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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吃吧在这里

“呵呵……你怎么总是跟他过不去呢?他有欠你钱吗?”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跟着下了车。

“真漂亮啊!”我站在湖边,放眼开阔而宁静的湖面,四周雪山皑皑,古木森然。岸边水草丰茂,开满了五颜六色的格桑花和杜鹃,辽阔的水面上盘旋着大雁、黄鸭和一些我不认识的水鸟,白墙红顶的村庄映照在风平浪静的湖面上,湖光山色、静谧安详。

我们在一座坐南朝北、花团锦簇的藏式二层楼前下了车,大门东侧挂着一块木牌匾,汉藏两种文字写着“波密县古乡嘎朗村民委员会”。院落很大,铺着青石板,四面围墙下种着各色花鲜花。院落正中支着一顶大帐篷,只有顶盖,四壁却没有围上。

帐篷里摆着两张圆木桌,上面已经摆满了杯盘碗筷,砂锅豆腐、松茸土鸡、青菜、糌粑、酥油茶,满满地一桌子,不过最让我的唾液腺疯狂分泌的则是桌子中央的大木托盘上,跪卧着一头烤的油光蹭亮的全羊,羊角上系着一朵丝绸质地的大红花,香气阵阵袭来,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奇怪了,人都怕哪去了?”登珠乡长站在院落里四处张望着,却不见一个人影。

“呵呵……会不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呢?”阿米尔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两只红烧羊蹄,递给我一个之后坐在椅子上啃了起来。

“志玛!志玛!”登珠乡长穿过帐篷,向屋子里走去。

“啊!真够奇怪的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我啃着味道奇香的羊蹄儿,四处看了看——不止村委会里没有人,附近几户人家也都是门窗大开、炊烟袅袅,却不见一个人影儿,仿佛这个村子的所有人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般,安静得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从前看到过的恐怖片——《山村老尸》,迅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羊蹄儿——还好,还是红烧羊蹄儿!

“或许有什么集体活动吧,都去参加活动了!既然酒宴都已经备好了,我们就不必再客气了吧!登珠乡长!登珠乡长!我们开饭吧!”阿米尔起身向屋子里喊道。

可是久久没有回音。

阿米尔警觉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羊蹄儿,跟着他悄声进入宽敞的屋子。

刚一迈进屋子,一股难闻的腐臭气息便钻进了鼻孔,我捂住了鼻子。

“好臭啊!”

“嗯,可能是有老鼠死掉腐烂了吧!”阿米尔随手打开灯。

碉房外形稳固厚重、楼角整齐,内部空间很大,汉藏混合,风格粗犷古朴,迎门一楼便是宽敞的大客厅,一改过去老碉房一楼住牲口二楼住人的传统,不过,门楣上仍然悬挂着五彩风马旗,客厅的内壁则画着蓝、绿、红三条色带和日月祥云等藏式图案。大概是村委会的缘故,对面墙上原本悬挂佛龛的地方,这里却改成了一面五星红旗,旁边是毛主席的大幅照片,相框上还铺盖着哈达。

红旗下摆着一溜长木椅子,几把椅子上堆放着黑色的布匹,也不知道是窗帘还是衣裳。椅子前方则是一张老旧的大办公桌,上面零落的摆放着一些文件,登珠乡长背对着我们站在办公桌前,身子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登珠乡长!”我轻轻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却没有反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前桌面一尊一尺多高的塑像,脸色乌青,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

他手里捧着一串夹杂着几颗绿松石的红色珊瑚串珠,大串的眼泪流淌进他不住抽动的嘴角,眼睛却只死死盯着那尊石像,充满了恐惧。

那是一尊器型优美的白色理石圣母像,右手微微举起,左手持圣书,表情矜持,透着淡淡的哀伤。该造像身材修长,笔法简洁,还有那显着的“S”形纹饰,根据《西方艺术史》的记载,我判断它的造型应该属于欧洲十二世纪初的哥特式风格范畴,只是不知道雕像本身是不是那个时代的。

