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啪。”
铁山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后脑勺，吓了他一跳，扭头转身的瞬间就要将手里的长矛投掷出去。
“别别别，是我铁山。”秦战抱着两坛子酒笑眯眯的走出来。
“天放，你……你全好了？也对，祭灵大人出手，你小子命真好！”
秦战心说：“这以后就是我的战友了吧，老天待我也是不错的，起码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还有两个可以完全相信的人……”
“快换岗了吧？你看，英嫂的嫁妆，陈酿。”
铁山挠挠脑袋，“这个……不会又跟上次一样被她拿刀追吧？”
“哈哈哈……不会不会，咱这回有靠山的，英嫂不会这么做了。”
“靠山？谁敢给你顶着？”
秦战嘿嘿一笑也不说，他怎么会说靠山是祭灵呢？现在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是祭灵救回来的，有它在这里多年的威信罩着，还怕什么？
铁山总觉得这一次天放有了一些变化，可是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来？挠着一头膨发低估着：“怎么总感觉你这家伙怪怪的…”
“哎，别嘀咕了，换岗的人来了，去交接一下，然后我们去找铁海。”
就在二人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地动山摇了一震！铁山和秦战两人差点被晃倒，但好在过去的很快。
“地震？！”
“怎么回事？！”
二人惊诧，但紧接着又来了一件事，就是天上突然飞过一只巨大的猛禽！低空掠过带起飞沙走石，这禽鸟居然不怕戎族祭灵的威慑？！直接低空而过，嚣张至极！它飞向了东方，留下一声嘹亮的鸣叫。
“畜生！目中无灵！！”铁山呸了一声，恨恨道。
“不对劲！”秦战突然说。
“怎么了？”
“我们都知道，即便是我族祭灵蛰眠时期，也没有什么天灾凶禽来袭，这禽兽竟然如此嚣张，我怀疑它未必就是真的活物！它更像是一个异像，一飞冲天！！”
“异像……？”铁海没有秦战那种命魂成型引发的异像的感觉经历，但综合他吸收了戎天放种种阅历见闻，再加上自己体悟的心得经验，他怀疑刚才就是：一飞冲天的异像！
“有人觉醒命魂了，但不在我族。那个方向……是狈族的方向！”
铁山一听就呆住了，“狈族人……有命魂成型的人了？”
“嗷吼！！！”
一头巨大的猛虎从南方横跃山峰而过，之后身体也和那猛禽一样，消散于天幕。种种异像一共来了七次。地动山摇，一飞冲天，陆吾化虎，夸父逐日等，都是罕见的异像，这就说明，有地方连续被激活了七个人的命魂！而且是个个都是后天井喷式，更让秦战无语的事，这么大的异像动静，居然没有引发上苍注视？这他妈简直就是歧视！！！
“怎么了天放？”铁山发现戎天放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
“我最讨厌被人歧视！老天爷不行！”丢下这句话，将酒坛子塞给铁山就走，留下莫名其妙的他发呆。戎天放在世时就时不时发发神经，铁山也是早就见怪不怪，可这次他发现，戎天放像以前一样也是时不时莫名其妙一回，只是这一次竟然带着浓重的杀气。
他哪里知道，秦战前世的时候，因为他是个中国人，被不少别国人看不起，歧视的事儿，所以他才在训练中，任务中来发泄，等他有了实力，歧视他的人吃尽了苦头，甚至有的为此丢了命。
这一次，他感觉自己被上苍歧视，那种天生就看你不顺眼的感觉，让他一阵阵难受，厌恶。
祸世凶星，桀骜，难驯，逆性祸乱天道，上苍厌之……
这么大的动静，戎族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就像秦战的异像上苍之首一样，狈族人也是知道的。两于距离几百里，同一片天空之下，想不知道都难。
此时，一切准备祭祀的仪式已经具备，就差晚上开始了。然七种异像让族长忧虑不已，恐怕这一次，的确是要有部落冲突了，不可避免。
“狈族祭灵，它帮助狈族人觉醒了七个命魂者，恐怕这七个人当中，有棘手的家伙。加上他们族内还有一个在外历练的先天命魂者，不日也将归来，到时候……”
族长正和族内几个族老商议着，戎烈自然也在这里，突然，有人拉他，扭头一看，是戎天放。
二人来到无人处，戎烈问：“你找我什么事？”
“少族长，你是前三年历练回来的，应该清楚这片地域的路线吧？”
“知道，怎么？你想出去历练？”
“不，历练在哪都可。”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戎烈心高气傲，说话都是这副语气。
