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南宫寒和太后母子在谈笑叙家常,旁边乌苏皇后和萧妃等人陪着打趣;另一边是林婉儿对着白绫埋头苦干,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高挑挺拔的年轻贵公子,悄悄的从门口走进来,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婉儿作画。
一旁垂手侍立的宫女看到男子,正欲行礼和通传,被贵公子一个眼神就制止了。他轻悄悄的走到林婉儿身后,低首看着她:只见林婉儿一手按在白绫衣裳上固定,一手执笔,全神贯注的在白绫上作画。
她下笔时而龙飞凤舞,时而细描慢画,一个个鲜明的图画随着她手的移动,渐渐显现在白绫上。
贵公子歪着脑袋看了没几下,已经看出来林婉儿作画的意图,不禁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他又仔细看了看林婉儿,后者弯着纤细的腰肢,眼睛只看着面前的白绫,几乎没移开过,满脸认真的神色。她的额角渗出细细的香汗,她也顾不上擦一下,仿佛此刻除了画画这件事,天地间再没有别的事情能进入到她心里。
这是林婉儿在穿越之前的习惯:她只要一进入工作状态,就会浑然忘我,眼里心里都只剩下工作,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能取得出色的工作成绩的原因之一。
此刻,面对着这件事关生死的白绫衣裳,她一提起画笔就自然而然地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贵公子看着她极其专注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微微一动:他生长于皇室,见惯了那些为了名利地位,整日陷身于各种无休止的斗争的贵族女子。在他眼里,那些女人基本都可以用满心算计又乏味可陈来形容,除了谋算人心和斗争,她们几乎一无所知,也什么都不做,简直无聊至极。
而眼前这个女子,那极其认真的神态,跟那些庸脂俗粉相比,是那么的奇异而吸引.
林婉儿此时正要画到仙鹤的红顶,一只带着玉扳指的手从后面递过来一个调色盘,里面装着艳红的赤丹砂。陷在狂热工作中的林婉儿丝毫没注意到异样的地方,只以为是哪个太监在帮忙,嘴里含糊的说了一句谢谢,头都没抬的就接过调色盘,继续专注于她的画画工作。
后来她画到碧桃的树干,那只手就递过来饱蘸浓墨的墨笔;等到她要画青色的鸾鸟,那手又即时送上青金石粉研磨的颜料。就这样,似乎通晓林婉儿心思般,那只手总是及时的送上她所需要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林婉儿放下笔,站直已经酸痛的腰肢,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作品,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才发现她自己几乎满脸都是细汗,正想要拿什么擦一擦,一张湖蓝的锦帕就送到了她眼皮底下。
“谢谢。”林婉儿习惯性的说到,接过锦帕就轻轻的按了按脸,锦帕上传来一阵淡淡的清新雅致的熏香味道,立时就让林婉儿精神一振。
按脸的动作一僵,林婉儿终于感觉到了异样,急忙转过半个身子一看:背后居然是一个穿着华贵湖蓝色锦袍的青年公子,正长身玉立在当地,眉目含笑的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