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还是逃走了。”
吴峰反而略微觉得放松，毕竟他本人和妖月并没有深仇大恨。
“是啊，这是西北吴家特有的传送阵，太快了！”
吴峰的脚步一顿：西北吴家？
韩沫雪收起了浮屠塔，走过来，弯腰捡起了那枚令牌。
“可算是达到目的了。”她长舒了一口气，看起来很放松。
吴峰偏头问道：“你的目的不是为民除害？”
韩沫雪满不在乎的说道：“让为民除害的人变得更加强大，不也是一种为民除害？”
“那你让谁变得更加强大了？”吴峰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刻薄的语气。
韩沫雪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笑着指了指自己：“我呀！”
“你？为民除害？”
“那还是先把自己除了吧(小声)。”
“对呀！”韩沫雪用手轻轻抚了抚那枚令牌，“只可惜让妖月跑了。”
“她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韩沫雪迟疑了一下，才说：“应该没有。”
吴峰挠了挠头：“这么说，你是怂恿我来帮你报私仇了。”
对于吴峰的话，韩沫雪似乎并不太在意。
她本是在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动作却变得缓慢了起来。最后停止了动作，像是在低头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不能让她活下去。”
吴峰：“为......”
“为什么”还未出口，韩沫雪就轻轻的说道：“如果她继续活下去，将来的某一天，或许......”
她忽然不说了，眼睛不知看向了何处，尽管只剩下一片虚无。
她从地上捡起了一小撮头发。这暗红色的头发，是吴峰在与妖月打斗的时候，用内力震断的后者的。
见韩沫雪似乎并没有打算告诉他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吴峰也就站在一旁，静静地旁观。
这时，他看见韩墨雪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他从没见过的表情。并不是仙子般不沾尘埃，倒是有几分贼眉鼠眼。
韩沫雪贼笑贼笑地把手伸进怀里掏了掏，取出来一个很奇怪的灰色小布偶。
“这是什么？”吴峰伸出手。
“去！”韩沫雪一袖子打了过来，“拿开！”
吴峰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又仔细端详起这个木偶来。
木偶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也并不像是什么小女娃子家喜爱的玩物。灰扑扑的，只大概区分得了四肢，连五官都不精细。一看就不像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倒是有点儿渗的慌。
“别看它制作简单，实际上来头神秘的很。”
韩沫雪主动解释起来：“这东西连我父亲也所知甚少，明明我们把它拿在手里，却找不到任何办法再把它造一个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唯一知道的，就是如何使用。”
吴峰撇了撇嘴，无论他怎么看，这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布偶。
韩沫雪看了看吴峰，轻声说了句：“接着！”
吴峰抬头时，布偶已经朝着自己抛了过来。
“刚才不是还不让我碰吗？”吴峰接了过去，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布偶。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不管他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布偶。
其实也不能说是普通的布偶。普通的布偶没有这么难看，这应该叫做“丑的出奇的布偶”。
当然，这都是吴峰内心的想法，不可能说给韩沫雪听。他便装模作样地对布偶检查了一翻，并伸出手去，扯一扯这个布偶的四肢。
“别！”韩沫雪略微抬高了点儿音量。
“嗯？”
“会坏。”她解释道。
“什么玩意儿啊？”吴峰无语的晃了晃手中的木偶，就要给韩沫雪扔回去。
“别急，”韩沫雪狡黠地笑了笑，“你就不想知道它的用法？”
“没兴趣！”吴峰知道韩沫雪自己会说，便故意这样说道。
韩沫雪依旧沉浸在兴奋中，没工夫搭理吴峰，开口道：“按我说的做。”
说着，她将妖月的暗红色头发递给了吴峰：“这个拿着。”
吴峰一拿在手中，就有了想研究一下这头发为什么是暗红色的冲动。
“别乱动！”韩沫雪气结。
“现在，按我说的做。”
“把这个绕在布偶上”韩沫雪指了指刚才给吴峰的头发。
吴峰也没多问，左手握着布偶，右手抄起了那些暗红色的头发，在布偶的脖子上紧紧缠绕了两圈。
他大概已经猜到布偶是干什么的了。
“然后呢？”他问。
“然后.....”韩沫雪嘴角一笑。
吴峰看见她又贼眉鼠眼地从怀里掏出来一枚银针。
他很好奇韩沫雪是怎么把银针藏在怀里的，就不怕把自己扎了？
随后，韩沫雪又在他的目瞪口呆下，贼眉鼠眼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道士所用的黄符。
这.......
“贴上，不用给我节约！”韩沫雪大气地说道。
吴峰倒也好奇这黄符贴上去之后会有什么效果。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把黄符向布偶脑袋上一摁。
黄符在贴稳的瞬间，像变戏法一样直接没入了布偶的内部。吴峰把布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中堪堪称奇。
韩沫雪又把银针递给他，说道：“用这个在布偶的身上随便扎几下！”
他接过银针，手上的动作却在这时停了下来。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看着韩沫雪。
面对着吴峰的目光，韩沫雪也平静地看了过去。
良久的沉默之后，她看着吴峰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问道：“你......相信我吗？”
面对着韩沫雪的提问，吴峰沉默了。
认识韩沫雪这两天来，他从未见过对方露出过这样认真的表情。直觉告诉他，她是对的。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点了点头。
点头之后，他忽然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像是一下子丢掉了什么很重很重的东西。
“这才对嘛？”韩沫雪笑了起来，并伸出手拍了拍吴峰的肩。
“再说了，如果我是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你现在还能站着？”
原本凝重的氛围也因为她这句话变得轻松了很多。
吴峰放下心来，拿着银针，在布偶的身上连续扎了几下。他看见针头扎过的地方，迅速出现了血痕。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血痕如之前那道黄符一样，消失不见了。
若不是吴峰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刚才眼前的那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