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慕容锦烨已经死了，如今慕容家两条人命都跟您有关，虽然不是您亲自动手，也算是间接造成的。何况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在东越国长大的，对那里总算有点感情，再说东越百姓有什么错，您何苦为了私人恩怨，害他们民不聊生呢？”苦口婆心，她只希望能却爹爹放下仇恨，至于她和锦枫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哼！我就是要逼的民声载道，把慕容家族彻底从东越拔出，才能消我心头之恨。”秦霄一个用力，手里的玉杯被捏的粉碎。
“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您今天杀了慕容家族的人，难保有天他们的后人来找我报仇，难道您还想要您唯一的女儿再继续走这条复仇路么？”软的不行，来硬的，钟灵萱也发了狠话。
看到女儿生气了，秦霄急忙安慰着女儿，“不会的萱儿，有爹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你能保护我？你能保护我多久？二十年？三十年？万一有一天你不在了呢？我的子孙又该怎么办？谁来保护他们？继续仇杀下去？爹？如今该报的仇已经报了，该死的人也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呢？人生短短就这么几十年，为什么不放心心中的担子，让自己活的开心点呢？”
秦霄沉默良久，似乎也在思考女儿的话，这些年他一直在为复仇做准备，这也是他支持下去的动力，其他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经女儿这么一说，倒是有点茫然了。
钟灵萱看似乎有门，改为温柔攻势，脑袋在老爹怀里蹭了蹭，娇嗔道：“爹，死者已去，来者可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预期整天想着报仇雪恨，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好好治理我们的凌霄宫，从此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好么？”
“萱儿愿意陪爹爹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被一声声爹叫的，秦霄的心都软了，他可以不顾忌任何人，可是却没办法看到女儿不开心。
愿意么？那锦枫怎么办？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先顺了爹的心意，其他事慢慢来。
“当然愿意，女儿会永远陪着爹，那爹是不是答应女儿了？”
叹息一声，秦霄无奈道：“罢了，谁让我有一个菩萨心肠的女儿呢，爹答应你，以后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东越不冒犯我，我也不再找他们的麻烦。”
“耶！爹爹万岁。”钟灵萱兴奋的跳起来，吧唧在老爹脸上亲了一口，爹爹答应，这就是好的开始。
秦霄老脸一红，对于女儿的热情一时接受不了，不过看她这么开心，心中也释然了，只要女儿高兴，一切都值得了。
钟灵萱知道能劝爹放下仇恨已经很难得了，如果让他成全她和锦枫恐怕不可能，她现在到底要怎么才能逃出这里呢？以爹爹现在对她的珍视，还真是不容易。对了，找玉楼，现在也只有他能帮她了。
“不要求我，我帮不了你。”玉楼一口拒绝，断绝了她的后路。
钟灵萱不会死心，她可没这么好打发，软磨硬泡无所不用其极，“玉楼，好哥哥，你就帮帮我么？你让我去见他好不好？大不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也说过只要我高兴，你做什么都可以。”拉着他的衣袖，像个赖皮的孩子，无论他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看的后面的小丫头和墨羽直捂嘴偷笑。
“我不是你哥哥。”玉楼微微蹙起眉头，这个称呼他不喜欢，他也不想做她的哥哥。
“你就是我哥哥，你是爹爹的义子，自然就是我的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多想有个哥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你就给我点当妹妹的福利，哪有哥哥欺负妹妹的。”不放手，就是不放手，看你烦不烦？
其实她哪里知道玉楼就是喜欢她缠在他身边，看着生气撒娇，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所以她想跟就由她跟，如果能跟他一辈子更好。
钟灵萱已经跟了玉楼两天了，他的立场还真坚定，她在想要不要用一下美人计。
不知不觉两人又来到地下室，钟灵萱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上次重伤昏迷根本就什么都没看到，现在看到才觉得惊讶，松开了玉楼的被她攥皱的袖子，好奇的去看这里的宝贝。
头上的夜明珠真的好大，能值不少钱吧？这里的每一件宝贝都可以价值连城，难怪老爹敢跟东越国作对，原来他真的富可敌国。这个地下室很大，也很宽敞，可以容下七千人，最里面放着一张千年寒冰床，伸手摸了摸，冰凉刺骨。听说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是一直躺在这里的，这是不是跟小龙女的寒冰床异曲同工啊？
“怎么样？喜欢这里么？”
不知何时玉楼已经来到她的身后，温润的问道。
