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响,若是被发现,她岂不是又羊入虎口?
夕烟在后面赶来,满是疑惑,“熙儿姐姐,你跑什么跑啊!”
熙儿把她如何见到那个坏蛋的事情娓娓道来,夕烟听罢,恍然大悟。
“只是,可怜了那盆红烧肉了。”夕烟叹了口气,无不惋惜地说道。
熙儿想了想,“不如我们明天离开这里如何?”
夕烟连忙点点头,却道:“那亦风公子呢?这几天都没见他,是去哪了?”
“他啊。”熙儿踌躇了一会儿,道:“他留了封信,说他先去平尘办点事。”
“那我们去哪儿?不联系亦风公子吗?”
“首先去平尘,他在那里等我们,最重要的是,那里有我们必须得到的东西。”
第二日清早,熙儿和夕烟从太守府出发。
马车颠颠簸簸,夕烟双目紧闭,身体似是有些不适。
车行一半,马匹受了惊吓,突然嘶鸣,两只蹄子飞腾半空。熙儿急忙掀开车帘,但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一沉。
几匹黑马挡住去路,马上的男子都整齐划一的衣着紫色袍服,神情俊冷。
“你们想干什么?”熙儿不安地问。
“大少主命我等人必将姑娘带回。”其中一个男子说完,手往黑马上一拍,腾空飞起。
熙儿暗道不妙,手扯缰绳,回旋一拉,马儿笨拙地拐了个弯,直直向着前方冲去。
始料不及的是,几匹人马从前方赶来,遥遥望见,烟尘滚滚。前后夹击,她是插翅难逃。
夕烟因马车颠簸的厉害,不由地作呕。
熙儿回头一望,本想利用轻功,可无奈夕烟不会,若是带着她,便会放慢速度,还会一下子连累两个人。
“他们要抓的只是我。你抓住机会,赶快到平尘找亦风。”熙儿说罢,跳下马车。
紫袍男子看见这姑娘,并无一丝害怕,反而如此冷静,心生惊异。
熙儿冷眼看着他们,道:“要我乖乖地跟你们走,可以,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紫袍男子眼睛扫过大批人马,冷冷道:“说也无妨,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放过她,我就跟你们走。”
“好。”紫袍男子爽快地答应,“我们抓的只是你,别的我们也不必管。”
熙儿怕他反悔,立刻说,“让道。”
紫袍男子抬起手一挥,两边人马让出一条道来。
熙儿一挥鞭子,狠狠地抽在马身上。马儿吃痛,疯狂地奔走。
***
午后,日头整个隐入云层,一丝光也见不着。
熙儿被紫袍男子带到冷府。熙儿走在前面,男子跟在后面。
“你们到底想我怎么样?”熙儿在园里走来走去,有些不耐烦。
紫袍男子抿着嘴,一脸严肃:“大少主的心思我们从来不去揣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说罢,他在一厢房前停了下来。
一小丫鬟打开门,水灵灵的大眼睛,煞是可爱,但整个身子散发出的温度,完全不是她这个年龄相符的气质,充斥着冷冷的敌意。她颔首,道:“姑娘,请更衣。”
“更。更衣?”她惊了一惊,“为何?”
丫鬟并未答话,嘴里噬笑,只是冷冷道:“大少主吩咐,我等不敢怠慢。”
熙儿瞧了瞧紫袍男子,便踏脚进去,丫鬟关上门前,紫袍男子开了口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她是何等聪明,在冷府走了一次,也大抵把冷府的布局摸清楚了,只是不知道找什么机会逃出去。
正想着,丫鬟准备好了洗澡水,想替她搓澡,可熙儿却不愿意配合。
“我不洗。”熙儿双手环胸,表示拒绝。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的双眼如霜,似要把人千刀万剐。
“为何要沐浴更衣?”熙儿无视她不满的态度,却一定要弄清这个问题,隐隐有些担忧。
丫鬟冷眼好笑道:“这位姑娘,大少主见的美人肯定是要干干净净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入得了大少主的眼。”
她又冷笑了一声,“还有,不艳一点,又如何能侍寝呢?”
“侍寝?!”熙儿的脑袋一轰,全部空白。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熙儿慢慢接近丫鬟,谁料她警觉起来,手掌一拍,从外面进来三个丫鬟。
“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阴谋,不过,得罪我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你敢威胁我?”
熙儿不敢相信,看起来无温无害的丫鬟,还真有一手,冷府的一个小小下人都这么有心机,熙儿真是有些小瞧了她们。
蓦然想起亦风的那句话,他说他是冷府的弃儿。
而亦风此刻又在何处,那么他当年,又是怎样挨过这里的腥风血雨的呢?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熙儿不敢妄自动手,决定还是等待时机,乖乖顺从,否则被这些个恶毒的丫鬟害死也无人知晓。
在浴室这边,被丫鬟们按进温泉池,熙儿觉得天晕地眩。折腾了一个下午,熙儿身着绫罗绸缎,无力而软绵绵地坐在梳妆台前,这些丫鬟,是要把她褪去一层皮吗?这么用力,是故意报复的吧。看着自己身上的肌肤,竟白里透红。
一抬眸,看着镜中的人儿,高高的云鬓梳起,一身大红外衣套在玲珑小巧的身子上,长及曳地,而肩处仅用轻纱围住,白润如玉的双肩若隐若现。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
“我服侍过几十个姑娘,竟没有像你一样的美呢。”丫鬟嘴里赞叹道,“大少主一定十分欣喜。”
熙儿有些错愕,一是因为话里之音,几十个姑娘?那冷府大少主是有多骄奢淫逸啊。二是因为这样赞美的话从这么恶毒的丫鬟嘴里说出,真是折煞了旁人。
门外,一个丫鬟突然通报。
“大少主吩咐,请姑娘一同赴宴。”
熙儿不动声色,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一场好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