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洒满了一整楼道里,那光亮直延伸到楼道的拐角处,直到被阻碍在一道门的外侧。
书房里,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办公桌的右面一个大大简单的红木书架,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书籍,书架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区,整体的格调,很简单,没有什么繁杂的颜色,让人看起来有一种大气磅礴之感。
长长的无棱角的办公桌内,檀涵涤此时下身一条褐色西裤,上身一件雪白如雪的衬衫,领口遗忘的两个纽扣里的皮肤,透着性感裸露在外面。
姬兰儿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她在这里坐了半小时等待檀涵涤,在这里坐着时候,她已经记起了自己想要问的事,但是现在她却胆怯了,或者说她自己也怕听到那个答案。
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檀涵涤,他双手相抵,双腿平放随意岔开着,背部微微靠着软椅里说道:“你就没有什么事,要问问我吗?“
他觉得这个问题必须要她清楚,他也明白她想知道这个答案,或者她去院子根本不是偶然,但是现在挑明了对谁都好。
姬兰儿的手紧紧抓着裙子,另一只手两个手指互相戳着,紧咬着双唇,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问,她害怕,非常害怕。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怕听到不想听到,那她宁愿自己当个傻瓜,她已经没妈妈了,不想再失去那刚刚失而复得父爱了,这对于她来说是最后一点点的温存了。
她内心纠结矛盾,眉头蹙的深深的,眼睛里布满了一层深深的即将破碎之感。
“我从来不说第二次,如果.......”
檀涵涤刚想说出后面的话,就被姬兰儿打断了,他抿了抿了唇,没有在说话。
姬兰儿挣扎了太久,才勉强脸上的表情自然了些,抬头看着对面的男子说道:“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脉络就好。”
这句话她在心里狠狠地练习了好多遍,总算还算简练,她想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这是她有权利知道的。
檀涵涤微微的轻佻了双眉,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去看他父亲再她心中的形象:”你很爱你的父亲对吗?“
姬兰儿正在纠结檀涵涤会告诉她怎么样的事实,当听到他这句话有些恍惚,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回过神,眨了眨眼睛点头说道:”恩,很爱,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么?你觉得他爱你吗?“
姬兰儿茫然了,父亲爱自己吗?她迟迟没有说出口那句话,她也不知道父亲究竟爱不爱自己。
她下意识说了一句:”爱,,,,吧?“
原来自己都无法确定父亲爱不爱自己,也是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在意过自己,只是突然对自己好了那么几个月,俨然那就是一场梦一样,她小时候是个名副其实的公主,可是母亲去世后,她被父亲变成一个灰姑娘,前几个月,又变回了公主,只是这一切,变来变去,就像变戏法一样,不可思议。
檀涵涤没有觉得意外她说了这句话,只是轻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姬兰儿小姐,有没有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
姬兰儿刚开始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绕着父亲来问自己,当最后这句话,她心里就像被狠狠的砸了一块石头,了然清明出现了一个大洞,可是里面好黑,就像一个能把人吸进去的黑洞一样,让人无法喘息和呼吸。
她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头,平整的小指甲在手心里,拼命扣着手心,手心里的手指甲印记一层接着一层弥补,红晕一层层染满了手心了。
为什么要去确定那个答案,如果大恶魔不那么带着善意的提醒,也许自己就不会把在自己心里父亲的形象给一点点撕碎,那种感觉,就像有个人拿着刀子挽着你的心上的肉,一片片的,不让你死,却让你生不如。
她垂着头,眼睛里慢慢染上一层雾气,一点点的布满了滢滢眼眶,慢慢像珍珠一样,顺着眼角流落了下来,就像微微细雨,慢慢爬上了脸庞四周,顿时满脸都是眼泪的洗礼,雪白的裙子,慢慢落上了一颗颗颗的珍珠,哭着哭着就啜泣出了声,肩膀一缩一缩的。
檀涵涤听到了一丝丝奇怪的音节,仔细了听了一下,才确定,对面的人哭了起来,他的眉心蹙了蹙,眉毛微微拧了一下,
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一层不知名的情绪对着对面的人说道:”第一次,敢有女人在我面前哭,你是第一个....“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生气,他也不想生气,反而觉得内心的某处有一点点的触动,但他不觉得,那种她能给的感觉,就是爱情,他想要的感觉,只是一个女人能让他身体起反应而已,并不是一份爱情。
姬兰儿觉得檀涵涤的话意有所指,她不想成为那个第一,更不想成为敢去挑战那个第一个的人,她可不想得罪他,毕竟眼前坐的是不是什么善类,不能被他偶尔的温情迷惑。
姬兰儿低着头用双数抹了抹脸,把眼泪擦净了才抬起头用很自然如湖水的表情面对着对面的男子。
既然已经知道是父亲所为,但是总归是有原因的,就算爱钱,这是法治社会,也不能随便的拐卖人口,或者买卖人口啊!
所以还需要一个理由,不管是残忍还是眼泪,她觉得应该没有被父亲的背叛还要痛心了的吧!
姬兰儿微微一笑,笑意飘在眼眶边缘,未达眼底,说道:“我可以请问,是你和我父亲有什么交易,还是我父亲单方面的原因。”
现在这里的环境和面前这个男人,对她自己来说都是陌生的,刚开始她真的很想当个傻瓜,可是面前的男子却硬生生的剥开了她心里最后残留的那一丝丝期望,现在内心已经没有任何期望了,但是事实的真相面前的男子还是没有全部告诉自己,既然已经破碎的美好,在破碎一次,又能如何呢?她在心里冷冷的仰头大笑,那笑要多凄苦有多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