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风渐渐小了起来,顾书恒也开始收拾包袱,准备着离开了。
`店家这是酒钱。`顾书恒走到店家跟前,将银两托与掌心。
店家用手指巴拉巴拉,划分一半。
`你只喝了一半,就收你一半的酒钱。`
`那就多谢了。`
`诶诶诶!那我呢,我还剩一点,可不可以少收点钱。`
店家假怒`你这剩得更没剩没多大区别,一个子都不能少。`
朗清本就是开玩笑,张扬的笑着`亏我还和你聊了这么久,真的是一点人情都不讲。`说着掏出钱递给店家。
店家笑着不理,看都休息得差不多,风也停了,开始收酒钱。
`来来来,都起来了啊!风停了,该收酒钱了。`店家吆喝着,却只有一半的人站起身来掏银两,其余人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店家一脸犯难的看着`哎,都说了,这酒半碗就醉,还喝这么多。`
道长此刻也起了身`我果然没说错,这酒栈就是舍下考验我们的,想必这些醉梦中的人,已经是被淘汰了。`
店家看着道长说话,也不回话,笑着看着他,好像是默认了他的话。
朗清心有余悸走到顾书恒面前`还好有你提醒,不然我也怕会醉下去。`
又看向店家`喝!你也是会演戏,既然是涎陀派来的,还跟我聊的这么好。`
`怎么,就算我是涎陀派来的,为什么不能和你聊的好。难道涎陀山的人都是恶人不成?`
这么一说,朗清有些语塞,想了想。
`总感觉像被骗一样的感觉,让人感到舒服。`
`我可从来没说过什么假话,想这些,还是好好赶路吧,前面还有好几道考验等着你呢!`
`算了,不跟你聊了,我们走吧顾兄。`
顾书恒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道长,他已经很久没喝到水了,面色有些惨白,又看了看在桌上昏睡的人,也没多逗留就和朗清一并走出酒栈。
先前在酒栈补充了水分,也休息了片刻,虽天气依旧炎热,但现在走起来不像开始那般艰难。果然没走多久,就见不远有一不大的石屋,想必是那店家提到过的小孩。
`书恒兄,我们去看看,应该这住的就是店家说的小孩吧。`
`应该是的,这条件这么差,真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一年来一个人是如何度过的。`
还没走到,就发现房子那好像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体型还不小。两人离房子越近,越是看的清楚,就看到一个比房屋还大上一点的船舰,全用木块搭建而成,船体有3米高,10米多长,外观粗糙不精致,却也有个船的7分模样。
`这沙漠中竟有如此大船!`顾书恒惊叹道。
`这么大的船,需要多少木头才能造起来,况且这还是沙漠,连片草都没有。`
二人走到船尾仔细观察,突然从船另一头传来敲木声。两人寻声找去,见到一身穿破旧短裤,光着脚,赤着上半身,肤色黝黄的小男孩。
他正拿着小锤子,一下一下敲砸着船身,好像在检查船是否稳固。娇小的样子,却熟练抡锤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小孩见有人来,停下手中的锤子站起身来。`你们是不是来涎陀拜师的?`小孩一脸兴奋的问道。
`正是。`
`咦,小朋友,这么大的船,你不会告诉我都是你造的吧。`朗清蹲下来,正好和小孩一般高,挑逗的挂着他的鼻子。
小孩避开朗清的手指,一脸嫌弃。
`这船是我和爹爹一起造的,只是一年前爹爹去世,我才一个人慢慢把这完工了。`
这句话戳得两人心疼,朗清也觉得问错了问题,露出尴尬神色,不知道说什么。
顾书恒也蹲下来,露出笑容。
`那可以告诉哥哥,你造这船要做什么吗?`
`爹爹几年前带我来涎陀,希望仙人能收下我,只是仙人不同意。爹爹就带我在这住下,想用诚心打动仙人。有一天爹爹说仙人托梦,要是能在此造一艘船,乘船来到涎陀山上,我就可以进涎陀。于是从那天起,爹爹就和我一起造这艘大船,希望能送我上涎陀。`
`可这么多木头从何而来?`朗清望了望大船,问道。
