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那么多的不清楚,总是会有那么多的凌乱,有很多不清楚,又是那么地难以解释的,那些笑容的后面,不一定是温柔,不一定是真实与真诚的笑容,而有些哭泣或许也并不是非常痛楚与衰颓的哭泣,但是,只是从表面看过去,又不能说不是。总是会有那么多的难以解释,只是在还不清楚,还不明白的时候,就应该选择缄默,或者是沉默,不要轻易地去下着结论,不要轻易地以为着什么,或者信口开河地承诺着什么。乐乐这是第一次见过上官泓的妈妈,那是一个很沉稳又透着高贵气息的妇人,完全不同于乐乐之前在家里,在人类世界所见到的上官泓“妈妈”,但是眼前这位上官泓母后的妇人,乐乐又说不清楚,她身上究竟是透着什么样的气息,让人有些屏住呼吸得有着敬畏和紧张感。
“母后,孩儿回来了。”上官泓就那么地扑在了坐在床边的妇人的膝盖上,这让一旁观看的于乐乐有些吓了一大跳,她只是睁大了眼睛,只是真实地听到了上官泓的哭泣声,那是一种真实的哀伤,“我……我都知道了。”
“畅儿,我可怜的孩子啊,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那妇人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上官泓的脑袋道,“这或许也是我的命吧。不要怪你父皇,这其实并不是最大的困难,要命的问题还在后头呢。”
“母后,其实……”
就在上官泓抬头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美丽的贵妇人突然道:“你的头发,怎么忽然间有这样的变化,变黑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上官泓解释着,“我在人类世界呆了一段世界,然后就变成了这样了。”
“这样啊……”不像是什么好兆头,贵妇人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什么,然后,她就温和地对上官泓道,“泓儿,站起来,坐在我身边说话吧。”
“不,孩儿无脸站起来,孩儿不孝,没有好好地侍奉好母后。”上官泓哭泣道,“孩儿愿意长跪不起,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这又是为何?你又没有什么错?”上官泓的亲妈妈困惑道,“你没有错又为何要道歉呢?你何必如此呢?”
“其实……是我的错。”上官泓颤抖地说道,生命与生活之中,总是有着那么多的痛苦,总是有着那么多那么多得难以忍受的痛苦,有着那么多的难以忍受的折磨,而在那生命的折磨与痛楚之中,又是如此这般得重新地有着什么的挣扎,在那里不断地挣扎着,是一种灵魂的挣扎,是一种破碎的挣扎,却在那无休止的挣扎与痛楚之中难以解脱着,那是一种难以解脱的匮乏与惭愧,与哀伤,与遗憾,与舍不得。
“那……那你错在哪里了呢?”妇人依旧不解道。
“说是说不清楚,但是,肯定有。”上官泓出乎意料地坚持着。乐乐虽然是非常困惑的,但是,她又好像是能够明白的,就像是痛苦,就像是快乐,所有所有的情绪都是可以传染的,那些或痛苦或难忍之处,总在那里传染着,不断地传染着,破碎着而又非常恐惧的传染着,如同一种传染病,一种心灵的传染病,那是心的某一处的残缺,那是心的某一处的残疾,但又仿佛并不是残缺和残疾,只是一种正常的轮回与回旋,那只是一种生命的轮回。当生命与生活完全地顺利,顺利得太顺了,又或许会变得非常不顺利,就会那么多得变得烦恼,重新得变得烦恼,那是一种生命轮回的规律的痛楚与痛苦,而这一切只是生命的一个阶段,一个时期,只是,这只不过是一个较为痛苦,较为不好承受和忍耐的一个阶段和时期。
一切又都该如何是好?一切又都该如何解脱,如此这般得想要去寻找方法想要重新地去寻找着什么的解脱,想要如此这般得重新地寻觅和寻求着什么的意义,什么的生命的意义,只是,想要争取着,想要不放弃着,想要好好地肯定着,无论有多困难,无论是一个多么困难的时期,都努力的,努力地让自己挣扎地走了过来,让自己尝试着挣扎地一步一步地从冰封的雪山之处,从火焰的煎熬之中迈出自己的步伐来。
