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率先推了门进去,门开得瞬间,杨北无懈可击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在久战沙场,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情,杨北就又温婉可人的挽着李亦的胳膊随着大家的客套入座。
关了门,室内换了一世界,杨北甚至能闻到空气里那丝丝入扣的熟悉的气息。
室内一共四个人,一女三男,一个个打扮入时的女子,穿着黑色系毛衫的女子旁边坐着一个同样样貌出挑五官深刻身着阿玛尼铁灰色的男子,在旁边是两位40左右的男人,一看就是一身铜臭的气息。
从杨北的落座开始,那个阿玛尼从杨北进门开始就在用一种复杂打量的眼神看着杨北,而那男子旁边的女子,跟着杨北五分相似的脸庞的女子,一直在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杨北,杨北心里骂了李亦祖宗十八代。却还是礼数周到的冲着两位铜臭男人点头,然后冲着阿玛尼跟身边的女子说“焦阳,杨戈,好久不见。”
李亦从进屋开始就一直在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一屋子的人,直到杨北对着焦阳跟杨戈的对话,李亦才用一种杨北也不懂得眼神看了一眼焦阳跟杨戈。
大家都是见惯了世面的人,各个都是个中高手,谁也不会因为一些飘渺的甚至模糊的东西失了态,焦阳站起身,确是对着李亦,“亦子,好久不见。”
李亦笑的开怀,跟焦阳撞了下拳头,然后对着杨戈说,“小格格更漂亮了啊”
杨北听到这里太阳穴突突的跳,想起了车里时候李亦跟他说的那些话,什么P市走政商,什么******保密措施太******好了。
杨北听见血管里那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她想拽着李亦的衣服领子问他,是******他李亦保密措施做的好吧。杨北忍着,压抑着。坐在那里不动如山。
这边李亦逗的杨戈咯咯的笑,坐下来,嘘嘘搂过杨北,在她耳朵边上嘘声说“我得小北鼻,你这是怎么了?”
这一幕看在杨戈眼里,嗤声冷笑。
这时候,一直在旁的两位男士其中一位肥头大耳的说“原来两位老总都认识,不过李总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年,这位焦总,在P市,那现在可是隐约要做这行的一把手了啊,还有这么位红颜知己,可谓江山美人俱得啊。李总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位小姐啊,这可是P市杨家杨致远杨老的掌上明珠,人长的漂亮不说,能力更是不能小看呢,那可是常常打的我们这些老骨头吃力的很那。”
杨戈应声笑了笑,“哪里哪里,王总跟江总是说的太谦虚了,那是您让着我们,容的我们也吃口饭,是吧。”
歌舞升平,一片和谐,杨北这才初初的把握了这顿饭的脉络。
“对了,这位是好像也是跟杨戈小姐还有焦总认识的,”杨北没想到一下子话题就带到了自己身上。
不知道怎么说,朋友?校友?额…总不能说是旧情人吧。杨北抬头看着问话的是江总,温婉的笑了笑,刚想开口,就见李亦说,“江总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这位杨北小姐是我得朋友,是HJ电子华北区的销售总监。”
那边的江总闻言说,“闻名不如见面,恒基的杨北,Demeter,,今天可是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接着端着酒杯就跟着杨北开始喝酒,杨北知道今天的金猪是焦阳,但是当知道是要杀的金猪是焦阳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下手,而且从进门开始焦阳看自己的那眼神,这猪不好杀啊~~(╯﹏╰)~~
接着便是推杯换盏,杨北不知道李亦抽的什么疯,除了开始喝的那两杯之外,便滴酒不沾,她在中间不停周旋,两个人的酒都被她喝了去。
那边江总跟王总自从知道她是恒基的Dmeter杨北之后,这酒就不停的过来,喝到后来都喝不出酒的味道了。
李亦还是那副明骚的样子在那跟焦阳叙旧,杨戈不时的插几句,完全架空了这边,杨北越喝气越大,这边金猪杀不了,整俩肉猪搁着跟她这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这样下去没完了。
杨北一咬牙,倒了满满的一杯五粮液,端起来冲着焦阳站了起来,正在说话的焦阳跟李亦据是一愣,李亦玩味,焦阳深沉,杨北端着那杯酒站在开着28度空调的屋子空旷的能听见自己说话声音的回声,像是在山谷,隔着漫漫悠长时光。说“焦总,这杯酒…”
话没说完,焦阳挑眉问,你叫我什么?