`两年前,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树木,爹爹早就把造船的木材收集好了。`
朗清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顾书恒握着小孩的手亲切的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爹爹叫我小皮。`
`那小皮知道,爹爹为什么这么想你上涎陀吗?`
小皮摇着小脑袋。`小皮不知道,爹爹只是说过,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上涎陀山,其余的都没说过。`
他这爹爹也是古怪,非要这么小的孩子上涎陀山,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留下这么小的孩子在这受苦。虽然这么想,但朗清没说出来。继续笑着逗小皮。
`那小皮的船造的怎么样了?`
小皮咧着嘴,牙齿在黝黄的皮肤显得更洁白。
`船已经快造好啦,明天就可以乘着船去涎陀了,爹爹也可以放心了。`
`是吗!小皮这么厉害,这么快就把船造好了。`这句安慰话,朗清自己都觉得说的尴尬,只是小皮还小没听出来,觉得朗清是在夸他。
`当然,既然两位大哥哥也要去涎陀,明天小皮就带你们一起去,肯定比你们走路要快的多。`
`好啊,这么大的船,小皮会开吗?`
`肯定的,这船有多少块木头,有多少孔我都一清二楚,绝对可以让船启动的。`
朗清站起身,将顾书恒拉到一边,小声细语。
`顾兄,想想也明白,这沙漠行舟根本不可能。也许在两年前,这个地方还是极春的时候有河流,如今这地方到处黄沙,如此大的船根本走不了半步。要不我们告诉他这船根本走不了,顺便带他一起上路,看看能不能求求仙人收下他`
顾书恒望了眼小皮那双明亮透着光芒的眼睛。`我们虽懂,只是小皮不懂。这么多年,这孩子如此坚持,要是将事实告诉他,我怕他会受不了打击。而且涎陀收人,不是随便求求就可以答应。就好比小皮的父亲在这呆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仙人动容。`
说话间,刚刚一同在客栈休息的人慢慢赶了上来,约摸只剩二十多个。人们都围着这个大船打量,不时发出惊叹。看到除了顾书恒朗清二人,还多了个小孩,又想起店家提起过,大家都明白了这个小孩是谁。
有人跑去逗小皮,有人问顾书恒他们二人这大船的来历,一来二去就也都明白。
了解这船明天要起航,有个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人随嘴说道。`这船想在沙漠行驶,简直天方夜谭嘛!`
这话一出,小皮顿时不高兴了,涨红着脸,盯着那人看。兴许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那人略微羞愧,四处观望。
朗清看到小皮不高兴,立刻走到那人面前。`这船本来就是在沙漠上走的,你怎么能说这是天方夜谭呢。`
本来那人是羞愧的,知道朗清是在维护小皮,本不想反驳。可除了朗清外,也有好几个人照顾小皮的感受,将矛头指向那人,碎碎几句,多是说他没见识,还在不懂装懂。
这一句两句,把那人逼得恼羞成怒,大吼道。`有些话说一两句就够了,你我都明白,这船到底是在哪上面行驶的。`
显然话里有话,连小皮都听出来,他说的意思还是船不可以在沙漠行驶。
朗清维护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这船不是在沙漠上行走的,那他是在那行驶呢?`
见这些人没完没了,那人沉不住气。`船不都是在水面上行驶的!`
`船要是站在水面上就沉下去了!`稚嫩的声音,从小皮那鼓鼓的嘴巴里发出来,声音轻柔却十分有力。
朗清走过去捏着小皮的脸。`对对对,小皮说的对,船要是站在水面上就沉下去了,根本开不了。`
那人看到小皮这般模样,也有也不忍心,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
紧接着一个一个,看完了热闹,没了新鲜感也继续上路去。
小皮望着走的人,哼着鼻子`不相信我,我也不带你们。