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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月二十日至二十八日(3)

《元和志》:玉门故关,在寿昌县西北一百十七[“七”应作“八”]里,谓之北道。阳关在县西六里,以居玉门关之南,故日阳关,谓之南道。汉以二关为西域门户,自敦煌至盐泽,往往起亭。唐宋以后,沦入流沙,杳无人烟。今赴新疆,必取道哈密,不能径达于阗。前任巡抚刘毅斋、护抚魏午庄,先后遣郝副将永刚、贺参将焕湘、刘都司清和,裹粮探路,各有图纪,惟不谙考古,措词亦艰涩。特汇集诸说,就作者本意,疏明之如左。

北道(即玉门关路)出敦煌西门,渡党河,西北行戈壁,七十里,硷泉[即今甘肃敦煌市西北的硷泉子]。五十里,大泉。四十里,大方盘城[故址在今甘肃敦煌市西北约140里疏勒河南岸](废垣无人,汉玉门关故地也)。四十里,小方盘城[故址在今甘肃敦煌市西北约180里疏勒河河道南](废垣高丈余,长四五十丈,无居民)。三十里,西湖[今甘肃敦煌市西北约210里的西湖](一名后坑。有边墙遗址及烽墩数十。晋法显《佛国记》:敦煌有塞,东西八十里。《十六国春秋》:李暠修敦煌旧塞)。七十里,清水沟(以上六站有水草,惜多卤)。折西北,七十里,芦草沟(水咸,北有小山,西为大沙漠,杳无人迹,迷人如醉,即汉之白龙堆沙也)。西行,六十里,五颗树(有胡桐五,掘地得泉,砌堆立杆,书“五棵树新泉子”,即以为地名)。西南行(过小土冈),六十里,新开泉。西行,七十里,甜水泉。六十里,沙沟(掘井得盐水,南望沙漠无际,北百里外有小山如弦月,长数百里,敦煌县界止此)。西南行,八十里,星子山(皆硷滩,有土阜数十,远望若星,有柴草,无水)。八十里,土山台(潮硷戈壁,途中兽迹纵横,有土堆如颓废城郭,汉楼兰国东境也。西南有山,有柴草,无水,掘井咸)。西北七十里,野牲泉(沙硷,有红柳、芦草,泉味苦,野牲多饮于此。南有山)。西九十里,咸水泉(途中有土墩,形如墙,高数尺或一丈,均已生硷。成泉在沙坡下,坡旁可挖窑洞)。九十里,蛇山(先行四十里,路北坡下有水,苦浊。南皆沙漠,东西北皆硷滩。又五十里,路南有坡,可挖洞,下有咸水、红柳、柴草,南有山如蛇)。九十里,土梁子(先行沙地三十里,又硷滩四十里,盐地二十里。路南有坡,下有柴草、咸水,北望皆沙碛)。七十里,沙堆。八十里,黑泥海子(先西行三十里,过沙阜,又西北二十里硷滩,有废屋基。导者云:咸丰时,此地亦为水,回民渔于此,今淤为硷地。又西南三十里,黑泥海子,即罗布淖尔东南隅也。水畔沮洳,人马难近,水味成,有芦苇)。四十里,芦花海子(沿途硷块坚如石,驼蹄流血。以上二十站无人,皆堆石立杆题字。按《水经注》:蒲昌海[即今新疆若羌县北部的罗布泊]水积鄯善之东北,地广千里,皆为盐而刚坚,故有盐泽之称。东去玉门、阳关一千三百里,广袤三百里。今据刘清和云:罗布淖水涨时,东西长八九十里,南北宽二三里,或一二里及数十丈不等)。九十里,阿不旦[在今新疆若羌县东北铁木里克乡罗布庄东](回民十余家,以捕鱼游牧为生。以上一千四百里,路平,可通车。正北行三日,有古城,疑即楼兰故都扦泥城。《水经注》:龙城,故姜赖之虚,蒲昌海溢,荡覆其国)。西北四次渡河(塔里木河之下流),六站(皆有回民),共五百十五里,都纳里(唐西州蒲昌县境也)。东北九十里,浣溪河(开都河自博斯腾淖尔[今新疆博湖县东的博斯腾湖]溢出之下流东注者也)。又七站(戈壁无人),五百七十里,阿节克。九十里,鲁克沁[今新疆鄯善县西南的鲁克沁镇]。又西北一百里,吐鲁番,汉车师前庭也。安西出玉门至此,三千有三十五里。由此随北山波河西行,与今驿路合。