杨北愣了愣,心想自己也没喝多啊,焦总不对么?不然那叫什么?亲爱的?
杨北想笑,刚要说话脸上一凉,淅淅沥沥的从头倒下的是那一直摆在杨戈旁边的那一大杯毛尖,茶水已凉,流过嘴角的时候,杨北品了品,凉了,的确失了味道。
大家据是一惊,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主,谁也没动,李亦眼底跳动着火,脸上笑意更是欢唱,焦阳眼底墨色更黑,确是谁都没有动,一桌子人各怀心思,只留杨北一人站在那里,手里举着那杯掺了毛尖的酒。
一时间听见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可是还是盖不过杨戈那尖锐的声音,“江总跟王总只知道这位杨北小姐是恒基的Dmeter,却不知道她姓的是哪个杨吧。”
一席话说的除了焦阳跟李亦之外所有人一头雾水。
杨戈对着杨北说“杨北,我要是你,我绝对没脸在用这杨姓。”
说完,推了椅子就往外走,经过杨北的时候,杨北叫住了杨戈,抬手就往杨戈的脸上打去,堪堪一厘米,杨北的手被拽住,杨戈回手狠狠给了杨北一耳光,说到,
“以后别在那么自以为是,你看看,是谁拽着你的手,以为跟了李氏的李亦就能怎么样了么。”
杨戈推门出去,杨北顺着那两只手看上去,焦阳跟李亦一左一右的拽着她的手,杨北顿时觉得筋疲力尽,好像鼓起的起球被戳了一个洞,气力迅速的流逝。
杨北伸出另一只手用力的甩下去那两只手,看也不看焦阳一眼,对着李亦一字一句的说“以后,这种恶心事别******在叫我。”
拿起大衣便走了出去,没有理会从厨房追出来的乔姨,出了门就顺着楼梯跑了下去,到三楼的时候,跑的急了,一下子就崴了脚,蹲坐在台阶上,杨北半天不肯起来,心里酒气翻滚,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迷迷糊糊的脑袋里全是呼啸而过的过往,一幕幕,一帧帧,杨北用手在眼前用力的哗啦,想把那些过往都抹去,可总是抹不掉,跌跌歪歪的出了楼,顺着小区往外走,被冷风一吹,酒气上头,分不清东南西北,刚刚上午十点多,大街上人来人往,杨北看着每个行人都是双重的影子,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
杨北便坐在那里,不抬头,盯着地上的泊油路,手心摔的破了皮,渗着丝丝的血丝,杨北看了看自己的手,便伸出舌头去舔手心的血,模模糊糊的,腥甜的。
接着便被一双手给拉了起来,杨北摇摇晃晃的站不住,眼睛对焦半天,看着这人有点眼熟,却是怎么也想不起。
脑袋被剧烈摇晃,路正南今天要去路正东家,结果车开到十字路口,便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惊悚的是她在舔着手掌,猩红的血。
路正南第一次觉得有他无法理解的女人,好奇心多看了两眼,便赶快停了车,下车跑过去拉起这个女人,他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气,一大早晨,这么重的酒气,然后杨北抬头他便看见了杨北脸上深红的五个手指印。一瞬间,路正南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藤的一下,某个角落燃烧起了一簇小小的火焰,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左摇右晃也不见她醒,便抱着她上了车,给了路正东打了电话说今天有事先不过去,便驱车回家,不时的回头看着后座上那个猫成小猫样子的女人,车子剑一样的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