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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国运纪事(5)

伍廷芳、沈家本奏准停止刑讯逼供,改笞杖为罚金。修律大臣伍廷芳、沈家本奏陈,为了防止冤案的发生,必须停止刑讯逼供,体现朝廷的仁爱之心。以后除罪犯应死,证据确凿而不肯供认者外准其刑讯外,凡初次审讯及徒流以下罪名不准刑讯。笞杖等罪,仿照国外罚金的办法,凡律例内笞50以下的,改为罚银5钱以上2两5钱以下,杖60的,改为罚5两,每一等加2两5钱,依次递增,至杖100,改为罚15两而止。如果无力完纳罚金,则折为做工,应罚1两的,折做工4日,依次递增,至15两折做工60日而止。罚金折为做工之犯,应收入罪犯习艺所内做工,因此各省须迅速将罪犯习艺所建成。另外各府厅州县各衙门的监狱、羁押所条件太差,各省应设法筹款,将各监狱、羁押所大加修改,地面要宽敞,房屋要整洁,并加口粮及冬夏调理费用,以示体恤,并禁止虐待犯人。25日,清廷命各地方认真严格执行废除酷刑、停止刑讯的决定。

署两江总督周馥聘英国人蓝福洛为南洋顾问官。

沪宁铁路开工。1898年,淞沪铁路建成后,英国即向清廷提出沪宁铁路(上海至南京)建筑权的要求,同年签订了合同,后因八国联军入侵停议。1903年清廷批准盛宣怀与英商议定的借款合同,借款325万英镑,年息五厘,为期50年,以铁路及机厂作抵押。沪宁铁路全长311公里,1908年建成通车。

4月26日。锡良奏报四川镇压神拳教情况。四川总督锡良奏称,神拳教蔓延很广,且易习易散,习则为“匪”,散则为民,所以很难根除。本年正月,犍为县传习很盛,聚党众多,署知县李端率勇查拿,教众分股突起,开始托名仇教,继以附近教堂均已防护,无从进犯,遂指责各场新办小学堂为洋学,肆意捣毁,先将罗成场等处的学董师范生暨保正等杀害,又夺取精良枪炮。二月初四日(3月9日),乘靖川炮船途经县属石板溪,登船杀掳,该船众寡不敌,管驾史久预等死于此难。续备右军左营哨弁徐国桢、杨占元率兵来援,在牛心山将其击退。初六日(3月11日),教众数千人进攻犍为县城,幸管带朱登五已先到城,督队迎剿,战于城外凤凰山,轰毙教众400余人。此后余众占据铁山龟头寨等处。锡良派续备中军统领柴作舟、右军统领樊溥霖分道出击,初八到十四日(3月13日到19日),扫荡铁山,生擒首领王子田、蒋冥山等,余众溃散。至此剿平起义,教堂教士保护无恙。奏折提出对“出力员弁”给予奖励,清廷批准。

英国怡和公司的“元和”号轮船在通州(今南通)失火,焚溺死者百余人。

4月27日。清廷命署两江总督周馥往江北,筹划史治海防河工捕务。

4月28日。岑春煌奏准加强收缴会党藏匿枪支。两广总督岑春煊奏称,广西会党厉害全在于有枪,会党购枪,每支出价数十元至百余元,购弹每颗出价五六角至1元不等。利润很高,营团以及奸商往往私自出售。与官军接仗时,以10余人共护1枪,甲若被击毙,枪又归乙,因此枪不易失。一旦大败,官军搜捕时,则将枪全部埋于深山旷野中,留为以后用。所以官军获胜,抓人容易,夺枪很难。因此欲清除广西会党,夺枪比抓人更重要。有枪则民皆可“匪”,无枪则“匪”亦为民。现在全省会党全部荡平,应该趁此时机将会党隐匿及营团商民存储的枪支,分别查明收缴。并拟定夺枪奖赏章程17条,如蒙俞允,即当通饬各地认真遵守,查照办理。清廷批准。