南道:敦煌西南行,七十里,石俄博。七十里,南湖[今甘肃敦煌市西南的南湖乡],即阳关。(一名龙头山,四周皆沙阜,无高山。路西北有泉,农民约五十家,尚有可垦之地。其西日古铜滩。又北一里,红山口,为阳关废城,有于此掘得汉砖者。路南有寿昌故址,清设巴彦布喇汛。按《汉地志》:龙勒县有阳关。《旧唐书》:阳关在寿昌西六里。《新唐书》:寿昌县治汉龙勒城)。西行戈壁,七十里,推莫兔(有荒村)。七十里,胡卢斯台(废屋无人,有泉水,荒田数顷。北有通大方盘路)。七十里,毛坝[在今甘肃阿克塞县博罗转井镇西](途中石子难行,有水草,青海蒙番间来游牧)。三十里,安南坝[今甘肃阿克塞县博罗转井镇西和平乡驻地](旧作阿鲁巴兔。先上下土山二十余里,有泉西北流,有草滩。又十里至此。一名下营盘,亦称庙湾。古垒周三里,北有河,水颇清,多红柳。东南数里,又一古垒,日上营盘。盖康熙中防准夷者也,均无居民。北有高冈)。西行,八十里,野马泉[在今甘肃阿克塞县西南与新疆交界处](先二十里过小山,又西五十余里,皆沙泥平地,多野马,有水草,可屯田。又西多石子,至此有常流水,味咸。北近山,南有远山)。西北一百里,深沟(依山沿水,三十里,水尽。二十里,升坡,出小南山西口。又五十里,东西有高山,中为平原,宽里许。有沟,南北向,长可十里。山下出甘泉,旁有桐树十余株,并有猎户所筑藏身石圈)。四十里,龙尾沟(无水草,高坡壁立,镌地名也。敦煌界止此,又西为新疆境)。一百二十里,聚水沟(先曲折山峡内。十里,有雪山。又西路益窄,施以斧斤,驼乃可过。十里,乱石峡。四十里,沙滩,有小山。又西北二十里,山峡,有泉。又二十里,至此南倚高山,有甘泉)。九十六里,一碗泉(先四十里,黄沙,至大山口。又三十六里,人小山沟,多土坑。出沟二十里,至此,泉味甘)。七十里,双泉子(三十里,皆石子沟。十里,上坡。十里,下坡。二十里,北山下有二泉。回语日伊格布拉克,华言双泉也。一名雅不冷)。六十里,野马沟(西北上坡,曲折四十里,至大石山,双峰插云,路甚险。二十里,下坡入沟,无水草)。六十里,红柳沟卡(山下有咸泉,山上古卡,周二十余丈,又镌字于壁,日“东至敦煌,南赴西藏”。卡东南二百十五里,噶斯池[在今青海西北茫崖镇东南100里尕斯库勒湖],为赴青海要道。按以上所经,道北皆汉楼兰国地,道南皆汉婼羌国境)。八十里,红柳沟口[即今新疆若羌县东的红柳沟](路东有水,由东而西,约二百里,时伏时见)。六十五里,双石墩(升降土阜,五十五里,出山口,行戈壁,多干沟。五十里至此,沙石无水,以上皆堆石刻字焉)。七十五里,大土墩(沿途皆黑石,作磊数十为记)。六十里,有沙地,多红柳。五里,有古烽墩,有水,性毒。以上一千二百二十六里,间有崎岖,不能行车)。一百二十里,密阮[今新疆若羌县东北米兰农场所在地](沿途皆硷滩戈壁,至此有古城,周三里,北距罗布淖尔一百里,疑即汉鄯善国之伊循城。《新唐地志》:阳关西至蒲昌海千里,白海南岸西经七屯城,汉伊循城也。