正当我研究石雕风格时,阿米尔碰了碰我的胳膊,在我耳边悄声道:“您看,那雕像的眼睛好像流血了……”

这时,我才发现在圣母的左眼下拉了一道细长的红线,那红线断断续续,乍一看果然像流出的血泪一般。

“呵呵,那只是理石里的赭石色素成分,没什么可惊讶的。”我笑着伸出手,轻轻触摸到圣母的脸庞。

“啊!”就在触摸到那道红线的瞬间,我惊呼出声——那“血”竟然是真的!沾在我的手指上,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同时飘进鼻腔。

我惊恐地看着阿米尔,阿米尔同时惊诧地看着我,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她回来了……哈哈哈……她回来了!我的儿子西绕呢?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吧,他还是小孩子啊……”登珠乡长突然歇斯底里地狂叫道,一阵晚风吹进来,黑色的窗帘飘荡起来,轻轻拂着那尊柔美的圣母像,仿佛修士的黑色僧袍来回飘摆……

“登珠乡长!镇静点!谁回来了?快说呀,谁回来了?”我紧紧摇晃这个康巴汉子的壮硕身体,厉声吼道。

“哈哈……红色血雾,黑色僧袍。死神高举镰刀,割下头颅,在尸体上跳舞;鲛人站在鲨鱼背上,唱起招魂的挽歌,魔鬼用流星打成戒指,戴在你的指上;巫婆舔着骷髅的眼窝,诡笑着打开死亡神殿的大门,血色樱花漫天飞舞,为你铺好进入沉沦海底的路……”听着他的嘶哑歌声癫狂诡谲,仿佛恐怖片中被厉鬼上了身一样!以我编外医生的诊断——登珠乡长疯了!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阿米尔,他耸耸肩,挠了挠头,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啊!雕像呢?”阿米尔惊慌地看着我,看着那张办公桌直揉眼睛。

桌子上那尊圣母像不见了!

“我靠叻,见鬼了!”我喃喃道。

“跟我来!”

正当我俩发呆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叫。我和阿米尔迅速奔出门外。

帐篷下,一个青年正忙着将各种食物塞到一个大旅行包里,他抬起头,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林宝石?”

眼前这个忙得不亦乐乎的大男孩正是我们在南迦巴瓦峰下见到的那个喝雪花的小伙子——林宝石!

“怎么会是你啊?”我万分惊讶地看着他,同时看了看他身后,空无一人。

“别看了,他们都去拉萨找什么达旦明久颇章了!你还真是害人不浅呢,她们可惨了!——不过对我还是不错的,弄了这么一大桌子美食招待我,可惜咱们没时间了,走吧。”林宝石嘴里叼着羊蹄儿,将塞得满满的旅行包背在肩上,含混不清的说着。

“去哪里啊?”我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帅哥惊讶道。

“找黑色圣母啊!”他抻着脖子将食物咽了下去,掏出一块纸巾擦擦嘴巴笑道。

“黑色圣母?那是什么?”我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室内哗啦啦玻璃破碎的声音,我们急忙回身蹿进屋内,只见北面的窗子已被砸碎,我站在窗前,探身向外望去,不远处,登珠乡长踉踉跄跄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后山茂密的杉树林中。

“黑色圣母……你还我女儿……不要啊……”

登珠疯癫不清的哭喊声随着晚风隐隐飘过来,有如游魂夜啼,使我胳膊上的汗毛唰地直立起来!

“跟着他!”林宝石噌地越到窗户上。

“啊……等等……差点忘记了!”他又越了下来,拾起主席照片下椅子上的几套黑白色衣袍递给我和阿米尔,自己也套上了一件。

“这是……修道袍啊……”我抖开手中的黑色服饰,竟然是一件天主教牧师穿的黑色长襟修士袍子,同时一枚精致的白色十字架掉在了地上,我俯身拾起,应该是银质的。

“快穿上吧,否则我们是混不进去的!嗯,还有那条十字架也要戴上!对了,看到那个金色权杖没?活佛您带上吧,山路难走着呢,正好用作登山的手杖!”林宝石说完,将黑袍的下摆撩起塞进腰间,再次登上了窗台,一纵身跳了下去。

“喂!阿米尔,把桌子上那两瓶素罗玛揣上,那可是用冬虫夏草、雪莲花和红景天配出来的上等补品呢!”