“狈族人觉醒了七个后天命魂者，少族长不感觉压力？他们的那个先天命魂者也快回来了吧？毕竟他们族内有这么大的活动，他不可能不回来对他们进行辅导！”
“对，是这样的。然后呢？”戎烈虽然心高气傲，但他颇具耐心。
“斗胆请少族长和我前去杀个人！”秦战也懒得多说了，直接提出他的想法，细节可以随后再说。
“杀谁？”
“狈族即将归来的先天命魂者！”
“怎么？少族长莫不是怕不是那人的对手？”秦战稍微的激将一下他。
戎烈听的出来，却也不生气，而是说：“你和我想一块儿去了。唯一不同的是，我想的是部落安危，你想的却是打击报复。”
“呃……”
秦战确实是想借此机会打击报复一下，毕竟狈族的祭灵若是知道自己没死，那么挑动冲突时，一发现自己肯定是要再下手的。那么还不如在他们行动前，这帮老头子叽叽歪歪商讨过后提前触动出击。
不然，等这帮老头子磨磨唧唧商量完了后，说不定人家已经上门了。对于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关系来说，就好比在中东某些非法武装势力一直反政府一样。总得找个机会给对方狠狠的打击！这片地域两个部落，为什么不能和平共睦？最简单的就是地盘问题，哪个部落不在壮大？怎么壮大？吞并！繁衍！这就需要很多合适人居住的地方才行。一旦人口如蚜虫一样儿子生儿子儿子生儿子，那么将来肯定成灾。
所以地盘，就是他们要的东西。这一百多年来之所以没有什么大的战争冲突，但两族之间却是积累了不少过节，互相遏制对方的壮大。比如抢猎物，期间杀掉对方的人等，都是小小的遏制对方在壮大的手段。尤其是二十年前和五十年前，双方有过火拼，各自丢下了十七八具尸体才停手，杀的都是对方精锐，如今更别说祭灵都已经苏醒了。肯定是要逮住机会就往死里整对方啊。
所为有人的地方必有人祸，在这个世界里，尤其是这深山中，还是原始社会，战争是必须的，它能推动文明的运转。
“我认可。”戎烈答应了。
“那么我们筹备一下……”
一群老头子还在磨叽着，二人却是已经商量如何截杀狈族即将归来的先天命魂者了。
是夜，全族上下都在祭灵洞前叩拜着，族内的巫头在巨大的祭台前跳着古老的战舞，带着鬼神面具，时不时的口中喷出火焰来将祭台上面的贡品烘烤着。巫头，是部落中一个神秘的存在，他们修炼上古秘术，范围很广。据说巫头最高可到巫凶，那种只有古国才会有的强大者，能和天地沟通，他们像我一种上古秘文，何仓神人造字的时候，最原始的就是这种秘文，叫做“醮文”。它是文字的始祖，可以和天地山河沟通，可以和鬼神沟通。
不过戎族这里是不可能出现巫凶的，有一个巫头还是一百多年前跟着最早一批戎族人迁移而来，他只是还没死而已……
“呼哈！！！”
巫头咆哮一声，对着虔诚叩拜的族人们说：“祭灵旨意，贡品分享。”
这就是说，祭灵已经享用了贡品，你们可以将贡品分开食用了。
巫头却是暗暗摇头，其实祭灵根本没有享用贡品，它的旨意是，心意领了，物品返回，让巫头换个说法而已。
其实祭灵这东西，性格和它的形态一样千奇百怪，有的祭灵是必须享用族人供奉的祭品的，而且口味也不一样，有的给什么就吃什么，有的专门挑一些奇怪的东西吃，有的只需要吸收香火。
但，也有的是要吃人的！吃牲畜下碎的，喝血的等等。这类祭灵庇佑的族人，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了，比如狈族的祭灵，那老妖狼就嗜血无比，不但征收信仰之力，还要采取精血来吸收。所以它的族人也就有它的习性，攻击性强。
祭灵同意分发贡品，那等于是在赐福，族人们将食物分配完毕，就开始了跳舞，围着篝火而动，女子善舞，男子则是比斗较力，为仪式增添节目。
此时人人都在仪式中发自内心的欢乐，但却有人闷闷不乐，那就是族长为首，以及同一辈的族老们了。祭灵苏醒是见好事儿，但是狈族的情况让他们颇为担忧。他们担心的是，一旦起了冲突，对方的祭灵定会亲自带着麾下族人前来进攻的。他们但是不用担心自己的祭灵，只是流血事件是必须的，到时候肯定就会和二十年前，五十年前一样，死伤不少人。
“怕什么？！我戎族先辈不远万里来到此地，一路多少洪水猛兽？！还怕他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小部落！！”
“如今我族祭灵都已经苏醒，完全可以与对方祭灵针锋相对！狈族人心性歹毒好斗，忘记二十年前那场血战么？戎烈的父亲战死，天放的父亲战死！还抢走了我们辛苦猎杀的高阶凶兽！这笔账不找他们算就罢了，他们还出手对天放几人动手！真当我族勇士是软柿子呢！”
“对！他们敢来，二话不说就是干！！”
一群老头子情到激昂处也满嘴唾沫星子乱喷，大有现在拎着棒子冲过去敲死几个狈族人的气魄。
“可你们想过，他们的坐地位置占有铁矿，装备上要比我们强不少，这才是他们咄咄逼人的最大依仗。”
“……”
“……”