4月29日。上海集成纱厂工人罢工。工人要求撤换工头,发足工资。集成纱厂分南北两厂,总办为陈云山。南厂工头经常殴打工人,名声甚劣。工人们一直强烈要求撤换该工头,但总办对此一直置之不理。本月27日,该工头强令南厂1名工人修理机器,工人以机器无损拒不修理,双方引起争吵。接着,南厂工人全体罢工。本日,该工头欲将北厂近一半的工人分到南厂,南厂工人得知后即赶到北厂,鼓动停工,并打伤了前来劝阻的工头。工人们砸毁了机器、电灯、窗玻璃等。总办劝阻无效,立即打电话通知巡捕房,派巡捕来镇压,结果有两名工人遭拘捕,罢工被镇压下去。

本月。《浙源汇报》在浙江金华创刊。其前身为《东浙杂志》,半月刊,而《东浙杂志》又由《萃新报》改易。《萃新报》由张恭等人创办,因鼓吹爱国救亡出版6期即被清廷查封。但由于张恭等人得知消息较早,所以待禁封令下,该报改名《东浙杂志》继续出版。《东浙杂志》出版五期又改名为《浙源汇报》。内容有社说、政法、学术、教育、实业、军事、历史、科学、女界、时论、小说等栏目,文章多选自当时各种报刊,是带有浓厚改良主义色彩的地方性刊物。该报继承了《萃新报》和《东浙杂志》的基本特色,把改良政治,改良教育,养成国民资格,实行君主立宪看成是救亡的根本,同时还把抵制帝国主义欲攫取浙江路矿等利权的宣传放在显著地位。鉴于《萃新报》遭受查封的事实,它在行文时注意避免过激的文字,力求内容平和。由于交通不便,又是木字印刷,故印数不多,流传不广,现仅见1~5期。

江南制造局分家。清廷决定把船坞从制造局划分出来,成立江南船坞。江南制造局创办于1865年,到1891年工厂增至13个,发展成为一个大型企业。本世纪初屡有迁厂内地的建议。1903年张之洞提出整顿旧厂、建造新厂的计划,未能实行。钦差大臣铁良南下考察后,决定采取船坞分家的方式,制造局仍归兵部,船坞改归海军部。派海军提督叶祖硅为督办,叶不久后病故,萨镇冰继任。吴应科为总办,德国人巴斯为总稽查,英国人毛根任总工程师。船坞采用商业化的经营方式,经费由修造轮船及机器的收入自行周转。江南船坞成立后,一改过去船坞长期荒废的局面,生产及业务渐有起色。

美国驻华公使康格卸任,柔克义接任。

5月

5月1日。周家纯在湖南长沙创办女子学堂。尽管清廷已于去年颁布《奏定学堂章程》,大倡兴学,但仍然禁立女子学堂,认为女子教育只能在家中进行。为此女子学堂不得不冠以“周氏女塾”的名义创办,而且为了防止官方借口干扰,男教师在授课时都要垂帘,不能与女学生直接见面。即使这样,学校方面也得整天提心吊胆,因为说不定哪一天清廷的学监就会来突然“视察”。直到1910年7月,周氏女塾才改名为女子师范学堂。

军机处命各省督抚查禁《新广东》、《新湖南》、《浙江湖》、《新民丛报》、《新小说》、《中国自由书》等革命书刊。

英国两艘军舰驶入鄱阳湖。

上海工部局在租界内禁用江苏所铸当五铜钱。

5月2日。上海道袁树勋照会领袖领事德国总领事克纳贝,要求从速停办轿捐。

1000余名俄国士兵自烟台乘轮船抵沪。

5月4日。清廷处分一批官员。翰林院代递编修赵炳麟、御史张世培所参道员黄锡铨等,清廷先后命岑春煊、李经羲查明,奏调广西候补道黄锡铨,因徇私舞弊被革职,仍留该省交李经羲详加查看,以观后效。试用知府程道元,贪污腐化,声名狼藉,苍梧县知县李日谦,信任匪人,均革职永不叙用。府经历职衔庐元溪,补用守备李振声,身为管带,纵兵骚扰,均革职,庐元溪情节尤重,立即正法,以昭炯戒,李振声从宽发往新疆,充当苦差,永不释回。

