到了怡芳的愚蠢,尤其事关男女。怡芳也觉得自己像所有的书呆子一样不解风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在地下通道的拐角处,他们握手告别。这真是值得回忆的浪漫的一天,思念从此生根。

很多天过去了,魔法师没有来信。怡芳读者他以前写给她的,想象着他的神奇可爱,决定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忙什么。

拨过去了,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怡芳还以为打错了,检查了一遍,丝毫不差,就这个号,接着打,还是这个女子的声音:“你找谁?”

怡芳问她:“这不是你的电话?”

“我男朋友的。”

“你是他的女朋友?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们早就认识,一直住在一起”

“请你男朋友接听电话好吗?”怡芳说。

“他睡下了,今天他喝多了。”电话的那头,还夹杂着一个小姑娘稚嫩的声音,好像在背儿歌。

接下来,这个女子开始质问怡芳:“你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怡芳有点慌乱,故作平静地告诉她:“我们相识于婚恋网站。有些情况我不知道,你能否告诉我实情?我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从不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

“好吧,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他妻子,我们已经共同生活10年了。他给你怎么说的?他说他离婚了,对吧?我们这段时间就是感情不好,也说过离婚的话。我知道我老公是个特有才华的人,也会讨女孩子喜欢,我们的感情现在正在恢复。”

感觉得到,他妻子是个单纯善良,心直口快的人。

她们像朋友一样结束了通话。

第二天早晨,他的电话打过来,“昨晚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参加朋友聚会,有点喝多了,电话是我,(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是我媳妇接的,我刚才还把她说了一顿,我不许她以后接我的电话,你尽管给我打,我是要和她离婚的,这一点你放心,这两天有点忙,等我闲下来,我给你详细说说我的婚姻经历。”

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在这之前怡芳已经很诧异于他的两次婚姻了,只是这一次,心中那点残存的幻想荡然无存。

怡芳想起他写给她的信:“我是个不幸的人,一直被冷落的人,长期生活在孤独寂寞的单极世界中的人,与你的相识让我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和至亲至爱的感觉……”怡芳感慨万千。

看来,一对一的爱情真是梦里的奢望。

她想起了那句很著名的话“离婚了,就别来找我”变通一下就成了“没离婚,也别来找我”。

她的虚幻而真实的恋人竟然是别人的丈夫!虽然她早已过了不懂得珍惜和体谅的年纪,骨子里的骄傲却是本能的自尊自爱。打出去的电话一定要打回来,付出去的情义也要对等地付回来,付不回来就到此为止了。

那种完全的爱,那种不由自主就可以思念的爱,那种一个微笑、一句话语就能带给你激情的爱是每个女子的向往,可他不是自由人,是别人的丈夫。

世界上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个孤独的宇宙,互联网连通了所有的孤独的宇宙,互联网是划时代的发明,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温暖和光明。更多的人怀着对爱和友谊的渴望在网上寻找,再寻找,完全看不到对方,只能凭自己的感觉。由于个人的偏好和当时的心境,有时候感觉也是错觉。

怡芳感到自己就是沙漠里的孤独旅人,突然发现了遥远的沙漠里的一片湖水,湖畔树影摇曳,令人神往。可是大风一起,美好的景象突然消逝了。海市蜃楼的幻景激发了她的想象。

孤独的单身女子贪恋人家的男人,一旦沾唇,就像贪杯的人,便要放纵,结果越喝越闷,内心郁结。茶是情博士,酒是色媒人。不如浅尝辄止,微醺便收,让那酒润润心,便可打住,等到贪杯上瘾时,戒之晚矣!孤独人可悲,孤独酒易醉。

如果怡芳的天性里有一万只刺猬,为了自己也为了爱过的人,她拔掉了所有的刺。她把自己修练成棉花,收敛起全部肉眼可见的反弹之力,对遭受的误解,轻慢,背叛,一一释怀,淡然,继续淡然。

世上所有的美德,往往只为某人某事而生,最终却要面对整个人类和世界。

伟大的宽容的深邃的女性,原来就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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