据此可知,前人以辟展为鄯善城者,非也)。西行一百里,卡克里克[今新疆若羌县驻地若羌镇](竞按:即今蜡羌县)。古城周十五里。《新唐地志》:七屯城西八十里石城镇,汉楼兰国也,亦名鄯善。辩机《西域记》:折磨驮那国即沮末城,东北千余里,至纳缚波国,即楼兰也。唐以后沦人沙漠,近百年来,始渐开辟,今有回民百余户(又按:今呼罗布,乃纳缚波之合音也)。一百里,甜水井。一百里,凹石峡[即今新疆若羌县西南的瓦石乡](有古城,周三里,盖唐之弩支城也)。五十里,茄绊卡的,又名沁克里克。六十里,布古里克(入于阗县境)。渡卡墙河[即流经今新疆且末县境的车尔臣河](一作切锵河,出于阗东南托古兹达坂,东北流千余里,入罗布淖,即《水经注》之且末河,释氏所云阿耨达大水也。徐松以克勒底雅河当之,非也)。沿河西南行,八十里,抵敏托海,一作店里多海。七十里,英苏,一作雅沙。八十里,塔得朗[今新疆且末县东北78里的塔提让乡],回民数家。六十里,卡墙[今新疆且末县驻地且末镇](竞按:即今且末县),回民四百户,旧名策尔满。西北有古城,周十余里,汉且末国,唐之播仙镇。纂修《西域图志》诸官,谓蒲昌当鄯善西,为且末地。又以噶斯淖尔为且末国,证以《水经》诸书,皆属舛驳。卡墙以西有二路,偏南者傍山多险,偏北者在碛中较平。五站四百一十里,安多罗(或作安得悦。辩机《西域记》:尼壤城东四百余里,至睹货罗故国。《新唐·西域传》作故都逻,疑汉之戎卢国境)。又西,戈壁四站三百四十里,尼雅[今新疆民丰县驻地尼雅镇](辩机《西域记》:媲摩川东百余里,有尼壤城)。又西三站二百六十里,克理雅庄,今于阗县[今新疆于田县]。(《新唐地志》:宁弥城,一日建德力城,日汗弥国。于阗东三百九十里,有建德力河。按:今克里雅[今新疆于田县驻地木尕拉镇],或呼克勒底雅,即建德力之转音,为汉汗弥国无疑矣。其西南为汉渠勒国。自卡墙以西,行偏南之路,五站四百里,卡拔小金厂。又五站五百一十里,艾也,其南山为大金厂。又三站二百三十里,克里雅)。又西五驿四百五十里,和阗直隶州城[即今新疆和田市](汉于阗国故城,在州西南十余里)。自安西出阳关,至此,共三千七百七十六里。今驿路由安西绕哈密至此,共六千八百余里。

竞按:由内地趋新疆,向走南北二道。唐宋以后,流沙淹没,此道遂不常行。改由肃州西出玉门县之三道沟,北行草地,西折,经哈密之东北境,而抵镇西。左文襄平新疆,复辟星星峡一道,而敦煌故道,益无人行。故趋和阗[即今新疆和田县]者,必绕天山北路,迂远几及一倍。近来新省商人之往四川办货者,借驴、马之力,始取道于是。闻有南湖[在今甘肃敦煌市的南湖乡]与西湖[在今甘肃安西县西的西湖乡]二道:南湖傍山行,西湖多沙地;南湖水草佳,间有人烟,西湖则否(间有二百余里无水,常渴死人)。是以行者多取道南湖,惟路较远耳。余前岁至媾羌县时,知事廖振鸿正派人于无水处掘井,得水,并拟修站口,以利通行。且移文于敦煌县,请其在敦煌境亦照办。敦煌知事以地方交通,则匪人必乘机而入,境内秩序将因之而破坏,不报。然数年来,此道已渐通行,尤以贩卖鸦片者出此途为最多,因无税卡拦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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