5月5日。俄舰队到达南洋,清廷命令两广总督岑春煊等通饬所属,预防内乱,并实力保护教堂洋人。

清廷下令严禁商人运煤接济俄舰。

刑部奏准各地死刑犯要先报后斩。刑部要求各省审办案件,除立即应恭请王命先行正法及强盗案内重犯,仍照章就地惩办外,其余斩绞人犯,无论监候、立决,都应按律例先议拟具奏,不得先行正法,避免产生冤案。如果有不先上奏自行斩决的,即由刑部照例参处。清廷批准。

上海高等实业学堂召开春季运动会。20世纪初新闻媒介常借体育锻炼来激发国人的尚武精神,中国在日本东京弘文学院的留学生最先举办学生运动会。此次上海高等实业学堂(原南洋公学)运动会是中国人自办的学校举行的第一次运动会。比赛项目有赛跑、掷球、竞走、跳高、跳远等。这次运动会筹备周密、准备充分,在半个月前筹办者就函告上海各学堂及报馆,并赠送了入场券,比赛时观众有2000余人。

5月6日。张人骏因管理粤海关税务受褒奖。张人骏接管粤海关税务后,能破除情面,锐意改革,清除积弊,约计每年可多收银40余万两,张人骏因此交部从优议叙。

吴荫培奏准在各府州县广设罪犯习艺所。翰林院修撰吴荫培奏称,习艺所前经刑部分咨各省,议令通设,近年各省情况不一,直隶在保定、天津各设1所,云南则在省城设1所,大都偏重于省城,限于经费,不能遍及。只有山东、河南两省,由府州县分设,因地制宜,一律开办。习艺所经费有两部分:开办经费和常年经费。直隶省的保定、天津两所习艺所,可容纳800人,需费太多。若把这800人分散于各府州县,每县多不过数十人,少则十数人,如本地原有官房或善堂,酌量扩充,很容易开办。常年经费,可仿照山东、直隶章程,按缺分优劣摊派,即以摊款作设所后的经费。请清廷命各督抚,责成所属府州县,限3年内各设习艺所。清廷批准。

清廷以举办警察为当务之急,命各省督抚认真办理。

5月7日。清廷调鹿传霖为吏部尚书,兼署工部尚书,调张百熙为户部尚书。任命赵尔巽为盛京将军。

吏部奏准裁汰书吏,提高办事效率6条办法。吏部在奏折中说:第1条裁汰书吏。书吏盘剥把持,以致权柄下移,弊端百出,不可不裁。今拟将吏部书吏裁去,一切事宜均由司员亲手经理。第2条书吏宜给予出路。今既永裁书吏,可略予从优,以示体恤。拟请择其谨慎无过当差最久的,以盐库各项大使注册,其资历稍浅的,以府经历县丞州吏目等项注册。第3条公罪宜宽免。吏部书吏有数百人,司员计100多人,其确能任事的不过数十人。以此数十人办数百人之事,甫经交替,端绪纷繁,恐有无心错误,偶尔疏漏之处。拟请宽免公罪处分6个月,文法既宽,临事自不致畏难却步。第4条赏罚宜明定。赏罚为鼓励人才的妙用,拟择司员中的勤能之人,每月酌给津贴银两。确有理繁制剧之才的,由吏部专折保奏,优给班次升阶。不堪造就的,分别以原官休致,或以他官降补。第5条缮写宜用士人。缮写折奏文移,登记号簿等事,尚需有人。吏部已于今年正月十七、十八两日(2月20、21日),将吏部笔帖式考试,择其字书端正的,派司学习,仍不敷用,拟再招考誊录,专用满汉举贡生员出身的,每月发给薪食,3年择优褒奖1次。大抵士人尚知廉耻,顾身名,而又有出路可望,不致有书吏招摇蒙混等弊端。第6条办事无需引案。吏部成案浩繁,今拟一切事宜均照吏部则例及奏定章程办理,以前成案,无需援引。遇有例章未涉及的事件,由吏部详细奏闻,请旨遵办。清廷批准。

