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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2

——女子名为巴瑟梅罗.罗蕾莱雅,年轻俊美的容貌初看之下给人一种妙龄女子的错觉,很难想象她就是处于君临时钟塔地位的巴瑟梅罗家的现任当主。

确切的说,这名领主.巴瑟梅罗在时钟塔内一直被当成禁忌一类的存在。言谈举止间,她完全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老成与威严,加上几乎登峰造极的魔术造诣,即使在魔术强者云集的时钟塔,几乎也没有人敢轻易触怒她。做为现任时钟塔个体基础学系的掌控者兼院长助理,本次会议正是由她主持召开并做出最终的裁定。

“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为一个未知的变异,全然不顾自己的家族的名誉和地位了吗?一个个在这里撕破脸皮,还有没有一点点尊严感啊!”巴瑟梅罗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强横,“如果所谓的圣杯真的是通往根源的捷径的话,你们不妨想想,爱因兹贝伦会轻易放下几百年的执念交给我们来处理?教会宣布放弃冬木监督权的现下,他们分明是想把麻烦交给时钟塔来打理。与其掏空心思盘算着怎么靠这种外来物通往根源,我看你们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在自己家的魔术上吧!”

会场内再次鸦雀无声。巴瑟梅罗的话似乎刺激到了不少与会的名门代表,他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如果仔细品味的话,巴瑟梅罗的话也并非单纯的责问——虽然家族派系间的权力斗争越来越明面化,时钟塔依然是以研习魔术为目的而存在的。为了一种完全不确定的通往根源的可能性争论不休,的确和贵族们自身的立场不相符。因此尽管绝大多数人心里都不是很痛快,过了好久依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反驳这位专横的领主。

魔术的世界里纯粹的魔术师大体上讲都是自私的。如果面前摆着通往根源的机会,很多人可以为了它不惜抛弃一切,但这次事件却有些不寻常——虽然支持复兴大圣杯的魔术师一开始占了绝大多数,许多人依然是抱着先观望再伺机趁火打劫的心态,对爱因兹贝伦家反常举动的怀疑从未真正消失过。现在得知协会的回收队伍全灭的消息,再加上巴瑟梅罗的火上浇油,不少人已经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家族的立场了。

“怎么了,都不说话了吗?先前不是还争个不停吗?”

不知过了多久,会场内仍旧静的可怕,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巴瑟梅罗继续用咄咄逼人的口吻说——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了,那我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吧:现在冬木是个烂摊子,站在时钟塔的角度来看,我的判断是完全没有必要去收拾残局。不过嘛。。。。。。”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嘴边挂起了一丝阴险的笑容,“哼哼!这样说你们肯定也不会完全甘心吧!不如这样——既然埃尔梅罗家强烈主张拆解圣杯,就特别允许那位领主和冬木的管理者去打扫吧,但是所有的隶属于时钟塔的其他魔术师一概禁止介入冬木本土。在座各位谁有异议请尽管说,不要拘束。”

话虽如此,却容不得别人半点插嘴的意思。巴瑟梅罗威风凛凛的站在主席桌前,如女王君临般俯视着在座所有人。这种状态大约持续了五分钟的时间,依然没有一只出头鸟出现。

“——没有人反对吗?那么我宣布:提案通过!最后强调一点:‘所有的隶属于时钟塔的其他魔术师一概禁止介入冬木本土’,请你们千万记住!”巴瑟梅罗庄严的宣布了裁定,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补充道,“鉴于目前的形势,时钟塔会出面一定程度上稳住冬木的局面,但要做的太过火了,协会也不会坐视不理的!那么,散会——”

最后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巴瑟梅罗宣布了会议结束。

*

*

*

“真不愧是时钟塔的女王陛下啊,毫不留情的各打了五十大板!虽然也算替我们出了口恶气,菲利普那帮家伙暂时可以消停消停了,我们这边可就真的骑虎难下了啊!”

埃尔梅罗二世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贪婪的舒展着全身。

“——唉!本来想着或多或少能利用一下埃尔梅罗家的影响和你在时钟塔的关系,看来只能和冬木的远坂家一起淌下这趟浑水了。”

莱妮丝接过女仆递过来的红茶,用颇与自身气质不符姿势的一口干掉,看起来方才的会议让她消耗不轻。

虽说大体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这位房间内唯一的女仆依然给人一种非常不自然的感觉——一身银色的肌肤配以一头银灿灿的长发,简直像一座活生生的银色蜡像。仿佛是东方传说中的雪女再现,不过性格却格外的温和。

“真是个狡猾的女罗刹!表面上禁止时钟塔方面介入,却又不把话完全说死,真是让人苦恼啊!”埃尔梅罗二世重新振作着坐起了身,“总之也算一把双刃剑吧,唯一幸运的是我们还可以寻求其他方面的协助。根据我长期以来的秘密调查结果,十年前冬木圣杯战争的走向发生变化很大程度上跟圣堂教会指派的监督者的严重渎职有关,以此为线索我还进一步确认了二十年前的圣杯战争中也出现了监督者与参战者勾结,并且引发引发了一系列的大骚动。”

“那不就是你和那家伙参加的那次圣杯战争吗?”

“是啊,不过这些事情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现在想想真是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啊!”

