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已经感觉到莱布尼茨世界强烈地震动着,好像整个大地已经裂开,火山熔岩从地底冒出。灼热昏浊震耳欲聋,天旋地转席卷而来,整个世界都在大迁徙。
“从《周易》里,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青衣人的声音透着寂寞的苍凉,“并不是你所说的那么绝望,十年后,我们会回来的……”青衣人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响,那悲怆的声音是那么倔强,那不是合成的金属声,而是人类绝望的呼唤。
楚寻风本能地将手向数数伸去,却被透明墙给弹了回来。他看到聂数数向他伸出了手,想牢牢地抓住他,而且还清晰地听到聂数数嘴里吐出“银币”二字,这应该是来自心灵的声音,因为现实里听不到的。
又听得一声惊涛骇浪的巨响,她的影像变得模糊,她留下了最后一滴眼泪,她整齐的头发已经乱了,她伸出的手变得巨大……她还来不及喊他的名字,就被洪流给卷走,她会漂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在那里只有鲜亮与黑暗,没有柔和,没有温暖……
聂数数突然想笑,想笑得灿烂,笑得嫣然,而她的笑容却僵在脸上,一瞬间还被风干。楚寻风看不到她的笑容了,他看不到她的笑,他已经看不到她的笑了……她泪流满面。
那个菩提树下衣袂飘飘的女子,在绸黄色的花瓣里飘零散去。她突然想起楚寻风曾经为她写过的一首诗:愿携子之手,同归冰冻。
李破却一如既往的冷静,他那冷竣的眼角甚至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疯长的一字须显得更加自恋,莱布尼茨世界已经输了。
楚寻风十人感觉到被推进电梯,然后又被卷入黑暗,与来时的感觉一样,每个人都头晕脑胀堕入星河璀璨的银河中央,世界急速地旋转上升,周围有色彩斑斓3D影像圆环绕着他们。边上有无数的银河乱石块从他们身边飘过。每个人都想要喊出来,但声音卡在喉咙里。
……
混沌永远,明暗于造化间,天地轮回呵,连时间也会死去。
万物生长与复苏,反物间的角落有种子在液态里萌芽。
上帝之光在黑洞边划过一条美妙的弧线……
不再有蓝色的传说,巨大的黑色墓碑雕刻着人类所有语言。
孤独的隐者遨游在银河的漩涡里,寂寞的歌声敲打着遥远的龟裂。
眉轮卷过苍穹,十诫抹过尘界,金光普照洱畔的灵山之谶,幻化于太初。
我们只不过宇宙里一抹稍纵即逝的琴声,尚不明白谁是抖动的弓弦!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十个人感觉从时空遂道跌落尘寰。
不知道来自何方,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此时大漠黄沙,漫漫无际。那绵延数十公里亭台楼榭、石鼓丹墀和层峦叠嶂的方圆之城已消失无踪。
十人立于苍穹之下,竟不知路在何方。
海尔曼晕乎了半天才找到楚寻风,握着他的手问:“我们该去哪儿?”
是啊,他们该去哪儿呢?
牛顿世界只把他们当作投入莱布尼茨世界的病毒……
楚寻风脸色平静,他抹了一下眼睛,突然用手指了一下西边。
西边天空有数百架飞机在盘旋,包括刚刚从×星安全返回的星际舰队,地面上万军队与装甲部队严阵以待,对这个地方已形成一个立体的攻击空间,但见硝烟弥漫黄沙滚滚,萧杀之气直冲天际。看来为了对付莱布尼茨世界,联邦军队倾巢而出。
加加宁与甘弟身着防毒装从盘旋的战舰上迅速跳了下来,后来跟着联邦三位五星上将。
十个人何曾见过这样雄壮的场面,都怔住了,惊诧地看着加加宁与甘弟身着戎装大踏步走近。
“你们是牛顿世界的英雄,我代表20亿地球人向你们致敬。”加加宁向十人敬了一个标准的联邦军礼,他回头指了一下甘弟,“这是议会新选出的联邦秘书长。”
“对你们所受的委屈我表示抱歉,整个牛顿世界都欠你们的,携带炭疽病毒的事是密斯特在操纵,议会已经取消他们的资格,并按照联邦法律对密斯特、哈比斯与朴属锡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