“凌霄宫的财富并不比皇宫少，只会比他们多，你又是凌霄宫的大小姐，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钟灵萱摸了一边的一座很大的玉佛，这个玉佛有一人高，是一整块无暇的玉雕刻的，现在她才知道玉楼送给皇后那棵玉珊瑚，跟这里的东西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整天待在这里，守着这些没有生气的东西，你开心么？”虽然这些是很养眼，但是她仍然认为，钱不用太多，够花就好，多了也是累赘，而且她没有理财的兴趣，做生意，也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那些钱财账目她从没管过，都是锦渊在打理。
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一定会开心，玉楼柔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却没有说出心里话。
“萱儿，你现在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你也知道义父对慕容家的仇恨，如今他为了你放弃报仇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你让他知道了你爱上的是慕容锦枫，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或许现在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总好过面对他们互相残杀的一幕。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你也要为慕容锦枫考虑一下，他如今已经是东越的新帝，他代表的是整个国家，你们是立场是对立的，难道真的要整个国家跟你们陪葬么？”
钟灵萱手里的五彩珍珠哗啦啦全都掉在地上，像一颗颗珠泪，碎了一地。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以为她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义无反顾的和他抗战对敌，并肩作战，可是如果他的对手是爹爹，她还能如此坚定么？
“忘了他，也让他忘了你，这才是对彼此最好的。”
“我做不到，这对我不公平，这些恩怨为什么要我们下一代来背负，锦枫的父亲已经死了，恩怨就该结束了，我们又有什么错？”想到要永远失去他，她的心里就好难过，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
玉楼轻轻把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道：“萱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时间会改变一切，会让你慢慢淡忘，我会陪着你，一直陪在你身边。”
“玉楼，你让我见他一面好么？我就见他一面，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仰起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就是再硬的心，看到她现在的眼神，也会动容，叹息一声，“你这我何苦呢？”
终于拗不过她，也许是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玉楼做了一个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决定。
他对义父说要带钟灵萱去其他分堂查看，让她尽快熟悉一下凌霄宫的情况。
秦霄虽然很舍不得，但是觉得也没什么不妥，只是看了玉楼片刻问道：“玉楼，你很喜欢萱儿是么？”
玉楼猛的一怔，脸上飞起一抹红韵，表面却镇定自若的说道：“义父，我以前不知道她是您的女儿，我……”
秦霄这个老狐狸，看到这个从小被他养大的义子的表情，不由呵呵一笑，“她是我的女儿不是正好么？本来我就打算把凌霄宫传给你的，萱儿虽然是我的女儿，可她毕竟是女孩子，而且我也舍不得她辛劳，如果你能娶她，然后再接手凌霄宫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玉楼蓝色的眸子暗了暗，能不能接手凌霄宫他不在意，但是如果能和萱儿长相厮守他当然一万个愿意，可是……萱儿根本不爱他，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秦霄原以为他说出这个决定玉楼会很高兴，而且他也听说这几天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了，既然如此他何不成全他们呢？反正女儿也不用离开自己，说不定他还可以早点报外孙呢。
“义父，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我觉得萱儿她只是把我当哥哥。”他总不能说她心里喜欢的是别人吧。
秦霄思虑了一下，赞同道“那好吧，我暂时先不宣布了，趁这个机会你和萱儿出去，你们两个人好好培养一下感情，我希望你们回来的时候，能给我带来好消息。”秦霄很满意的拍拍玉楼的肩膀，儿子变女婿，真是好事成双啊，“玉楼啊，从前义父对你要求太严了点，不过义父都是为你好，现在看到你这么优秀，又一表人才义父很高兴，如果能把萱儿交给你，义父也就放心了。”
对于义父的信任玉楼心里很感动，同时也有点愧疚，突然单膝跪地，郑重的保证道：“义父放心，孩儿一定会用生命去保护萱儿，不让她受到伤害。”无论她将来愿不愿意接受他，还有永远把自己当哥哥，他都会全身心的爱她，守护她。
“好了，快起来，义父当然相信你，你们早去早回，义父现在一天不见这丫头都会想她。”秦霄笑呵呵的把玉楼拉起来，对这个未来女婿是相当满意。
玉楼则是在义父的注视下，羞愧的抵下了头。
落霞山位于偏远的高山上，这里离东越很远，两人从山上下来，已经走了几天，才走到东越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