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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今天很漂亮 “

周一上班,我们决定根据网友的建议,策划一个“Normal实验室”,不同于以往的街访或短片,我们决定选一些普通人来到实验室,通过观察他们的行为举止,更直接、更有力地证明调查结果。

我们特意请皮埃尔先生烹饪一些食物,然后观察食客们的反应。鬼鬼说了,男人看女人,第一眼看脸,第二眼看身材,同理可知,人类吃菜时“色香味”的首位也是“色”。

我们选择了不同教育背景、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的普通网友,邀请他们来做实验。也不知道是谁传了出去,皮埃尔来北京的消息不胫而走,近期北京人除了聊雾霾就是问老皮的票哪儿能买。

我们节目组破例拿到了一张入场券,可归谁呢?外景组那几个壮汉已经撸起了袖子,这是要动粗啊!鬼鬼赶紧说:“都是同事,都是同事,别伤了和气。”

Alex则鼓励大家“用实力说话”。十分钟后,我们经历了难解难分的掰手腕大赛、办公室转椅大赛、高阶扫雷大赛等一系列PK后,终于采用最最公平正义的方式角逐出了优胜者:我!顺便说一下,那个最最公平正义的方式是:抽签。

拿到票的人,要负责当天的现场拍摄,但可以带一个朋友共享美食,算是员工福利。鬼鬼冲我挤挤眼,问:“你跟谁去共进晚餐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可是你生日哦!”

嘿嘿,当然是和源锅一块儿去,我抄起手机就给他发了条微信。自从前几天表白成功,我就处于少女心急速膨胀期,每天给他发微信打电话,但他依旧是那个冷静低调的源锅,只多了一点搞笑,腹黑的精神。一度让我以为停车场那天的一切都是幻觉。毕竟我学历一般、家庭一般、工作一般,何德何能配得上王源呢?但幸运的是,我这人一向比较乐观,山不来就我,那我去就山。

文思思在一旁念叨:“共进什么晚餐啊!如果是我,肯定把另一个名额挂到网上卖了,听说现在炒到两三千呢!”

“你你你!怎么这么市侩!”鬼鬼恨铁不成钢,正欲动手掐死她。

“大侠饶命!”文思思从他的魔爪下逃出来,问鬼鬼,“你最喜欢粉红色,对吧?但一个男人怎么才能又粉嫩又爷们?”

这个问题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马上跪求秘诀。

他们正聊着,我手机震了一下,我心里一动。马上打开微信,果然是王源的回复:“好,那天我来接你。”我高兴地“耶”了一声,但马上又捂住了嘴。这段感情才刚开始,我就像呵护一双新买的鞋、一只新买的手机一样,格外珍惜,似乎被别人知道了,就被破坏了。

文思思若有所思地看向我,说:“你那天甭管跟谁吃饭,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颜值决定一切!”

鬼鬼点头说:“没错!女人最能吸引男人的部位就是脸蛋,到时候你让外景组的造型师帮忙化个妆。”

如他们所说,晚餐当天,我格外仔细地“收拾”了一下。源哥看到我时也大方称赞:“今天很漂亮。”看吧,别说我们女人是颜控。这世界上,男人才是藏得最深的视觉系生物,连源锅这种专门研究人类心理的“透视眼”,也难以逃脱“看脸”的本性。

我穿了条裹裙配了双恨天高,他穿着西装打领带,看起来格外登对。在一旁布灯的摄影师看到我俩,吹了声口哨,连声说般配,还小声问我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我抿嘴偷笑,抬头看了看王源,他正在试旁边的红酒。灯影朦胧间,他的手指捏住杯柱,轻轻晃动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格外优雅。我暗自佩服自己的眼光好。

皮埃尔先生的法式大餐非常有情调,每张桌上都点着蜡烛,不远处还有人演奏钢琴。我和摄影师先拍了大环境,又依次拍了几道菜,这才坐下来吃。在昏黄的光线中,在舒缓的琴声里,我多少有些拘谨,没话找话地说:“最近我们家楼下新开了一家羊肉泡馍,可好吃了,改天一块儿去呗。”

他点点头说:“咱们每次见面好像都是吃喝为主。”

我纠正说:“这可是民族信仰。”

“信仰?”

