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再见。”陆天一虽然很不愿挂掉她的电话,但是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说着再见。
“明天见。”
等颜伊挂了电话,陆天一摁通了助理的电话,“你进来下。”
“陆律师。”带着厚厚眼镜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陆天一头也不抬地直接说道:“容奇,把我明天下午的安排都往后推一下。”
“陆律师,明天安排了记者招待会,也推掉吗?”容奇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目光诧异。
“嗯,都推掉。”陆天一抬起头,明确的回答。
“可是,这个是所长亲自安排的啊。”容奇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你去告诉所长,这场官司结束后,再开更好。”陆天一换了一支笔,埋头写卷宗,“没其他事了。”
“哦。”容奇应着,走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他不禁抬头看向窗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吧,业内闻名的工作狂居然主动要求退掉工作。真是太稀奇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她开着车出发。
二十分钟后,车在看守所城市的大门前停下来,她寻了个车位。
陆天一还未到,她看着眼前有些森严的庞大建筑。这是她第一次到看守所,却不是第一次见到它。被云老爷子囚禁在人鱼府的时候,她就看到过。
但是真的亲眼看到这高立的围墙,深得发亮的水泥地面,铁条制成的大门,刷成刺眼白色的墙壁,还是觉得莫名的有些压抑。
尤其是那几排显著的红色大字,这种鲜艳的血红,的确会对人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有一种诱人崩溃的气氛。
不到十分钟,陆天一也到了。看到她独自等在门口,清俊的脸庞满是歉意。倒是让颜伊觉得不好意思了,是她早到了。
跟着陆天一进去,他边走边给她介绍一些基本的常识。办了一些手续之后,一个中年女警沉默地带着他们往里走,脚步声一点点进入高墙里面去了,颜伊自己也记不得走过多少道门,绕了多少方向,然后那走在前面的女警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到了。
她抬眼,然后看到了秦若雪。
她如同被囚禁在玻璃钟罩里的蝴蝶,无论怎么焦灼不安也无法出去。她只能来来回回地走动,不曾有片刻的停歇,只是步法混乱,神情烦躁,全身透着不安。
颜伊仔细地打量着她,她穿着看守所里丑陋的囚服,下颌越发的尖瘦,嘴唇苍白,却依然是一个美丽的人,因为焦躁惊恐,长而翘的睫毛不停地闪烁着,表情里都有着颤巍巍的楚楚可怜,她的手腕上缠绕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上面染着血迹。
听看守所里的人说,这是她第二次试图自杀,两次都划在同一个地方,深可见骨。
这样的秦若雪反倒让颜伊觉得似曾相似,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也是这般羸弱,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水晶娃娃。她看着她笑,笑容甜美。好像天使一般,让人觉得惊艳。
是什么让这个天使般的女孩变得这么狰狞?可以心安理得的享用别人的生命,可以颐指气使践踏别人的尊严,可以嚣张跋扈毁灭别人的幸福。这就是人性吗?贪婪而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