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村,是位于天荒平原东北部的一个普通小村落,由于村里盛产青牛而闻名。
时值盛夏,村头的溪水潺潺,溪边偶尔会有吹着长笛的放牛娃骑牛经过,一道唯美的乡村风景,让人不禁向往。
这一日,春光明媚,一个稍微大点的放牛娃,牵着自家的大青牛路过小溪,正欲唱歌,却见到小溪潭中一道倩影闪现。
青牛村的规模不大,整个村子不过百十来号人,每家每户都熟悉的很,平日里村子都指着这条青牛溪的溪水生活饮用,根本无人奢侈到在小溪里沐浴。
所以,这人肯定不是青牛村本村的人。
少年将牛绳绑在了一旁的一颗大槐树上,径自走下了溪边的小土坡,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一开始,少年只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侵犯本村的水源,近距离一看,差点喷出鼻血,水中的倩影,竟然是位女子。
女子此时虽然只是香肩在外娇容视人,少年却由于情窦初开,且同村里的少女们显然没有如此出众,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
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年纪,按照城里人的年纪已经到达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只因身在乡下,没有攒下闲钱结婚,日常果腹都是个问题,所以家里人还没有给少年说亲,更没有什么可以仰慕的对象。
今日见到这个女子,少年显然一见倾心,看着水潭当中女子妖娆曼妙的身姿,不时撩起水花淋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简直是传说中的仙女下凡一般。
忽然,少年内心涟漪突起,竟然不经意间脚下一滑,差一点从溪边的小土坡上面滑下去。
这一滑不要紧,已然惊动了那水潭中的女子,女子察觉不妙,迅速的用手划过水面,一道惊鸿朝着少年飞来,少年眼中入水,一股钻心的刺痛传来。
本以为自己暴露,要挨女子吃罪,放牛少年吓得赶忙跪在原地,很是惊恐的连连叩头道:“姐姐饶命,在下不是有意,在下不是有意。。”
没想到说了半天,面前竟无一点声音,少年好奇的睁开双眼,只见不知何时少女竟然穿好了衣衫,从水中飘然而起,竟然乘风而跃,飞向天际!
“仙女啊!”少年惊叹着,这一切好像做梦一般。
直到女子的身影消失天籁,少年还仍然久久不能忘怀,天下间竟然有这样神奇的女子,更惊奇的是,自己今日竟然有缘一见,便是缘分,他日如果有任何一个机会,少年决心都要再见那仙女一面。
“狗娃,你在看什么?”这时,同村的另一位放牛娃看到少年望着远处的天空呆呆发愣,于是好奇的问道。
狗娃本不是少年的本名,少年名叫顾川,只是因为村里人信奉的一句古话“贱人有贱名,活的才够硬”才被父亲起了这么一个“贱名”。
“三胖,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仙?”顾川恋恋不舍的收回眼神,看到来人是个和自己一般年纪,身材却是略微显胖的小胖子,自然认出这是经常和自己一起放牛的三胖,于是问道。
“信,当然相信。俗话说人的命,天注定。但是这世上还真有这么一类人,他们逆天改命,修行仙道,传说神仙都是长生不死的呢。”三胖提及神仙,也是满脸充满着向往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顾川道。
“村头茶馆的说书先生经常讲些仙侠故事啊,你整日里只是读你父亲给你的那几本破书,连村子都没出过几回,怎会知道这种奇闻异事?”三胖没好气的说道。
“唉,要是我也能成为仙人就好了。”顾川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女子那美貌的身影,从面容上看来,女子的年纪应该和顾川相仿。
“这还不简单,听说过两天县城就要举行三年一度的仙宗大会了,你可以去试一试啊,真要是有缘,肯定能行的。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过得了你爹那一关了。”三胖拍了拍顾川的肩膀,叹着气说道。
的确,如果顾川想要修仙,还真得先过了他父亲的这一关再说。顾川生来没有母亲。也不是没有,这只是父亲的说法而已,哪个人没有母亲呢。按照顾川自己的理解,母亲应该是在自己出生不久之后,由于某种原因离开了自己和父亲而已。
从小到大,顾川被父亲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家里和同村人一样,以养牛为生。
不过顾川的家有些不同,养牛只是副业,顾川父亲的主业,是炼药。
父亲虽然并不精通医术,但是却十分精通炼药,甚至周围十里八寸的郎中都是在父亲这里进购药材。而且父亲的药也是出了奇的灵验,这一点顾川是深有体会的,自己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吃上父亲给的一粒药丸,不过三天病保准就好了。
所以,顾川的父亲当然希望顾川能够子承父业,继续自己炼药的买卖。
如过顾川此刻想做别的行当,而且还是那遥不可及的仙道,恐怕会让父亲很伤心吧。
顾川叹了口气,道:“只能看看再说了,希望父亲能够明白我的心意。”
回顾川到家,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顾川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所以并不在意。
“狗娃子,回来了。”一个略显沧桑的男中音从房间内传来。
“是的,爹,孩儿回来了。”顾川道。
“爹,你相信世间有神仙吗?”
顾川来到里屋,发现父亲正躺在硬木床榻上,嘴里叼着一杆大烟枪,吞云吐雾。房屋里此时已然烟雾缭绕,倒像是几分“仙境”的味道。
“神仙?难道你去听书了?那些东西都是让人玩物丧志的,为父劝你还是少听一些为妙。”父亲略微慵懒的说道。
“不是的。”
顾川将自己今天的所见和父亲讲述了一遍,顾川的父亲是个老实诚恳的人,顾川自然继承了这个好性格,从来都不会对父亲说谎。
“果真如此?唉,看来千百年来不问红尘的修真者,此时也敢如此大胆的在世人面前显现了呢,真是时代不同了。也罢,如果你真心有修仙的念头,为父也不阻拦你。”
顾川没想到,父亲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再过两天,三年一度的仙宗大会就在临城举行了,你若想修行仙道,就去碰碰运气吧。”父亲吐了口烟圈,缓缓的道。
“谢谢爹爹成全。”顾川高兴的给父亲磕了几个响头。
“去把那几味煎好了的药盛放到药壶里。”
“好嘞。”
“唉,没想到,我做了这么多,还是改变不了那个可怕的魔咒,希望狗娃以后的路,能够一帆风顺啊。婉儿,我为你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顾川走后,父亲猛烈的咳嗽了几声,看向窗外的天际,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