阿米尔茫茫然看着我,我苦苦地笑了笑,把这套圣服套上了,戴上了十字架,拎起那支权杖,一根和我身高差不太多的镀金铁杖,一头铸着一枚银色的大十字架,一头呈三棱尖状——分量还真不轻!

阿米尔搬个椅子扶着我爬上了那高高的窗台,靠!外面竟然是一具斑驳的旧棺材,一头埋在山土里,露出的一头则蒙着一张草帘子此时已经破烂不堪,最要命的是那露出的一截棺材已经快要散架了,一汩汩腥臭的黑水从里面流淌出来,引来一群群的苍蝇……

“喂!跳下来啊,发什么呆啊!在这个以天葬为习俗的世界里,看到棺材还真是不容易呢!”林宝石站在棺材上笑道,同时向我伸出了左手。

“那个……你确定那个东西能承受得住我们两个?我可不想把它当成我的浴缸,虽然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

沿着嘎朗湖边缘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林宝石和阿米尔一前一后夹着我向东南方向的苍茫林海疾行,林海的背面是一座高大雄伟的雪峰,墨绿的森林将洁白的峰顶映照的格外圣洁。

一棵棵参天的古树,两人合抱都显困难,沿着帕隆藏布湍急的河流向两岸绵延开去,我大略看了看,这些大树,除了松柏,还有不少其他树种,色彩也不是单纯的绿色,有些树的枝头上,还有醒目的红色,不知是结出的果实还是变红了的树叶。狭窄而崎岖的山道湿滑陡峭,我们三个人不时有滑倒的,将路边的碎石块哗啦啦地踢到了河里,遥远的落水声很久才传上来。

“小心点儿!来,我拉着你吧!这要是掉下去,淹不死也能冻死!绝对的冰川矿泉水,装上瓶儿就能卖!”林宝石回过头向我伸出手笑道。

我拄着铁杖三步一歇,喘息着摇摇头。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这里啊……”林宝石抬起头四下里望望。

“前边不远就应该是宿瓦卡了,也就是嘎朗王宫的后寨。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要到那里去。坚持一下!来,我拉着你!”

看不出这个清秀的小伙子手劲儿蛮大的,拉着我在这山路上健步如飞,身后的阿米尔不时高呼等等他。

“你对这里很熟悉啊?”我跟在林宝石身后喘息道。

“呵呵,还可以吧。以前我们在这里驻训过,要知道世界上最大的海洋型冰川卡钦冰川就离咱们这里不远,是高原军训的绝佳环境呢!”林宝石笑道。

“啊!你是当兵的啊?你不是那个画画的吗?”我惊讶道。

“呵呵……我有说过我是画画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林宝石折断一根横出来的树枝。

“小心点,别刮着脸,这里是原始森林,说不定哪种植物就有剧毒呢!”

我忽然想起来了,薛冰说过他们五个人是在丽江碰到的林宝石,那这样说他还的确没有骗我。

“呵呵……把我弄懵了,当兵的不在部队,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执行任务呗!怎么,你不信?”林宝石笑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本红皮证件,借着月光,我清晰地看到了那上面的套着“八一“两个字的黄色五星图标和军官证几个大字。

“要不要翻开核对检查一下啊,现在可到处都是办假证的。嘿嘿……不过……当兵的这里可不止我一个人呢!”林宝石揣好了证件,神秘笑道。

“什么?不止你一个?”我惊讶地看着他。

“是啊!不止我一个!”林宝石回头看了看落在一百多米外的阿米尔,给我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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