5月8日。商约大臣吕海寰奏请博采欧美律例,更定中国律例,以收回治外法权。

两广总督岑春煊因病奏请开缺就医,清廷赏假两个月,但不准开缺。

5月11日。西班牙国使臣贾思理在皇极殿觐见慈禧太后、光绪皇帝,呈递恭贺慈禧太后万寿国书。

5月12日。广东寓沪绅商在广肇公所召开抵制美约大会,他们分别致电外务部、两江总督和出使美国大臣,要求政府拒绝与美续约。

5月13日。清廷命外务部向德使抗议德国兵舰擅自到海州测量。

大学士孙家鼐因假满病未痊愈请求开缺,清廷不允许开缺,再赏假1个月安心调理,一俟假满,即行销假。

“宁波”号轮船沉于甬江,死数百人。

5月14日。清廷命福州将军崇善,严守船政厂,以防俄舰侵犯。

福建寓沪绅商在泉漳会馆召开抵制美约大会。

5月15日。清廷电饬新疆、伊犁、吉林各将军巡抚,厚集兵力,严守中立。

中国自建京张铁路。清廷任命补用道陈昭常为总办、候选道詹天佑为会办兼总工程师,负责修筑京张铁路,开国人自办铁路之先。从北京丰台到张家口的这条铁路,全长201.2公里,从南口到岔道城一段叫“关沟段”,到处是崇山峻岭,施工难度极大。这条铁路是中国人自己兴办、自己筹款、自己勘测、设计、施工的第一条铁路,此前中国人还未自己修过如此难度大的铁路,因缺乏必要的经验,所以许多外国人都用怀疑的眼光注视这件事。而詹天佑却满怀豪情,浑身是胆,这位耶鲁大学土木工程专业的毕业生决心要修好这条铁路,用事实来回答外国人的嘲笑和蔑视,为祖国洗刷耻辱。

清廷下令认真办理卢汉铁路。清廷认为卢汉铁路致关紧要,命商部、袁世凯督饬盛宣怀认真整顿,妥定章程,剔除积弊,力祛浮滥。以后一切出入款项事宜,均责成商部严格稽查,务求核实,以重路政而裕利源。

5月16日。京师私立第一两等小学堂创办。清朝末年,清廷推行新政,大力倡办学校,私人办学也在鼓励之列。于是天津人臧佑宸本日在北京创办了京师私立第一两等小学堂,地址选在西单北大街路西的劈柴胡同。因“劈柴”与“辟才”宇音相近,臧佑宸很快就将这条胡同改名为辟才胡同,意为“开辟人才”,这所私立小学也一时变得小有名气。辛亥革命后,京师私立第一两等小学堂因故停办,而“辟才”之名仍被沿用。

前两广总督谭钟麟卒,清廷赐恤如例,予谥号文勤。

戊戌案内已革湖南巡抚陈宝箴开复原衔。

河南新野县民众抗纳学捐,拆毁县衙。

5月17日。萍乡煤矿工人反对外国工程师扣罚工资罢工。

5月18日。为严守中立,外务部制定江海关运煤出口办法。

5月19日。美国新任驻沪总领事罗志思由美抵沪。

5月21日。《中外日报》发表《论日胜为宪政之兆》的社论,指出日本能战胜俄国,与其立宪政体有关,主张中国速行立宪。

两总督岑春煊电请外务部力拒美国华工禁约。

曾铸与上海美国总领事会谈华工禁约事,美领事提出以6个月为限,6个月之后,美不改约,则听任中国抵制。曾铸不允,称只能限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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