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市经贸信委后，何晨东说明来意，女秘书肖秘书接待了他，何晨东又将此事的始末讲了一遍，然后同样拿出那个申请报告和之前资助的红头文件给她看，她看了好一会，然后说：“你这个证明我们这边是不能够出的。”
何晨东说：“为什么？”
肖秘书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项目主要是中小企业服务中心在负责，我们是上级监管单位，对于项目具体的情况我们这边无法查询，因此需要中小企业服务中心先出一个说明，服务中心的领导签字盖章了，然后再拿到我们这边盖章，我们只负责看领导的签字，然后我们可以再盖这边的章。”
何晨东有点气氛了，说：“那你们这样踢皮球，我们企业不是很无辜，我们实实在在的做了符合政策的事情，而因为你们政府部门之前的沟通协调有问题，让企业不能够拿到这笔资助，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肖秘书说：“这个你说法没错，但是从流程上来讲，我们这边确实开不了证明，你还得去找中小企业服务中心沟通。”
何晨东说：“问题是已经找过他们了，他们明确地说，证明开不了，所以才来找你们的。”
肖秘书说：“那他们那边开不了，我们这边更没办法开证明了，或者你再找区里面沟通一下。”
何晨东觉得再这样辩论下去也没有用，她也只是一个秘书，就像她说的，她见了领导的签字就盖章。
何晨东想了想，决定找更高层领导来解决问题，于是他决定去找处长，处长很客气地接待了他，听完何晨东的汇报后，处长说：“中小企业服务中心虽是我处的直属事业单位，但他们在业务上是单独分出来的，他们有自己的权限，你这个资助是他们全权负责的，你突然让我们来给你开个证明，这个不合规矩，也不符合流程，你最终还是得找他们沟通。”
何晨东说：“他们态度很明确，这个证明开不了。”
处长说：“那你可以跟区科技局沟通或者进一步投诉都可以。”
何晨东听得最多的就是流程，他想：“哎，没有办法了，今天下午要是搞不定这个事情，这个项目基本上就没戏了，明天上午就是最后的期限，现在该找的部门地都找了。”
出了政府大门，何晨东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4点多，还有时间，他得赶紧去区经促局找张科长再沟通下，看下一步怎么处理。何晨东打电话给黎总汇报现在的情况进展，黎总听了很生气，骂了一句，“现在的政府真操蛋。”
何晨东说：“黎总，我想现在再去区经促局一趟，跟张科长再沟通下，看时间上能不能再宽限一下。”
黎总说：“行，我开车送你过去吧，这样节省时间，我刚好在福田。”
过了10分钟，黎总车开到市民中心后面的马路上，何晨东上车后，黎总对他说：“我这有一盒茶叶，你提过去送给张科，其它的我们再想办法，争取让这个项目上去，你看情况，实在不行就跟张科讲，这个项目上去后，我们给他5个点的回扣，看他能不能帮忙。”
何晨东说：“行，这个事我来做吧。”
到海关大厦后，何晨东说：“黎总，你就不用等我了，我下午办完事后，就直接回家了。”
黎总把茶叶递给何晨东后，然后开车走了。当时何晨东第一次给政府人员送茶叶的时候，很不习惯，一方面怕算作行贿，另一方面怕拒收，后来送的次数多了，也习惯了，胆子也大了，送些烟啊、酒啊、购物卡之类的，一般人都愿意收，这些小礼品也购不成什么犯罪的。
五点多了，经促局马上就要下班了，何晨东径直去了张科长的办公室，他正在整理材料，何晨东敲门进去了，他把茶叶放在张科长的桌子上，很客气地说：“张科长，这是公司老总的一点心意，为这个事麻烦您好几次了。”
张科长说：“这个我不能要。”
何晨东说：“就一盒茶叶，没别的意思，平时喝喝茶，提提神的，这是领导交给我的任务，您看您要是不收下，领导会批我事情没办好的。”
张科长看了下，然后说：“证明开好了？”
何晨东说：“还没有，这个比较麻烦，我去找过中小企业服务中心的，他们说关于这个项目他们该做的已经做了，后面的事情与他们没有关系，不给开证明，然后我又去找经贸信委，他们说这归中小企业服务中心管，就这样踢皮球。我们企业也确实做了这样的事情，也确实应该拿到这个资助，我们很无辜，也很为难，您看您这边能不能通融一下？”
张科长说：“我这边只是初审，我交上去了，上面还有领导看，没用的。所以你们还是得想办法弄个章上去。”
何晨东说：“可是，我们确实都跑过了，都不给盖，就算我们打12315投诉成功，可是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张科长说：“我这边最多给你延迟到明天下午，你要在明天下午我下班前把证明给到我，后天早上我要汇总向领导汇报。过了明天，你再找我也没有用的。”
何晨东说：“好，那谢谢张科长了，我们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放弃了。”
出了海关大厦快6点了，何晨东直接回家了。朱小霞还没回来，她打电话跟何晨东说，晚上有朋友过生日，她在外面聚餐，可能很晚才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了，让何晨东自己先吃。
何晨东也懒得做饭，在外面打了个包，回到家时已经是7点了，打开电视正赶上CCTV的新闻联播，30分钟的新闻联播数十年年如一日的一种模式，前十分钟，国家领导人很忙，中间十分钟，我国人民生活的很幸福，最后十分钟，外国到处都是灾难。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何晨东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号码，显示的是广西南宁，他习惯性的接了电话，“您好！”
这时一个生硬的普通话传过来了，“阿东啊，我是阿伟啊，中山的阿伟啊。”
何晨东想起来了，就是他刚出校门，在中山一个职介所找工作时遇到的阿伟，当时何伟还说帮他找工作呢，他还误以为找到了生命中的贵人。
何晨东说：“哦，伟哥啊，你现在还在中山？”
阿伟说：“没有，早就没在那干了，我回南宁了，现在在南宁代理移动手机，我订婚了，准备十一结婚的，你要是有空就过来喝喜酒。”
何晨东说：“好，我安排下，一定过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