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宣只能替她撑着伞,遮住上半身。蓝清眉精巧可爱的绣鞋早就染上了稀泥。眼泪顺着蓝清眉的脸颊一再划下,坟头却伫立在苍翠的松柏之间,寂静无语。
魏廷宣让笙意过来撑伞,自己也点了一炷香,怕被雨水淋熄,故而小心的用衣袖遮住,插到坟头前。他陪着蓝清眉一起跪下。他没有见到过蓝清眉这样悲恸的模样,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又掉落到泥土之中。他磕头作揖,只在心头默声说话。
“走罢,清眉。找个天气好的日子,咱们再来。你的身子本来就弱,再跪下去又要着凉了。”魏廷宣拉着她的手要扶她起来,才发现她的手凉得惊人。好说歹说把人劝到马车中了,魏廷宣不顾
两人都是满身的泥,把她抱在怀里,想温暖她一些。
蓝清眉身子软软的,似乎已经缺失了力气,任他抱着。魏廷宣紧紧抱着她,发现她身子柔弱得像树枝间的柳絮一般。
“表哥,到哪里了?”蓝清眉问道。她又叫错了称呼,但魏廷宣无法开口去纠正她。他挑开帘子,外面行人渐多,已经快到城里了。
“快入城了,你小睡一会儿,我们快到家了。”魏廷宣拍拍她的肩头,说道。
“我去王叔家,不回去了。”蓝清眉轻声说道。
魏廷宣见她唇色粉白,用着软绵绵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有些内疚,半晌答道:“好,我送你过去。”
魏廷宣让笙意撑伞,他躬下身子背蓝清眉进去王府。王治郅一听了管家禀报,立马便冲出来了。蓝清眉的脸儿素白,微笑着喊到:“吱吱,我想过来借住几天。”
王治郅嚷道:“快快快,进来再说。别说想借住几天了,就是几十天、几十年、一辈子,你吱吱哥也不会说半个不字。”他把人迎进去,恰好今日大雨,王叔也在府内。
“爹,清眉来了。”跟王叔说了声,又呼喝人去速速熬姜汤来。
王治郅见魏廷宣杵在一旁,道:“今天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搞得这满身泥的,还叫我家妹子这副虚弱的模样。”
“今日去拜祭清眉的父母,没想到下了大雨。是我的不是。”
听他认错,王治郅火气才没那么大了,吩咐人把蓝清眉扶进客房,让她喝了姜汤,加了床厚厚的棉被,让她睡一觉再说。
王叔也过来看了清眉,又瞧了瞧魏廷宣,道:“你也去换身衣裳,休息一会儿吧。咱们这边的雨。落得慢落得久,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了。估计你也是没预想到。”
“谢谢王叔,我便不留了。宅子里还有些事情未办完,另外,我去替清眉拿套干净的衣裳过来,一会儿就回来接她。”
王治郅大力的拍了怕魏廷宣的肩膀,道:“既然收拾,就多拿几套衣裳,或者干脆把东西都抬过来。”
王叔斥道:“兔崽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人家好好的小两口,偏你事多。”
“爹,您是不知道,我清眉妹妹八成是被这人模狗样的东西给欺负了。那****过来,我就觉得不对劲。”说完又扯着魏廷宣出去,对王叔说道:“爹,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魏廷宣被他一路扯到廊外。
“说吧,怎么欺负我们清眉的?”
魏廷宣不语,冷不防被王治郅一记恶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魏廷宣一个踉跄,差点被他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