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姐,是奴婢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小姐放心吧,奴婢身体硬朗的很,五十大板而已,不会有事的。”云裳笑着安慰道。
“好一副主仆情深啊。”嘲讽一声,丝毫没有因为林悠儿这话而改变决定,照旧一挥手,“拖出去,打。”
那两个侍卫当下不再犹豫,将云裳拖到一旁,强行压在地上,抽出两块板子,打了起来。
很快,压抑的呻吟声传来,府中的侍卫无一不敬畏宫亦辰若神明,丝毫不敢违抗他的旨意,板板到肉,几下功夫,就见到云裳的后背渗出鲜血来,皮开肉绽。
林悠儿自小和云裳一起长大,二人情同姐妹,哪能忍心见云裳受苦。再一看宫亦辰一脸戏谑,看好戏的模样,哪里还忍的住,一个箭步,朝云裳那边冲了过去。
“萧枫,拉住她。”宫亦辰命令道。
林悠儿快,萧枫更快,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重新拖到了宫亦辰面前。
宫亦辰眯眼打量她两眼,淡淡的道,“看王妃神采奕奕的样子,想必伤病是完全好了。”
林悠儿咬着牙,眼睛发红,质问道,“王爷,这是为什么?就算云裳真的错了,也罪不至此不是吗?”
“怎么,本王做什么决定,难道还要听从你的意见不成?”宫亦辰不悦的道。
“不,臣妾只是觉得王爷耍威风耍错了对象,云裳是无辜的,你又何必为难于她。”林悠儿呛声道。眼看着一板子接一板子落下,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难受极了。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宫亦辰冷冷的道。
惨烈一笑,林悠儿忽然明白了,宫亦辰不过是在借题发挥而已,想必仇烟媚在流霜苑下跪的事情早就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能忍到三天之后才发难,已经是个极限了。
“臣妾知道错了,王爷要责罚,就责罚臣妾好了,一切后果,自有我一个人承担。”林悠儿。
“怎么,你是想代她受过?值得吗?”宫亦辰诧异的道,一个奴婢,在市场上甚至抵不过一头牲口,不过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而已,值得如此吗?
“值得。”林悠儿一脸坚定的道。
哈哈一声大笑,宫亦辰表现出一副极有兴趣的模样,“好,既然是你亲口要求的,本王就满足你。”
一摆手,命令道,“住手。”
那两个侍卫打的满头大汗,看到云裳气息奄奄早就于心不忍,一听宫亦辰这话,马上就停了下来。
林悠儿赶紧过去将云裳扶起来,看到云裳被打的血肉模糊,即便心性坚强,仍止不住落下两滴眼泪来。
即便当初被他放肆的凌虐和羞辱,也没见林悠儿如此无助和悲恸,宫亦辰微微一愣,难道一个奴婢,在她的心里,当真如此重要不成?
主仆二人轻声的啜泣声,让宫亦辰有些心烦意乱。这种感觉令他极为不舒服,嗤笑一声,带着懊恼和不屑道,“林悠儿,够了吗?够了就跟本王走吧。”
林悠儿仔仔细细的给云裳擦干净脸庞,站起身,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只得再度蹲下,却是牵引了旧伤,急剧的咳嗽起来。
她拿起手帕捂住嘴唇,咳的极为压抑,手帕拿开的时候,上面已经沾满了斑斑血迹。
悄然的将手帕揣入怀中,佯装无事的起身走到宫亦辰面前,声音略带沙哑的道,“多谢王爷对云裳手下留情,臣妾感激不尽。”
宫亦辰斜睨她一眼,嘲讽道,“感激不尽,一会你就该得狠狠的恨本王了。”说罢,衣袖轻甩,转身即走。
萧枫紧紧的跟在身后,林悠儿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却也只得跟着一起走。走了大概盏茶时间,耳边传来一声声轰隆隆的水声,再过去一点,就看到了一条悬挂着的白色瀑布。
这瀑布乃是人工建成的,不高,大概二十丈左右,如白蛇一般的水柱从天而降,落在下面的水潭里,发出哗哗的声响。
春寒料峭,还未走近,就感觉到一股逼人的阴冷湿气传来,林悠儿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这里的温度,明显得比王府别的地方要低一些。
宫亦辰嘴唇微微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指了指白色瀑布,对林悠儿道,“过去吧,接受你的惩罚。”
瞳孔微微收缩,林悠儿问道,“王爷是让我站到瀑布底下去?”
微笑着点了点头,宫亦辰很满意林悠儿这种带着疑惑和怯弱的反应,“王妃果然是聪明人,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过去。”
竟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吗?
心在发颤,但是林悠儿并没有退缩,头也不回的往瀑布底下走去。水潭里立有两块大石,石头刚好露出水面,堪堪可以站人。她冒着瀑布的巨大冲击,极为艰难的迈了上去,可是这石头被瀑布冲刷已久,极为光滑,才迈上去,就脚下一滑,“哗”的一声,摔进了水潭里。
萧枫见状,有些于心不忍的朝宫亦辰道,“王爷,王妃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可怕会落下病根。”
冷哼一声,宫亦辰不悦的道,“萧枫,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
萧枫被宫亦辰说的面色一窒,却也知道宫亦辰说一不二的脾气,也不多说,不过看着林悠儿在水里死命挣扎却无论如何不肯求饶的那一幕,心知林悠儿心性之烈,恐怕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摇头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一幕最后该如何收场。
巨大的水柱从十丈高的距离落下,密密集集的砸在头顶,好似被鞭子从四面八方围着劈头盖脑的抽打一般,没过一会,林悠儿的整张脸就肿了起来,而她身上,亦是布满了如蛇鳞一般的淤青,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种痛,就算是成年男子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像林悠儿那样一个弱女子,可是偏偏林悠儿一一承受下来,甚至连呻吟都没有发出一声。这种毅力,让宫亦辰忍不住内心一阵颤栗。
带着林悠儿来这里来,本意是想看林悠儿出丑,哪里知道林悠儿会如此的倔强,落了个满身伤痕,也丝毫不肯开口求饶,这一幕,已经超出她的想象着。
眼见着林悠儿再度被从石头上冲刷下来跌入水潭中,萧枫再也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了,他作为宫亦辰的贴身侍卫,大大小小的凶险场面,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但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如此的压抑过。
“王爷,您再不将王妃救出来,她会死在里面的。”萧枫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