“我听说想了解一个民族的信仰,就得看他们这辈子最重要的活动是怎么做的。你看基督教,出生、过节、结婚、去世,都和教堂分不开,请上帝见证一切。而咱们,出生了、满月了、逢年过节了、结婚了、生娃了,到最后拜拜了,全都是和亲戚朋友一块儿吃一顿,请厨子见证一切。吃喝就是咱们的信仰呗。”

好像声音有点大,旁边桌一家人也往我们这边看过来。我只好假装埋头吃饭,装起了淑女,可惜今天这法餐的分量忒少了点。

回想起出门前,玛丽苏给我上的生动一课,她说:“女人最吸引男人的部位是哪儿?脸!”说着又给我补了补口红。“还有事业线。”她顺手还把我的裹裙拉了拉,“这样正好!对了,你晚上少吃点,绝对不能两三口就把盘子清空了。”

此刻我很希望她也在场,请她展示一下如何两三口才吃完?眼前已经是今天的第五道菜了,但仍旧和前面的每一样相同,只有一个拳头不到的大小,横竖都是一口的分量。

此时的我,满脑子都是小区门口的羊肉泡馍,赶紧催促摄影师抓紧时间继续拍,我们要采访就餐的食客。有一位热爱法餐的盲人,他从纯味觉的角度解读了今晚的餐点;又采访了一对老夫妻,是儿子买的高价票,请二老来庆祝金婚纪念日;还采访了第一次吃到法餐的小男孩,他淘气地满餐厅乱跑……

整个采访过程异常顺利,最后还顺利邀请皮埃尔先生说了一段话,他讲述了自己对烹饪的热爱:“美食让我们跨越时间和空间,进行灵魂的交流。”正好作为我们这条片的结束语,实在是非常完美。

拍摄结束后,王源把我送到楼下,在楼道口的点点星光下,他还低下头吻了我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很轻很轻。气氛如梦似幻,我都有点小公举上身了。他的呼吸在我脸旁,有一点痒。我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刹那很想问:“为什么愿意跟我在一起呢?”

我猜不到他的回答,害怕这样一个唐突的问题,会像午夜12点的钟声,打破今晚所有的童话。他说:“你很可爱、大方,还漂亮,为什么不在一起?那天你给我煲粥,还在我家门口留下一盒退热贴,我就觉得不应该错过你。”

在这样美好的月色下,我幸福得冒泡,肚子也在咕咕响。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赶紧回家换了双平底鞋,揣着零钱包再次杀出门,去楼下的羊肉泡馍店报到。可把我给饿的,这家泡馍料重味醇,肥而不腻,赶紧要了份大碗。

正要开动,只见源锅走了进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你也没吃饱啊?”

事实证明我太肤浅了,人家只是回来找我的。“我来给你补生日礼物的,刚刚准备吃饭时送你的,结果忘了,拎了一路,”说着递给我一个纸袋,“生日快乐。”

接过纸袋,里面居然是一个包。那只传说中的天王嫂同款,那只我心心念念长草几个月的包,就这样静静躺在纸袋里。刚刚高冷把它送给了我。

“谢谢。”我条件反射地说,这才是今晚童话的高潮部分吧。灰姑娘的钟声没有敲响,王子还送给她一个包。只听灰姑娘接着说:“为了表达感谢,我请你吃羊肉泡馍吧!”

雾霾重重,看不见月亮,桌上的塑料花沾满油渍,高冷坐在我对面,我们吃着两碗羊肉泡馍,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愉悦呢?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点点星光,我看着油腻腻的羊肉泡馍,马上捂住嘴,说:“别亲我,刚吃东西味儿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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