他如此哭泣着,却又是如此这般得等待着,坚忍地等待着,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一场的结束,等待着一场什么的新的开始。质变是需要量变的积累,如果,真的想要改变着什么,一定要从改变自己开始,要想有大的改变,那么就一定要从小的改变,一点一点地积累下来,不断地积累出的力量,在那突然之间的爆发,重新地爆发,一种复活性的爆发。他真的是希望自己复活,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苏醒。他的哥哥也算是间接地死在他的手里,如果,不是他要去人类的世界,找于乐乐找回袁雪儿的灵魂,或许哥哥也不会死,又或许,哥哥还是死在他自己的手中,哥哥是死是他自己的一手造成的。但是……袁雪儿又说他是自己猝死了,或许,真的不是袁雪儿杀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很怀疑。那种难以解释和推理出来的怀疑与困惑。
有着什么的生命的感触,有着什么的生命的增长,那生命之树在没有看见的某一个角落里不断地生长发芽着,是那么得生生不息地生长发芽着,又是那么得不再徘徊,不再游离,不再彷徨,让黑暗的恐惧,慢慢地退去,在那恐惧之中慢慢得退去,靠着信念,靠着那最后的意念,靠着那最后的怀想与遥想,如同那遥远的梦想。
上官泓的母后,只是那么地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后脑勺道:“你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苦恼呢?关于你哥哥的事情,你父皇的事情,我都看得很平淡了,你又为何如此难过呢?”
“可是,哥哥走了,父皇也离开了,母亲,你不孤单吗?”上官泓依旧哀伤地问道,“孤单,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东西吗?”
“泓儿啊,你不会是想说你很孤单吧?”上官泓的母亲这才深深地有些遗憾地叹息着,“独处是一个人的相处,一个人与时光共同地相处,而孤单,是一个人的灵魂在那里感到与这个世界的远离,有一种被排斥被拒绝,或者在这个世界,感觉找不到自己可以寄托,可以依靠的一种孤零零的情感。孤单……这是脆弱的灵魂才会有的一种消极的情感啊,泓儿,你才多大呢?你怎么会有孤单的感觉呢?”
“可是,母后,当自己最爱的人消失了,难道不孤单吗?当自己最亲的人死去了,难道不孤单吗?当自己最尊敬的人做出了背叛的事,难道没有一种孤单的感觉吗?”上官泓哀伤地询问着,“母后,哥哥走了,父亲又做出那种事情,您身边可以依靠的人,越来越少了,你难道不孤单吗?身边的人,原本最亲最爱的人,原本最值得信任和寄托的人就这么得一个又一个地走了,离开了,背叛了,母后,你难道不孤单吗?你难道不痛苦吗?你为何不哀伤,为何不恼怒,甚至……为何不怨恨呢?”
“怨恨?这又是如何说起的呢?”上官泓母后只是宠爱地关怀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怨恨已经死去的人,这又未尝不是一种亵渎呢。他已经死去了,他已经安歇了,就让好好地安歇吧,让沉睡在大地中的人,好好地沉睡着吧。我们这些尘世中人就不要再去打搅和打扰他们了。至于……你父皇,那是背叛吗?他选择了另一个女人,和在后宫佳丽三千人之中选择的任何任意的女子又是有着多少的区别呢?无论是对还是错。如果,他这样真的没有什么过错,我们又要如何去责怪呢?如果,这的确是他的过错,他也迟早会为他的过错而买单的,他很有可能会像很多的那些暴君一样因为美人,因为享乐而丧失了他一手打下的江山,失去了他所原来努力争取到的一切,一直到最后的失去了他自己,失去了他自己的生命,泓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错误,就让他本人来承担,一切都让犯错者在时间的考验之下,一切都顺其自然吧。该是怎么样的,总会变成什么样子的,而人……泓儿,孤单是一种心情,更是一种心结,泓儿,我的好孩子,你的心里有着一个结。”
“母后?你怎么会知道呢?”上官泓有些诧异不已地询问着,母后算是一语道破他的心思,他只为这样的母亲,这样地了解自己的母亲,感到诧异,感到震惊,也真的是有着心里感到体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