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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险死还生

“各位大叔大婶、哥哥姐姐,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哥哥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石姚钱商会定山城分会门口,一群人围在垃圾堆旁指指点点。一名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跪在地上,一遍遍冲着周围的人群磕着响头。坚硬的石板划破了稚嫩的额头,小姑娘依然不管不顾,任凭那血水混合着泪水滴滴洒落地面。

不远处,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双手犹自死死掐着一头青狼獒的脖子,背上一道道深可见骨地抓痕清晰可见,破破乱乱的衣衫上沾满了暗黑色的血迹。

“会长,这小子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昏过去了而已。”

有些厌恶地收回试探少年鼻息的手指,商会执事王腾达冲着一名锦袍老者近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大声说道。

“妈的,没事牵条破狗出来溜达什么,尽给老子惹事。”

宋宁远自然明白手下的真实意图,眼睛的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边的锦衣少年,心中暗骂。

这个垃圾堆经常会堆放一些炼废的药散,时常被那些无依无靠的乞丐光顾。事实很清楚,肯定是这个少年在翻寻废药时被青狼獒咬死了。

“诸位,”抱拳团团一周,宋宁远朗声说道:“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个小偷因为盗窃我商会的灵药,才被梁少爷的狗咬伤。念在他幼不更事,本商会就不再追究了。至于梁少爷的损失,我们也会作出合理的赔偿。大家还是都请散了吧!”

身为会长,宋宁远考虑问题的出发点自然是商会的利益。锦衣少年梁满仓可是当地最大的药材供应商梁金山的独子,他犯不着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乞丐,去得罪自己的老主顾。

看着青狼獒的尸体,梁满仓心痛得几乎要滴血,若不是顾忌现场的人太多,他真想将眼前这个可恶的穷小子大卸十八块。

这只青狼獒是他十六岁生日时,父亲花重金买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如今不到一年,就已经成长到堪比淬体初期巅峰的实力,相信要不了几年,便能成为一阶妖兽。他平时更是珍若性命,未成想竟被一个小乞丐给活活掐死了。

“我哥哥不是小偷。”小姑娘求助的目光环视人群,小声反驳道:“我叫兵雪儿,原本来这里想找些药散,梁家的狗突然跑过来咬我,哥哥为了救我……”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筑元后期的气势暗暗罩向兵雪儿,王腾达匆忙打断对方的话,不无威胁地说道:“你哥哥可是小偷,如果不想他被拉出去喂狗,就管好自己的嘴。”

面对筑元境的强大气势,兵雪儿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顿时苍白如纸,浑身不可抑制地瑟瑟发抖,却依然倔强地仰着头,恳切地看向或麻木、或不忍、或幸灾乐祸的众人,苦苦哀求道:“不要拉我哥哥去喂狗,求求你们,救救他……”

“这不是仗势欺人嘛!”

“就是,梁家的狗经常乱咬人,上次还咬了……”

……

小姑娘的目光终于让一些人觉着不忍,有些胆子稍大的开始小声议论。

“这是一包生肌散,拿去救你哥哥吧。”

看着有些义愤填膺的人群,王腾达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商会筹备已久的大型拍卖会开拍在际,此时小小的定山城云集了众多豪门大族,这个紧要关口,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将一个小瓷瓶丢在地上,王腾达很是不耐烦地说道:“赶紧滚,不要挡在这里防碍我们做生意。”

含泪拾起地上的瓷瓶,兵雪儿小心翼翼地揭开少年背上的衣服,将生肌散一点一点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而后,在人群复杂的目光下,吃力地背起少年,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向贫民区走去,鲜血伴着泪水洒落一路,口中犹自喃喃自语:“哥哥,你忍着点儿,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就好了……”

……

背上传出一阵阵清凉、麻酥地感觉,兵锋悠悠醒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夹杂着霉味充斥口鼻。睁开眼,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头凌乱的秀发。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小院子,身下是一堆乱草,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正蜷缩在自己身边。

不对!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抱着宋冰冰从十八楼跳了下去,接着发生了爆炸,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难道当时的那种感觉是真的,我真的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想到这里,各种信息纷沓的拥进了兵锋的脑海。半刻钟后,兵锋终于明白,他真的重生了。更令他惊奇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兵锋。

“哥哥,不要离开我,雪儿好怕……”少女的呓语打断了兵锋的沉思。兵雪儿瘦小的身子在睡梦中犹自瑟瑟发抖,原本未干的眼角再次挂满泪珠。

“雪儿,我的好妹妹!”兵锋顿时热泪溢眶,“上天待我不薄,我兵锋也有妹妹了!”

