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刚洗过澡，只穿着贴身的里衣，长发披散着，发梢还有水珠坠落。
“这是谁的画？”韶颜问。
那时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可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问的时候，眸中闪着一股极深的戾气。
君澜摇头，但眼中分明染着几分笑意，道：“藏宝楼无意收来之物，若是问出自何家之手，那就实在不知了。”
韶颜眼眸一沉，看着君澜，眼中的戾气愈发重了，“你不知道？”
君澜点头，有些察觉到韶颜的神色不对劲，好奇地问：“皇姐似乎很在意这幅画啊？”
头突然就疼了起来，韶颜紧紧皱起了眉，心中莫名就有了一股冲动，她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涌出的厌烦让她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冷道：“你在骗我。”
那应该是君澜第一次看见他的这位皇姐生气吧，而且还生气的莫名其妙，他也不慌，更没有反抗，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皇姐，我真的不知。”
韶颜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白皙的脸在她逐渐加重的力道下一点点变红，整个大脑有了一瞬间的空白，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放开了君澜。
韶颜看着自己的双手，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终于能呼吸的君澜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喉咙处火辣辣得痛，让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对于她自己的做法，反应过来的韶颜感觉到了恐惧，她理解不了，她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会有杀了眼前这个人的想法，而且，她控制不了她的手，当看着君澜在自己手下一点点窒息的痛苦模样，她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快感。
韶颜看向扶着桌子不断喘息的君澜，那种感觉却再找不到了。
“对不起。”此时的韶颜心中只有愧疚。
为什么，她会想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君澜慢慢缓了过来，抬眸看向韶颜，那双眼眸里没有丝毫责怪之意，道：“我知道皇姐不是无心的。”
韶颜不知道她此时除了道歉还能说一些什么，她想去扶他，但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了，沉默了半晌，才又问道：“你没事吧？”
君澜自己站直了身子，摇了摇头，他走到韶颜身边，取下了那幅画，微笑道：“皇姐似乎很喜欢这幅画，生辰时我也没有备什么礼物，这幅画就赠与皇姐，算是生辰礼物吧。”
君澜把画收了起来，放到韶颜手中，白皙秀丽的脸上笑意温柔。
君澜一切的动作都如此自然，就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韶颜没有拒绝，拿着画，目光却未从他身上移开，特别是看见他白皙的脖颈上青紫的指印的时候，眼中的黑暗又沉下去了几分，她道：“我先告辞了。”
没等君澜回应一句便直接离去，步伐之快，如同逃离。
韶颜的眼帘垂得很低，掩住了眼中的黯然，她紧紧抓着画，指尖惨白。
她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却又不想停下脚步。
是啊，她在害怕，可到底在害怕什么，她却根本不知道。
……
……
御书房里的气压很低，听完暗卫跟踪得到的情报，君凰久久都没有说话。
虽是不想，但她还是派人跟踪了她最疼爱的女儿，她还抱着一种侥幸的，希望只是她多想，颜儿还是颜儿，经历了生死人总是会变得不一样，而她那么多年都对她漠不关心，不知道她会武功也正常。
可是，颜儿，你为何要对你的亲弟弟出手呢？
君凰真的不想去怀疑，如果这个是假的，她真正的颜儿会是何种境地，她不敢去想。
君凰闭上了眼，抬手揉了揉眉心，一脸倦意。
“你下去吧，继续监视六皇女，有任何异常都速来禀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