族长叹口气，这就是他们的优势，他们占据着一个小铁矿，虽然没有铁匠，到那些绑在棒子上的铁石，也是极具杀伤力的，而且他们二十年前发动侵略的原因，就是想吞并戎族，将戎族这里仅有的一家铁匠奴役。
戎族没有多少铁器，大部分都是一百多年的上代人迁移至这里时带过来的，经过一百多年经常使用，磨损的厉害。好在戎族中有当年有一个铁匠跟着到达这里，将他的手艺给传承下来，后代也是拥有不错的造诣，那些磨损的铁器，也只能经过他的手，熔炼之后进行重铸。
但毕竟是有消耗的，每把长时间使用的刀，回炉重修后就小了一些，到后来，不得不两把熔化铸就一把，一百多年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现在，戎族的铁器已经非常珍贵了，毕竟生存狩猎需要用，但总也有用坏，或者情形危险时丢掉的。而如今全村上下的铁器都被视为生命了！族长家的那几口最先带来的古铜鼎都因此熔了好几个来淬金铸刀。他也心疼的要死，那些铜鼎，都是用来熬煎宝药的啊，因为时间久远，就是空鼎煮一锅水，也是有很大的养分的。
可惜因为兵器短紧，就这么心头抽痛的给熔了铸兵。为此牺牲颇大，等于拆了东墙补西墙。武器上强化了不少，医疗上就棘手了些。生怕大型的部落冲突造成伤亡保重，而医疗用具却不足的隐患，可所为掣手的紧。
刚刚情绪激昂，此时又情绪低落下去。一个个愁眉苦脸的，颇为发愁。他们在这里发愁，可有人没闲着，戎烈和秦战二人此时正在极速狂奔……
两人今晚就没商量别的，一切话题围绕着地形，时间，地点，对手等进行详细拆分着。二人正是鬼魅一样在山林中飞速前行着。
“你的主意不错，可以出奇制胜，省去了很多麻烦。”戎烈说着越过一棵横在面前的大树，落地后继续奔跑着，他呼吸放缓速度，与戎天放同速。
“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截住他，你首战，我后战，毕竟他和你是同级别的，需要你将他拖垮但不要杀死，最后我来干掉他。”
“有什么讲究？”戎烈疑惑。
“让我尝尝越级杀敌的快感。”
戎烈对他的回答却是不信的，即便对方实力殆尽，想要干掉一个命魂成型的人也不要太简单，因为对方可是超越命魂境界，是命泉境界的高手。
这可不是说被越级干掉就就被干掉的那么简单，命泉境界的人，即便是命魂战力枯竭，命泉却可以提供它足够的力量！命魂与命泉的结合，几乎就是打不死的怪物，除非破掉对方的命泉，让他的命魂没有后援。不然命魂境界的人，一旦命魂力量用尽，肯定被对方秒杀！毕竟命魂境界的人还是需要进行休息，和进食来恢复力量的，远没到依靠命泉的境界。
“所为兵贵神速，顾虑重重，有时候不如主动出击，要知道，我们在顾虑的时候，对方也在筹备一个合适的时机，不能等也不可以等。否则吃亏的就是顾虑的一方，肯定不是筹备的一方。我们主动出击，恰好打在他们的七寸上！先冒险去干掉他们即将回来的先天命魂者，即便打不死也给打残了，让他们的筹备计划暂时搁浅，我们也好有时间进行未雨绸缪的针对方案！”
不知怎么的，戎烈觉得戎天放这个家伙重伤垂死，被祭灵救活以后就变得奇怪了，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鬼点子？这似乎是那些古国中的军官才有的思路啊？
戎烈在外历练十年，十五岁就独自外出，见识和阅历也算是广泛，他曾经就想去古国的征兵处报名，结果因为一件事没有成功。那就是，他是山里来的，古国歧视他是土生土长的野人，这种人不怎么受欢迎，更主要的是戎烈还不知道“疏通”，想当战兵？没好处鬼才给你办理！
戎烈当年想从军，是为了想在军中学着东西，在战场上试炼自己，更想的是将来凭借自己先天命魂的优势，在军中立下几个功劳往上爬，到时候有机会为部落捞一些铁器图纸或者装备的。
结果他也是倍受歧视，一气之下去了一个王侯管辖的地域，给一个王者当了几年亲兵，但由于王侯级别的人都是强大的人物，想捞着东西很是有些困难，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极大的死罪。于是戎烈就在两年后离开了那位王级强者，独寻门路，可怜戎烈一个先天命魂者，心高气傲，在外受了不少打击。无奈落草为寇，当了荒匪，荒匪也是有铁器兵器的么，干了几票大买卖后，本想着带着那些兵器回来的，结果……
由于大荒广袤，随处都是凶兽猛禽，有加上被战兵追拿，一路上不但损兵折戟，自己还差点被一个星魂级别的强者给干掉！于是自己就跑了回来，从此在族内压抑着什么东西，守护着戎族了，
秦战对戎烈的过去自然是了解的，知道他心里有很浓重发酵的东西在折磨他，所以投其所好，将戎烈这个少族长给拉进了自己的计划里。那就是让他将狈族的先天命魂者拖累个半死，自己再干掉他，将与他对战下来的经验化为心目中的心魔，关进笼子里等待日后拿来磨砺！真是大胆的一己之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