前世,他是被义父兵不悔从垃圾堆里捡回的一个弃婴,没有兄弟姐妹,甚至上军校前,除了王诗语以及后来的李亚兰,他没有一个朋友。直到进了部队,他才有了一帮子好兄弟。内心深处,兵锋一直对亲情、友情充满了渴望。

从记忆中他知道,兵雪儿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而是一个像他一样的孤儿。但这又如何?数年相依为命、不离不弃,两人虽不是亲生,却早已胜似亲生。

看着像只瘦弱的小猫咪一般蜷缩在身边的少女,兵锋内心泛起一股温柔。伸出左手,爱怜地抚摸着兵雪儿的乌发,心中暗暗发誓:今生今世决不再让这个可怜、可爱的妹妹遭受任何的痛苦与不幸!

“哥哥,你醒了,你真的没死!”

兵锋的抚摸惊醒了沉睡中的少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酥松的睡眼,真切地感受到前者手上传来的温暖,兵雪儿终于确信自己不是作梦。

“哥哥,你吓死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雪儿的!”双臂死死地环抱住兵锋的脖子,兵雪儿生怕一松手哥哥就会再次离自己而去,长时间的担心、受怕、委屈,化作无声的抽泣,小手不住地轻轻捶打着兵锋的后背。

“雪儿,别怕!”轻轻拭去少女脸上的泪水,兵锋止不住泪流满面,“你放心,哥哥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相拥良久,两人渐渐平静下来。

“咕噜”,小肚子发出一阵低鸣,兵雪儿的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头,匆忙从怀中掏出半块馒头,偷偷咽了下口水,如获至宝般递向兵锋,说道:“哥哥,给!”

看着眼前这半块已经发馊发霉的馒头,兵锋忍不住鼻子一酸,轻轻地推回去,哽咽道:“哥哥不饿,雪儿吃!”

“雪儿不饿,哥哥有伤,哥哥你吃!”兵雪儿再次将馒头推了回来。

“好,我们一块儿吃!”

……

夜色下的小院中,篝火熊熊燃烧,少女睡梦中犹自发着“咯咯”的笑声。

兵锋平躺在院中的草地上,双手枕于脑后,微眯着双眼遥望夜空。

“诗语,你不知道吧,我真的没死,而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妹妹。只是重生到了九洲大陆一个叫做汉武帝国的地方,可能短时间内不能与你相聚。不过,你放心,就算踏遍千山万水,求遍诸天神佛,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去与你团聚!”

清醒过来的这段时间,兵锋早已理清了记忆中的东西。他知道,这里不同于地球的科技文明,而是奉行神奇的修真文明。据说强大的修行者不仅举手投足间能飞天遁地、翻江倒海,更能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民间时常便有“某某高手破碎虚空,到达更高级位面”的传说。

从记忆中得知,修炼的第一步便是打熬筋骨,增强体质,这个过程叫淬体。只要淬体九层圆满,就可引天地元气入体,在丹田内凝聚气旋,踏入修炼的第一大境界筑元境,从此真正迈入强大武者的行列。

他的前身就曾经亲眼目睹了两名强大的筑元武者的争斗,那绽放的真气、纵横的剑芒,至今记忆犹新,更是让兵锋看到了回归地球的一线希望。

“只是,到哪儿才能弄到功法呢?”剑眉微蹙,兵锋喃喃自语。

要修炼首先必须有功法。但高深的功法无不掌握在豪门大族、宗派学院手中,即便市场上也有些低阶功法出售,但那高昂的价格,对一个乞儿来讲,无疑是一种天价。

前身记忆中只有一套基础枪诀,那还是无意间偷师得来的。虽然不是纯粹的淬体功法,但也有些微的淬体功能。

前身苦练多年,却始终卡在淬体三层初期,再也无法寸进。反倒是年龄较小的兵雪儿,居然后来者居上,凭借这套枪法,修炼到了淬体三层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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