“呵呵~你还真是幸运的捡回一条命啊!”莱妮丝撅着嘴,露出了一脸轻蔑的表情。

“唉——这还真是拜某位至交所赐啊!”埃尔梅罗二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对方的反应,反而露出一副怀念的样子。

“好了,言归正传。我想这也是十年前教会宣布撤离冬木的据点的原因了吧?”莱妮丝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应该八九不离十。我猜他们早想介入掩盖自己的污点,无奈那次圣杯战争后冬木就成了众矢之地了:一方面检测到巨大的魔力反应,引起了时钟塔这边的高度关注;另一方面还有爱因兹贝伦强大的执念在频频作梗。教会那帮人看到没有直接介入的机会,索性溜之大吉了。”

“难道你想和那群疯子联手吗?”

金发女子的脸上依然布满了愁云,眉宇间不经意的皱起了一个“川”字。

“你的考虑也对,教会归根结底还是我们时钟塔的敌人。但这次事件比较特殊,不借助他们的力量恐怕不行了。回收队伍全灭的结局多多少少令我感到有些不安,现在完全无法把握圣杯那边的状况了。加上协会的禁令又不能带其他人去,就我一个人只身前往多半是送死啊!”

“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教会也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重新介入冬木的纷争吧。既然如此我可以先拜托认识的人与他们初步交涉,依我的判断达成共识的可能性很高。如果有神职人员直接做为保镖和我一起行动,解决冬木异变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

“我只是担心菲利普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其实这种担心也是毫无意义的。记得吗?议会的结论是‘所有的隶属于时钟塔的其他魔术师一概禁止介入冬木本土’,可没有说时禁止钟塔以外的魔术师。不,应该说是魔术使更合适吧。再过不久冬木恐怕会变成各路赏金猎人和魔术使横行的混杂之地了吧。总之这次任务不轻松啊!”

埃尔梅罗二世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哈欠,点起了一根雪茄。

“该来的终究会来,也许这就是我们家族的宿命吧!”

“看来终于到最后了。。。。。。在此之前。。。。。。嗯~怎么说呢,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埃尔梅罗二世忽然捻灭了抽到一半的雪茄,双手拄着前额,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正视着莱妮丝说:“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二十年前我和他在冬木那段故事吗?”

“呵呵河~~”金发的女子冷冷的笑了起来,“这个问题究竟在你心里憋了多少年啊,我的兄长?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这么努力的为埃尔梅罗家工作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为了内心微不足道的愧疚感吗?”

“也许多少有一点点吧。。。。。。”埃尔梅罗二世目光散漫的盯着天花板,“但是绝大多数理由还是为了我个人的理想以及对你的。。。。。。嗯~承诺吧。。。。。。”

“那不就好了吗?过去的事情还提那么多干嘛呢?虽然我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二十年前的详情,也不想去追根究底,但那个不成器的男人的失败导致家道中落却是不争的事实,即使没有那些事以他的性格恐怕这一天也在所难免会降临吧。弱者终归不适合在魔术师的世界里生存,在我的记忆里只有某个傻瓜努力的为复兴‘领主.埃尔梅罗’的称号拼命的场景,这就是我所关心的全部了。”

过去的画面像一张张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快速的播放着,莱妮丝的仿佛沉浸在了怀念的回忆中。突然有些恍惚的她再次严肃了起来——

“如果任务失败就火速撤离,协会也没有说‘一定’要解决异变,这是命令!”

“要是那样灰溜溜的回来,‘领主.埃尔梅罗’的名号岂不要颜面尽失吗?即使不管别人的目光,就是你不责怪我我也会责怪我自己吧!”

“那也比搭上性命要强吧,毕竟我们已经失去的太多了。。。。。。”

莱妮丝的语气忽然缓慢了很多,眼眶里渐渐湿润了,这种反应对于她而言恐怕已经数十年未曾出现了。一旁的女仆赶忙机警的插到两人之间为主人倒茶水,用身体隔断了二人的视线。埃尔梅罗二世脸上却突然多云转晴了——

“我曾当着那位至交的面发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当然不能违背誓言了,要论逃命我可是最在行的啊。而且这次我也希望能和过去彻底做个了断,所以你就等着吧——下次的会议我们一定会以胜利者的姿势出现在菲利普他们面前的。”

莱妮丝似乎又恢复了往日样子:“一切总要有始有终,为了埃尔梅罗家的荣耀,这次就麻烦你亲手终结这段家族的黑历史吧!为了你,也为了我们!~~可别让我失望咯!”

“——那就这么定了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出发时间就定在十五天后。我会去联系教会方面,远坂家那边就先麻烦你帮忙打理下了。”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为什么要定在十五天后呢?按目前的局势不是越早越好吗?”莱妮丝一脸愕然的看着埃尔梅罗二世,“难道你还有其他什么打算?”

“哈哈,还真什么都瞒不过你啊!难得去趟远东之地,怎么也要选个特别的日子吧!”埃尔梅罗二世眼中突然闪烁迷着一样的光芒。

“——究竟是什么啊?”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把,就当是个约定吧!”

“喂——好可疑。。。。。。”

不只莱妮丝,就连一旁的女仆也一脸狐疑的歪着头上下扫视着埃尔梅罗二世,看她们的样子短期内应该不会轻易释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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