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看我站在那里,他就皱紧了眉头。估计是见过花痴的,还没见过这么花痴的。而球社里有位稍壮点的师兄,经常还取笑我,望夫石,你又来了?我恶毒地还击,大胖,你再胖点就被逐出社团了。后来进了社团,没等我和浩林产**情,我和这个大胖就已经产生荡气回肠的深厚奸情来。我追浩林,他明着暗着还帮过我不少。
后来我能破格录入羽毛球社,那是因为我天天看,没看出奸情,但是看出了空子,我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才勉强进了球社的。
我发现新进的社员经常要反复练习一个手法,直至练习到熟能生巧为止。比如练习扣球,就必须有一方当发球陪练。这样一陪练就是一两个小时,我想,那陪练的那一方时间不就白白就浪费了?社员的时间都很宝贵,谁不想争取多点时间练习,练得技术炉火纯青,一出球,就一鸣惊人啊!所以我觉得社里不应该都挑精英,还需选我这种庸人当陪练,岂不是更加完美?话说红花还需绿叶的衬托呢。
所以我就不知天高地厚,等着浩林练完球后,在他回宿舍的路上去截他。我一番言词过后,虽然浩林满脸狐疑,但我还是捕获到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丝的赞许。他当时不置可否,骑着自行车就绕过我。可是第二天,当我又去羽毛球场那里看他们打球的时候,他向我走了过来。
“羽毛球场上,不许站着没有羽毛球拍的人!”
“谢谢关心,那我坐着就是了。”我开心过了头,这是我喜欢的大男生,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昨天不是挺聪明的吗?”浩林顿时满脸都是黑线,十分鄙夷的白了我一眼。
“哈哈哈,说你笨,你也是笨,说你蠢,你又不完全蠢!大傻瓜,这是羽毛球社团的团训!还不赶快去买副羽毛球拍再过来!”大胖在一旁哈哈哈大笑。
听了大胖的话,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浩林这是应允我进入羽毛球社团了。我高兴得都忘了去还击大胖刚才对我的人身攻击。兴冲冲地立刻就去校内商场买羽毛球拍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很丢人!但是青春嘛,谁没有丢人过。虽然丢人,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那种快乐,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迎面吹来的海风都是清甜清甜的。
只是这一切也都随着海风,飘散远去。
我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我想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的不幸,毕竟有哪个女孩,有幸可以和自己大学时的恋人,白头偕老。绝大部分都是毕业,然后异地恋,最后无疾而终。就算没有言毓插一脚进来,我和浩林估计也是没有什么结果。浩林也要毕业了,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打拼,男人志在四海。就算真的在一起,我也没有信心能挨过异地恋的寒冬。毕竟在学校朝夕相对的时候,他都没有对我多上心,异地恋,隔山隔水,多少感情都隔断了。反正我是想通了,他要毕业也好,我是准备忘记了他,忘记我倾尽所有心血,去爱的那个阳光而腼腆的大男孩。
“在发什么呆呢?”乐茹敲了下我的脑袋,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没什么,你们聊,我上个洗手间。”
“我和你一起去吧。”乐茹跟了过来。
“快要上课了,你们快去快回。”晨阳说。
下课了,她们一堆女生在聊大后天,研究生毕业送花的事情,我是一点也不想听。我只是盼着他们赶紧毕业,毕业了我就不用这么难堪了。反正我是再也不想见到浩林了,更是没有脸再见他了。
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羽毛球社了。后来大胖没有直接打电话给我,而是小心翼翼地发过信息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有回复,我太难受了,我不想再触碰让我痛得死去活来的伤。一切都会淡化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言毓没有放过我。
明天就是这一届的研究生毕业典礼,晚上睡之前,言毓却是打电话给我了。我已经躺在床上,周围一片漆黑,手机发出蓝白色的幽光,我拿起了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言毓两个字。
但是我记得我从来都没有存过他的号码。
怕吵到她们,我赶紧爬起来,到外面的阳台去听。虽说是我不想吵到她们睡觉,其实我更不愿意她们听到我在言毓面前是有多么的卑微,多么的低声下气地摇尾乞怜。
“喂。”
“明天早上九点半过来献花。”
“……明天乐茹让我陪她去趟市区。”我嗫嚅。
“虽然宏奇集团暂时无能力购买我的股份,我要是想借给他们,也就是签一下字的功夫。”
‘喀’的一声,那头的电话就挂了。
言毓他是最懂得如何折磨我,才会让我觉得最痛苦。我从来没有像恨他一样,恨过一个人。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与他抗衡,却是恨不得不惜一切代价去与他同归于尽了,我才快活。
学校的毕业典礼在七星湖那边举行。我们学校的毕业典礼,其实就是照个毕业照,然后约个人给你送花。然后各种自由合拍。一大早,晨阳和曲曲都去了七星湖那边。晨阳给她的学生会干事师姐送花。曲曲陪她去。
“乐茹,我不去市区了。”
“你敢放我鸽子!易冰璇,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乐茹凶巴巴的。但是我知道她是不想看我难过才挑今天约我去市区,好逃避这里的一切。
“言毓让我给他送花去,你陪我去买花吧。”
我看见乐茹眼里的满是悲怜,我不敢再看她,我怕我再看一眼,我就又要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我拖着她去南门买花。
南门放眼望去,几乎成了花的海洋。平时街口那几档买水果的,其中都有两档今天转卖花了。一束花最少要五六十块钱,豪华些的要上百上千。不会赚钱的学生,最会花钱。因为他们不知道赚钱的艰辛,只会伸手向家长要钱。就像我以前一样,姐姐给我张金卡,随便刷,反正我也觉得姐夫家金山银山,似乎永远也花不完一样,我就没心没肺地花。只是现在才知道,这些数不完的钱,每一分钱都是得来的那么艰难。为了这些金山银山,已经搭上了姐夫的父母双亲的性命,为了这些金山银山,我赔上了我爱情、我的身体、我的尊严。这些钱我都已经不想再去花了。
我也没看,随手买了一束花就走。
我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要碰见浩林。
毕竟他和言毓不同一个系的,拍毕业照有先后顺序的。只是我知道,我运气背极了,天都不会怜悯我的,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突然乐茹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只是我的掌心早已湿透了,所以我挣脱了她的手,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我的手湿。”。
我没哭,倒是乐茹眼眶都红了。她抓起我的手,拿纸巾擦干了,什么也没有说,又重新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我忍不住,伸出另外一只拿着花的手,抱紧乐茹。
“送花而已,又不是去送死。”我难过得快要死掉了,但是我不想我最好的闺蜜也像我这样难过。所以我假装轻松地开玩笑。
“你乱说什么。”乐茹更加紧地回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